明明被嚇得不行卻偏袒開車的人,寧少庭大概猜出她的顧忌,明明他也希望是如此結(jié)果,心里卻是不悅,變臉?biāo)频某亮四槪安蛔屛夜埽蛩愀嬖V那個小混混,讓他幫你出頭?”
他的不高興可是寫在臉上,白依依笑道:“沒有,左右我不是沒事,興許人家真不是故意的,要讓你去查……”她的視線在他身上掃過,一副早已了然的神色,“只怕那人沒什么好果子吃。”
寧少庭輕笑,“你倒是了解?不過你憑什么以為,我堂堂北霖總裁會為了你一個秘書大動干戈?”
白依依:……好吧,是她弄錯了,剛才在心里一不小心將他當(dāng)成從前的那位。
“我可沒有自作主張,這話還是總裁剛才親口說的。”
寧少庭裝模作樣的輕哼了一聲,“那是因?yàn)槭掳l(fā)北霖門口,作為總裁,理應(yīng)負(fù)責(zé),換做別人也一樣,同你無關(guān)。”
哼,好冠冕堂皇啊!
白依依不以為意道:“對,像我這樣無足輕重的人,怎么好意思驚動總裁大人!”
這時徐乘走了過來,提醒道:“老大,還有一個小時。”
他都餓癟了,再一個小時后又是另一場大會,再不吃飯就沒時間了。
不肖他說明,寧少庭也了解,“回去休息,下午不用上班。”
白依依想要拒絕的,“這算是總裁的格外開恩?”
寧少庭得意挑眉,“你就當(dāng)是吧,而且不能拒絕。”
白依依撇了撇嘴,那她還能說什么,勉為其難同意了,“好吧,一起吃飯?”
她原也是隨口這么一說,客氣客氣,不成想她的主動邀約竟被寧少庭拒絕,“我還有事,你們吃。”
說完問徐乘要了車鑰匙,開車走了。
白依依看著他走遠(yuǎn),看著他上車,然后開車走遠(yuǎn),臉色一點(diǎn)點(diǎn)變得難看。
徐乘頂著雷,小心翼翼的問:“依依,去吃飯?”
白依依臉一黑,肩上的包往上一拉,低吼道:“不吃,回家睡覺,今天誰也別打攪我,誰打電話我也不接,再見!”
吼完轉(zhuǎn)身就離開,走路一瘸一拐的。
徐乘頭冒冷汗:這是被撞壞了腦子呀?
要說寧少庭怎么舍得舍棄和白依依一起吃飯而去忙別的,不為別的就為處理了白依依的煩惱。
兩人慣去的怡方酒樓,寧少庭到的時候,楊南音已經(jīng)在包房里等著,寧少庭推門進(jìn)來,她抬頭并本能的站起來。
不過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她今天有些反常,臉頰微微泛紅,長發(fā)有一絲凌亂,額頭還有些許汗滴,而這一切未能逃過寧少庭犀利的雙眼。
他單手放在口袋中,居高臨下,毫不避諱的盯著楊南音。
楊南音被他看的有些心虛,尷尬的想扯動唇角,然露出的表情卻是怪異的,她不自在的捋了捋頭發(fā),“少庭,你來了,坐。”
她示意的是她身邊的座椅,寧少庭一言不發(fā),抬腿就近踢開一把椅子坐下。
楊南音面露難堪,勉強(qiáng)笑著的臉又垮了,好在這兒只有他們二人,再尷尬也就不尷尬了,不情不愿的坐下。
先是端起手邊的茶壺要給寧少庭倒茶,“這是我?guī)淼钠斩銍L嘗看,要是喜歡,下午我給你送公司去。”
然,寧少庭今天來顯然不是為了喝茶,手指動了動,桌布移了位,茶水滴在桌上,濺在楊南音的手背,她立刻放下茶壺,捂住手背。
“少庭。”她就那樣站著,等著,她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可在平時,遇著這個時候,寧少庭一定是第一時間來查看她的情況。
可是沒有,她的心慌了。
寧少庭不是沒有看見,但是今天他看的好像有點(diǎn)多。
冷凍的雙眸一掃而過,連帶眼尾都是冷漠,薄唇微啟,“剛才慌什么?看你氣喘吁吁,趕過來的?”
楊南音身體一僵,忙偷瞄了寧少庭一眼,不想他的目光沒離開過,四目相撞,她的心更慌了,忙收回視線,“對呀,接到你的電話,我高興極了,來的路上就開快了些,怎么,很明顯嗎?”
她伸手往臉上摸了摸,果然,臉頰還微微發(fā)燙,臉色一僵,心想:剛才怎么沒先去衛(wèi)生間整理一下,要是被少庭發(fā)現(xiàn)可怎么是好。
手邊就是菜單,她拿起要遞給寧少庭,寧少庭沒有要接的意思,“不急,今天來不是為了吃飯。我再問你一次,剛才做了什么?”
寧少庭的語氣平淡,甚至冷漠,但是唯獨(dú)沒有怒氣,可楊南音聽出他的怒火,她了解他,他會這么問說明他已經(jīng)知道事情經(jīng)過。而且在北霖門口就是他救了白依依。
見隱瞞不下去了,楊南音只好硬著頭皮承認(rèn),將頭發(fā)別到耳后,露出可憐樣兒,“你都看見了?”
寧少庭不言語,答案是所預(yù)見的。
楊南音只好繼續(xù)認(rèn)錯,“對不起少庭,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上次就是因?yàn)樗@段時間你一直不理我,再加上我知道她在公司上班,我就,我就……你氣沖沖打電話給我,我就知道一定是她在你面前說了什么,不然你不會對我冷冰冰的,從前的你從不對我這樣。”
寧少庭眉心微蹙,“她知道什么?”
“她……”被寧少庭這么一問,楊南音發(fā)覺他好像什么都不知,反而是自己一時嘴快拆彈吐露出來,她笑著敷衍,“能有什么,還不就是上次在宴會上的事情,我以為她又來找你告狀。”
如此爛的借口,寧少庭得信?
犀利的冷眸從她臉上掃過,“需要她來告狀?難道不是事實(shí)。”
剛才的話題被待過,楊南音松了口氣,忙點(diǎn)頭,“是,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已經(jīng)向你道過謙了,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
“原諒?”寧少庭冷哼道:“你的歉意就是開車撞人?”
怎么又扯著這件事上,沒完沒了了?
楊南音心里不樂意,面上還是裝作一副認(rèn)錯的模樣,“少庭,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劉醫(yī)生也說了,我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定,受不了刺激,不然做了什么連自己都不知道。”
劉醫(yī)生是寧少庭親自給她找的心理醫(yī)生,就當(dāng)時還是白依依建議寧少庭給她找的,倆人哪知道有一天楊南音還會用這人來對付他們。
“看倆你是時候換個醫(yī)生了。”
“為什么?劉醫(yī)生很好啊,我和她已經(jīng)成了朋友,治療起來也順暢很多,效果還不錯。”
劉醫(yī)生是寧少庭親自給她選的,是他的關(guān)心,她不好隨意換人,好容易和她搞好了關(guān)系,要是又換人,那她的那些秘密豈不是要見天日了。
這是她決不能容忍的,被寧少庭知道后,她簡直不用猜都能料想到后果。
寧少庭五指放在桌面上行,輕輕敲擊桌面,“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這么長時間,你的病情沒有絲毫的轉(zhuǎn)變,你說她是不是該退休了?”
楊南音裝作不懂的樣子,“少庭你什么意思?”
寧少庭站了起來,右手拂過左手的袖口,“南音,你我自小一起長大,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很清楚。上次的宴會可以當(dāng)做你的不小心,這次……是最后一次。還有,找你來是要告訴你一個決定,不想你是通過電視知道難堪。”
楊南音在哆嗦,她的心在哆嗦,內(nèi)心有很不好的預(yù)感,她幾乎都猜到了,可又祈禱不是,她哆哆嗦嗦的問:“什……什么事兒?”
寧少庭長嘆了口氣,心中有不忍,可還是決定快刀斬亂麻,早說早輕松,“南音,我要取消我和你的婚約。”
還是說出來了。
心里想到和聽他親口說出來真不是那么回事兒,楊南音心里難受極了,哪里還顧得上尊嚴(yán),立刻起身拉住他的手臂,“少庭,不要,求你不要這么做,好不好?”
寧少庭不語。
楊南音知道他沒有改變主意,繼續(xù)道:“少庭,為什么呀?我們等了這么久,好容易終于等到這個結(jié)果,不要輕易破壞,好嗎?再說,再說我們在一起這么些年,南潮市還有誰不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如果在這個時候取消婚約,那我怎么辦?我的尊嚴(yán)會被那些人踩在腳下,隨意的踐踏,你這是讓我去死?”
她說這些話好像都在寧少庭的意料之中,沒有任何的意外,神情淡漠到如同路人,他冷聲道:“這件事,我已經(jīng)決定了。”說完,他就要走,臨走前道:“南音,這事結(jié)束的越早對你的傷害越小,原本覺得虧欠,但今天的事兒,已經(jīng)還清了。”
不然換了別人,這還不是結(jié)局。
說完不顧楊南音在身后的請求,起身離開,包間的門合上,一里一外,如同倆人之間的關(guān)系,從此也畫上了句號。
出了門,肚子里還空空如也,掏出手機(jī)打給徐乘,“在哪兒?”
徐乘說:“我在面館。”
寧少庭十分敏銳的注意到徐乘的措詞,“你一個人?”
“嗯,依依回家了,看起來氣得不輕。”
生氣?因?yàn)闆]和他一起吃飯?
寧少庭陰霾的心情好了大半,正要掛斷電話之際又聽見徐乘說:“她的腳好像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