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取得優勝的報道在之后鋪天蓋地,讓整個南洲市都重新認識了一回白依依,與以往一邊倒罵她的新聞相比,這次出現了很多夸贊她的報道。
當然,有夸就有貶,也有很多人說她死不悔改,想趁著熱度火一把。
然而不管外界水花多大,白依依兩耳不聞窗外事,除了參加比賽主辦方要求的會議之外,她幾乎沒有和外界的任何交流。
開庭前的倒數第二天,始終放不下心的徐承敲開了凌月家的門。
“你來干什么?”剛加班結束沒睡多久的凌月不滿地瞪著徐承,擺明了的不歡迎的態度讓徐承很是無奈。
“你先開門讓我進去,我有話說。”
“……凌月,怎么了?”客廳里正和崔律師磋商中的白依依聽著玄關處傳來的嘈雜聲音,探頭朝著她的背影喊到。
“徐承來了。”凌月垂下眼皮,無精打采地伸個懶腰,退開一步讓徐承進門,嫌棄地瞥一眼他空空如也的雙手,斜睨他一眼調侃:“第一次上門拜訪連個禮物也不帶,你真是夠可以。”
“這不是有要緊事嗎,一著急留給忘了。以后補給你。”聽了她這么說,徐承這才后知后覺地摸著后腦勺的頭發,一臉歉意地調笑。
凌月攤手表示自己不在意,說了聲“你隨意”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蒙頭大睡。
不知道為什么,南洲市最近的的局勢緊張地很,前一段時間又傳言說會有一家資金雄厚的財閥會在這里投資,緊張兮兮等了將近一個月之后又沒了消息。
本以為只是空穴來風的消息,她甚至已經拋之腦后了,結果昨天被證實了。
而且好死不死的,這所謂的財閥要涉足的,還是南洲市的時尚產業,然后就導致了她這個向來空閑的總經理都要跟著加班到深夜。
不過累歸累,這次無疑是南洲市時尚產業格局改變的契機,也無疑是凌風趁機崛起的好機會。
徐承目送著凌月回到臥室,眼神黏在她臥室的門上半天挪不開,直到白依依喚他一聲,他這才回過神來,
“有什么事情嗎?”崔律師已經離開,白依依神色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捏著額角微微掀開眼皮,瞅著愁眉緊鎖的徐承,“你這樣可以看起來比我還苦惱啊。”
“老大他……我覺得他有點不正常。”徐承囁嚅半晌,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措辭,只能用最樸實的說法表達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白依依點頭,“而且我還大概能猜到到跟楊南音有關,只不過沒有證據支持我的話而已。”
“那……你準備怎么辦?”徐承一陣啞然,他琢磨了好幾天的事情,居然是白依依早就猜到的,這該說是戀人之間的心理感應呢?還是白依依太過敏感聰穎?
“暫時不知道。”
“我有什么可以幫得上忙的嗎?”徐承覺得自己太廢物了,身為北霖,卻一點用都起不了。
“我暫時想不到,先等開庭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白依依還沒有怕過什么。”雖然依舊一副癱軟的模樣,但是眼神確實前所未有的銳利。
徐承愣怔半晌,最后吶吶出聲:“你好像……變了很多。”
“變了?”白依依反問,手掌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臉,“你在說臉嗎?”
這段時間身體不太好,而且太過勞累,她無論是皮膚狀態還是精力也大不如前了,從未考慮過的年紀的問題也找上了她。
“當然不是,說的是你給人的感覺。”徐承趕緊搖頭反駁,然后忙不迭地解釋,生怕白依依理解誤差太大出現誤會,“就是……更有力量,更加堅韌了。”
“是嗎?”白依依苦笑,默默在心里琢磨他的話。
這大概是就是所謂的成長吧,經歷的事情多了,自然就不再像以前一樣年少無知了。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徐承本沒有要多嘴的念頭的,但是看著白依依精疲力盡的模樣,嘴巴就不自覺地動了起來。
“什么?”白依依豎起耳朵,布滿血絲的眼睛望著徐承,眸底澄澈無悔的光還是讓徐承堅定了將自己想法告訴她的決心。
“那天打電話過去,老大他……沒聽出你聲音的時候,我看他的表情很是期待喜悅的,可是之后……”徐承說著說著聲音又變小了,目光停留在白依依的表情上,忐忑道:“所以我覺得,少爺他……還是喜歡你的。”
“我知道。”白依依感激地看著徐承,坐直身體真誠地道謝:“謝謝你告訴我。”
徐承這個舉動無異于雪中送炭,在一切都不確定的白依依的心里,惶惶不安始終占據著她的內心,就像是寒天雪地中,只有她一個人固執地堅持相信——春天馬上回到來,有了徐承的這一番話,她感覺自己還有力氣繼續堅持。
“……不用謝我。”徐承害羞地撓撓頭發,羞澀半晌之后又認真地注視著白依依,鄭重其事道:“老大他第一次這么認真的喜歡一個人,我也不愿意看著這一切不明不白的結束,所以……請你一定不要先放棄。他現在在寧家過得,并不開心。”
“那是當然,我白依依的人,怎么能這么輕易地讓給別人呢?”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心腸狠毒如蛇蝎的楊南音呢?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白依依感覺自己氣還沒喘勻,開庭的日子就到來了,白依依掐著太陽升起的點睜開了眼睛,大腦空白地盯著天花板發夠呆,這才慢吞吞地爬起來收拾。
心情依舊沉悶,就算凌月親自下廚給她做了那首的菜肴也沒讓她轉換了心情。
“緊張個什么勁兒啊你?”凌月掃一眼白依依眼眶底下地黑眼圈,無比嫌棄:“今天結束之后我一定要帶你去美容院好好收拾下,要不然以這副模樣出席品牌發布會,那群無良媒體還不知道要怎么寫你呢。”
“嗯好。”白依依點頭,一口吞掉盤子里最后一口意大利面,慢條斯理地擦擦嘴角,起身又走進了書房。
距離開庭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他們兩個應該出門了,凌月踩著點去叫白依依,被應該敞開的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關上了,凌月詫異抬手敲門。
半晌沒人應聲,凌月皺眉去拉把手,手下用力一擰,門應聲而開,然而目之所及卻看不到白依依的身影。
凌月心里不詳的預感愈發強烈,便加快腳步往里面走兩步,結果就看到意識不清地躺在了地板上!
“白依依!”凌月頓時慌了,她扔下手里的東西,將白依依的上半身抱起來,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大腿上,緊接著就用力去掐她的人中。
白依依能聽到凌月焦急的聲音,也能感受得到擺弄自己身體的動作,然而想張嘴告訴她自己沒事,卻半晌發不出聲音來。
人中的位置越來越痛,白依依在心里哀嚎著,奮力想睜開眼睛,然而努力好久,眼前卻還是一片漆黑。
凌月見自己的采取的措施沒什么反應,又重重地朝著她的臉上拍了兩下,然而除了在她煞白的臉上留下兩個紅色的掌印之外毫無反應。
“打電話……電話呢?”凌月急得快哭了,她這輩子都沒有這么慌張過,可是為了白依依,她真的體驗過了無數個第一次。
白依依剛才還長著醒了質問凌月為什么要用那么大力氣呢,結果聽到她這么驚慌失措的聲音,心里瞬間唏噓了起來。
凌月她,真的很緊張自己啊。
身體逐漸變得輕快起來,意識也仿佛從黑暗的水底升起來,明亮的光射進瞳孔,白依依清醒過來馬上看向已經找到手里的凌月,還有些艱澀道:“凌月,我……我沒事了。”
“白依依!你嚇死我了!”轉頭對上白依依澄澈清明的眼神,凌月當即甩掉了自己的手機開始嘩嘩掉眼淚,詭異地委屈道:“你說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嚇唬我?我還年輕,不想英年早逝!”
“對不起對不起。”白依依腦海里還殘留著昏迷的后遺癥,就連眼前的景色惡毒看得不太分明,但是還是堅強地爬起來湊到了凌月的跟前,顫抖著伸出胳膊摟住她的腰。
“我答應你,無論今天的結果是什么,我都會振作起來,做回那個明朗的白依依。”
“這是你說的。”凌月抽抽鼻子,頗有些難為情地偷偷抹掉了眼眶里殘留的淚水。
“嗯,我說的。”
兩個人在趕著開庭時間到了法院,凌月因為不放心白依依的身體,在她不懈努力的反抗下,還是將家庭醫生叫到了法院隨時待命。
白依依滿頭黑線地看著旁聽席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禮貌地朝他點點頭之后挪開了視線,結果卻又對上了另一個讓她頗有壓力的眸子——寧少庭。
他這次不再避諱,反而是直勾勾地盯著白依依的臉看,晦暗不明的目光讓白依依不由得心慌,惴惴不安的心又開始焦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