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在凌月家窩了兩天,凌月想盡了辦法想讓她出門轉換一下心情,可是每次白依依都以各種讓人啼笑皆非的理由糊弄過去。
“我問你,你就打算這樣子下去嗎?”凌月斜睨著窩在沙發里看肥皂劇的白依依,將一盤子水果沙拉扔在她面前,“你知道你現在這半死不活的狀態讓我看著很心煩嗎?”
“哎呀,我哪里半死不活了,哭成這樣是因為劇情太感人了,而且這大熱天兒的出門,我怕自己被曬黑。”白依依抽出紙巾貼在眼睛上,將眼眶里滲出的淚水抹掉,沙啞著聲音朝著凌月說道。
“曬黑?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再黑也就是這么個程度了。”凌月抬起手臂看看時間,她應該出門工作了。
白依依沒有再說話,只是憋著嘴可憐巴巴地抬頭看著凌月,眼眶通紅面容憔悴,實在讓她說不出其他責備的話。
“我先走了。”罷了,情傷這種東西需要時間的,她不能要求每個人都跟她一樣。
聽著凌月離開的聲音,白依依將懷里的筆記本電腦放下,從屁股底下掏出了手機,看著手機屏幕上熟悉的電話號碼,手指停在屏幕上方,半晌戳不下去。
在島上每個失眠的夜晚,她不是想著念叨著寧少庭的名字,就是在想些這串電話號碼了。
“沒關系,白依依,打一個電話問問他,就跟他要個解釋也算。”她白依依不能這么慫!
給自己吃了顆定心丸,她便徑直朝著那串數字戳了下去,片刻之后,話筒里就傳來了有節奏的嘟嘟聲——連接成功了,接下來就等著寧少庭接起電話了!
白依依興奮地咬緊了唇瓣,搭在膝蓋上的手五指收緊,就連心跳都在一瞬間加速了。
嘟聲突然斷了——電話被接起來了!
白依依腦子里的弦似乎瞬間繃斷了,淚水就像是泛濫的洪水,決堤般涌出了眼眶,嗓子眼里酸澀無比,居然在第一時間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請問你是?”然而電話那段傳來的是個女人冷淡的聲音,白依依蒙了,她懷疑地拿下了手機看看號碼,完全正確沒有差錯,可是為什么不是寧少庭的聲音呢?
“你是誰?”白依依的聲音充滿敵意,兇狠的小表情伴隨著掛在臉頰上的淚水,顯得滑稽可笑,卻也別添生動。
“白依依?”對面的人停頓片刻,最終輕笑著反問一句,雖然是問句可是語氣很篤定,而且那種顯而易見的嘲諷,讓白依依瞬間火冒三丈。
“楊南音!”她終于想起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了,就是那個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她從中作梗,那她和寧少庭,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怎么了?很驚訝嗎?”楊南音就像是接觸了限制本性的封印,言語之間滿滿都是對白依依的不屑。
“楊南音,我警告你,寧少庭是我的,以前是以后也是!”白依依額頭上青筋盡顯,一口貝齒咬得咔咔作響,然而即使她這樣兇狠,楊南音都像是在欣賞炸毛的小動物似的,不咸不淡的聲音落在白依依的耳朵里,讓她本就揪緊的心臟更是被勒出的血。
“不,他是我的,你別白日做夢了,北霖的少夫人怎么可能是你這種人想當就能當的呢?有點自知之明吧!”楊南音似乎一點都不怕別人發現自己真面目似的,對白依依極盡嘲諷之能。
“我從來沒想過做什么北霖的少夫人,我要做的是寧少庭的妻子!你別侮辱我對他的感情!”白依依的淚水控制不住地涌出眼眶,被模糊的視線里似乎有出現了以前幸福的場景。
那種簡單的,無憂無慮的,為了一個目標能踏實奮斗的,每天都充實幸福的生活,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你覺得你說這話有人信嗎?”楊南音突然沉默了,半晌之后冷笑著繼續:“以前那這種話騙少庭也就算了,現在又來給我洗腦?你覺得你這樣垂死掙扎有什么用?”
“我沒有騙他!”白依依覺得自己無力極了,在楊南音的面前,她從一開始就落了下風,沒有的寧少庭的支持,她的堅持實在太累了。
“對了,白依依,我警告你,別在背后耍手段了,你要始終記住,你和寧少庭已經離婚了,他現在是我的未婚夫,如果你還想用重婚罪之類的什么罪名來要挾我們的話,我勸你最好省省心,別浪費那個力氣的,北霖在南洲的勢力你是知道的,一時的輿論給不了你什么的!
楊南音說的都是事實,她這種飽嘗了輿論之苦的弱小的人,最不愿意的,就是再次被輿論裹挾。
輿論本就是有錢人的工具,他們想讓它變成什么樣子,只要有錢有勢,輿論就像是一坨橡皮泥,可以任憑他們揉圓捏扁。
而她,最終只能成為輿論的犧牲品。
“怎么樣,想清楚了嗎?”楊南音輕笑一聲,接近著傳來一聲推開椅子的聲音,“我勸你聰明一點,想想你的生活,想想你的朋友,再想想你的設計生涯,相比之下,放棄寧少庭這樣的路對你來說,應該更輕松一點吧。”
又是一陣開門的聲音,白依依大概能猜到她正在移動,然而心里并沒有多大的波瀾,她的身心都沉浸在她剛才的話里,痛苦得無法自拔。
“說什么放棄,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放棄嗎?”白依依笑著問,臉上的淚痕已經干了,就連嘴唇的位置都是咸咸的。
“我?當然會啊,我都不傻!睏钅弦舻脑捗摽诙觯耆窍乱庾R的回答。
白依依勾勾唇角,給出自己的答案:“所以說我才和你不一樣,我愛他,不管會經歷什么樣的痛苦,我都不會放棄他,這就是我和你不一樣的地方!”
“哦……是嗎?”楊南音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了,她語氣冰冷,冷笑著又問,“那你知道,你深愛的人,馬上就要扔下南洲市的一切,跟我去國外生活的嗎?”
“你說什么?”
“你沒聽錯,少庭答應我,要跟我一起離開這里,兩個人去國外生活的,你回來這久都不知道這個消息嗎?”重新扳回一城的楊南音得意地笑著,她幾乎能想象到白依依失神落魄不可置信的模樣,當即爽快地笑出了聲音。
路過樓梯的拐角,一個身影突然出現比她的眼前,冷眸注視著她得意猖狂的笑容,微微皺眉問道:“你笑什么?”
“啊!少庭你怎么來了?”猝不及防的楊南音條件反射地放下了手中的電話,嬌俏地笑著朝寧少庭走過去。
“沒什么事,就過來接你!逼鋵嵤橇_琴非逼著他今天出門來接楊南音的,他想反正自己也沒什么要緊事需要做,便答應了下來。
“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上午還說不來,結果瞞著我又悄悄來了,這種生活的小驚喜讓我很開心!睏钅弦魧⑦沒有結束通話的手機扔進口袋里,走到寧少庭的跟前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臉頰,然而嘴唇還沒有碰到,寧少庭便往后撤了一步躲開了。
“少庭,人家就是想親親你!睏钅弦舯镏彀腿鰦,“你為什么要躲?”
“……別鬧了。”寧少庭皺眉,斜飛入鬢的俊美眉峰輕輕上挑,垂眸看著楊南音故意做出來的小女子模樣,心里雖有些不喜,但還是忍著沒有發作。
楊南音憋嘴,有些不開心地瞪著寧少庭,但是片刻之后還是先敗下陣來,看著寧少庭微涼的神色,糯糯道歉道:“行啦,我知道這里人來人往的,以后不這樣啦!”
“嗯!
白依依癡癡地聽著對面寧少庭的聲音,心臟卻像是被刀子劃出了一個個血道子。
上車之后,楊南音又和寧少庭討論了半天出國的具體事宜,雖然全程都是楊南音在說,但是寧少庭還是偶爾會給點反應。
那一句句日常而且溫馨的對話,對白依依來說,無疑是最劇毒的砒霜,讓她心痛到無法呼吸,等到楊南音背著寧少庭將手機從口袋里掏出來時,發現電話剛剛才被被掛斷了。
楊南音瞇著眼睛,嘴角在寧少庭看不到的地方扯起了一個惡毒的笑容。
白依依,你這輩子都別指望會讓少庭看你一眼了,寧少庭這一輩都會是她楊南音一個人的!
“今天有什么開心的事情嗎?”寧少庭側頭,正好看到的楊南音看著玻璃窗笑的開心,等到她忽的轉頭,他這才發現,楊南音的笑容……沒有以前那么好看了,也沒有那種讓他心動的感覺了。
為什么呢?明明是一樣的臉,弧度一模一樣的嘴角。
寧少庭搖搖頭目視前方,腦海里卻突然出現了另一張模糊的臉,大大咧咧地笑容,潔白無瑕的貝齒,燦若星辰的眸子——這不是楊南音,可是這又是誰呢?
覺得好奇的寧少庭忍不住去深想,可是剛試圖回憶,腦袋卻又傳來了熟悉的劇痛,他一手扶著車門,痛苦地悶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