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從未想過某一天會有人指控她害人,手里的手機突然重如千金,明知楊南音所說之事絕對與她無關,可越是如此越是好奇。
“給我。”
白依依正盯著手機愣了一下,寧少庭從身后過來,伸手便去奪她手里的手機,轉身一個閃躲,許是寧少庭沒想到她會躲,竟被她輕易躲過了。
白依依不是拖泥帶水之人,既然已經決定和寧少庭斷了就不想再和他有牽扯,自然也就會保持應有的距離。
白依依看的出寧少庭很是緊張,如此越是覺得有蹊蹺,“你干什么?這里面有什么?楊小姐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對不對?”
寧少庭一言不發,雙眼盯著白依依一動不動,情緒有些不對,在白依依以為他不會給她答案時,只聽他悠悠吐出了幾個字,“你不知道?”
白依依擰眉,“我應該知道?”
寧少庭眉頭緊鎖,如果這件事不是他親自調查,看她的神情,很明顯是無辜的,他差點信以為真。
可即便如此,他私心里還是不想讓她知道。
“拿來,那不是你的東西。”寧少庭不答反而向白依依索要。
白依依哪里是那么好打發的,她心一橫,“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自己看了。”
也不待寧少庭表態,她徑自開了手機,偏巧這手機是沒有密碼的,打開后屏幕上是一些信息,一時間她沒看懂,不過看著看著她好像就有點懂了,到后面她是真的懂了!
臉色蒼白無華,她的第一反應是向寧少庭解釋,“少庭,你相信我,這事兒和我沒關系,你了解我的為人,我是斷然不會做這種事的!”
一時情急,她的手搭在寧少庭的胳膊上,神情緊張的看著寧少庭,說這話時她忘了寧少庭已經把從前的她給忘了。#@$&
看到白依依這副模樣,寧少庭有些頭疼,捏了捏鼻梁,“不要問我,我不清楚。”
寧少庭說的是實話,他是個實事求是的人,確實是不知道,可這句不知道卻是將白依依推進了冰窖中,一陣寒涼令她看清了現實。
搭在胳膊上的手毫不留戀的收回,剛才臉上的那抹緊張也被冷漠所代替,寧少庭比她高一個頭,她微微仰頭看著他,面無表情,疏離的口吻,“既然證據都擺在那兒,你們去告我好了,反正去法庭,我也不是第一回了!我現在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也沒什么好失去的了。”
白依依說的是上次為了離婚鬧上法庭的事兒,說起這件事,寧少庭記得寧景軒說過,他和白依依之間沒有奸情,之所以那么做不過是為了讓他們順利離婚罷了。
想到這兒,寧少庭心里有些愧疚,“這件事到你這兒就算是到此為止了,不會有人來找你麻煩,你放心,就當是還你上次在法庭的情兒!”%&(&
他說的是法庭上,寧景軒伙同寧家人欺騙她之事兒。
白依依心跳漏了半拍,這么說他是知道的?即便知道,他選擇的還是離婚。
眼底的失落轉瞬即逝,“我是不是要對寧總裁感恩戴德?那還是不必了,想告盡管告,知道你在乎一個人就巴不得給她全世界,正好,去告我保證能讓楊小姐開心,去吧。”
婚已經離了,傷害已經造成,事后還了那份情就能減輕痛苦,他是捅了一刀再給個創口貼,玩呢!
“少拿你的陰陽怪氣揶揄我!”寧少庭難得的沒好氣道。
平時說話都直白愣登的,沒半點情緒,今天倒是有些不同,一時間白依依有點恍惚,倆人好像回到剛在一起那會兒。
寧少庭沒有注意到白依依的轉變道:“此事到你這兒就是終點,傷害已經造成,不了了之是最好的結果。”
白依依絲毫沒有領情,“這么說,你信了?”
信?不信?
看到她的表情,寧少庭心里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就如同他知道此事后的第一反應是怎么幫她擺平。
聯系律師,知道上庭后等待她的是什么,他想都沒想便是找南音私下解決,為了寧家的名聲,楊南音同意將此事隱瞞。
從知道結果到現在,寧少庭就是沒問過自己信還是不信,幾乎是本能的就這么做了。
聽到白依依這么問,神色一時間有些凌亂,但也只是片刻,立刻便云淡風輕道:“我相信證據。”
白依依說:“證據也可以是偽造的。”
寧少庭說:“事情是我親自查的。”言外之意也要有人敢造假才成,這事就是板上釘釘的。
白依依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可這事的確不是她做的,是誰要這么做?“你就沒有錯的時候?”
這話聽似在問,實則是肯定,寧少庭抬頭看她,眼尾上挑,那意思分明是在說:我會有錯的時候?
白依依沒時間和他眉來眼去的,這事兒做沒做,她心里清楚,絲毫沒有頭緒,心里有些煩躁,拿起手機將看到的那些信息一股腦的發到她的手機里。
信息顯示發送成功后,她將手機扔回給寧少庭,“不管你信不信,再跟你說一遍,這事不是我做的,而且這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給我自己一個交代。今天這事,不管你是什么態度,還是要謝謝你為我做的,我走了。”
說完,抱著她那堆草稿走了。
寧少庭轉身看著她漸漸走遠的背影,挑眉,這就走了?一聲謝謝就給他打發了?
……
白依依回到病房,草稿卷好收進柜子里,泡了杯奶茶,往里面加了幾粒冰塊,抱著腿在沙發上窩著,電視在放著,房里沒點聲音,她有些不習慣。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養成的習慣,有事煩惱時就喜歡這么干。
上來的路上她也在想,楊南音這事兒到底怎么回事兒,怎么就變成是她干的了?
想不清其中的緣由,她便換了一個思路,自古無利不起早,這事兒賴在她身上,必然是對那人有利。
這事同寧少庭有關,她的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名字便是楊南音,不要問為什么,純粹是女人的直覺。
直覺是很可怕的東西,可是這次白依依不敢相信她的直覺,一個女人無論如何都不會用自己的清白去陷害別人。
但如果真是她做的,那只能說明楊南音這個人太可怕了!
想多了頭疼,白依依只覺得腦袋里一片凌亂,真是多事之秋,她都已經決定遠離寧少庭,為什么還會有人做這種事?
一杯奶茶下肚,白依依正想結束這段苦思冥想,這時候有人來敲門,是一個護士拿著一樣東西進來。
護士進來后直接將手里的東西遞給她,“白小姐,這是你的檢查報告。”
她也是看這報告上寫的是白依依的名字,正好要來這邊就順手帶過來了。
白依依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報告,印象中所有的報告好像都拿來了,不過這幾天做了這么多檢查,保不齊有漏掉的。
她從護士手里接過道了聲謝,護士轉身就走了。
拆開文件袋,白依依還在好奇什么檢查需要用封起來,DNA三個字母就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她下意識的看向門口,想叫住那護士問她是不是拿錯了,在看到下面那個名字時,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了。
沈易,那不是明崢的義父?
認識沈易的白依依,認識白依依的沈易,這兩個名字或許有巧合,剛巧又認識,那就不是巧合了。
只是她和他之間,為什么要做DNA檢測?他們在懷疑什么?
心里這么想,其實也或多或少有了些答案,明崢突然對她這么好,還一定要讓她來醫院,這本身就已經很反常。
再加上后來沈易無意間的詢問,還有多次來的探視和關心,一切好像都在提醒她一個答案。
“不可能!”白依依突然叫了一聲,她只是想打斷腦子繼續胡思亂想下去。
嘴上雖這么說,可……沈易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
答案已經在手里,難道不看一眼?
白依依內心是拒絕的,十分糾結,最后終究敵不過自己想要知道的心思,從公文袋中慢慢抽出檢查報告。
總共不過一張A4紙大小的報告,她動作慢,拉出來足足花了半分鐘時間,結果就在眼前,她愣是閉著眼睛不敢看。
“算了,死就死了吧!”
像是給自己鼓氣一般,冒著赴死的決心睜開眼,在看見那個結果時,胸口非但不覺得輕松,反而多了股怨氣。
她隨手將報告扔在沙發上,如泄氣的氣球,癱倒在沙發上。
明崢趕來時,她就是這個樣子,一動不動的,連眼珠子都不動,要不是胸口一起一伏的,還真和坐定的和尚沒什么分別。
報告就在沙發上,明崢輕而易舉看到結果,他心嘆:這世界還真小!
他會突然過來是因為打電話來問檢測報告的事兒,結果被人告知送到白依依的病房,他緊趕慢趕,結果還是沒能阻止她先看到這個報告。
看到白依依這副模樣,他心里說不出的心疼,想說些什么打破這份平靜,可張了幾次口愣是一個字沒吐出來。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白依依毫無情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