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景軒搖了搖頭,語氣沉重,“我也不知道……但目前來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警方已經派人出海去追了,希望今天之內就能收到他們的消息。”
“那我們可以做點什么?”
“等。”他回答得十分簡潔。
凌月煩躁地在徐承身邊踱來踱去,“我們已經等了三天了!三天,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如果白依依真的已經遇害,那我們有可能連她的尸體都找不到!”
寧景軒扶著金絲眼鏡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有條不紊地分析道:“白依依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身邊關系親密的人并不多,唯一交往過的男友,許喬風,現在是蔣瑤的丈夫,風和集團執行總裁蔣裕風的上門女婿。除去北霖設計師這層身份之外,她還是北霖太子爺寧少庭的合法妻子,但這件事并沒有多少人知道,雖然曾爆出過相關緋聞,但爆料人許喬風后期已經澄清了,寧少庭宣布訂婚的消息也證實了白依依是‘無辜’的,所以我想,寧少庭得罪過的人應該不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認為她是堂堂北霖太子爺的軟肋。”
凌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但蔣瑤綁架一案鬧得那么轟動,幾乎整個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風和集團的千金綁架了白依依,而寧少庭也是為了救白依依才中彈受傷的。這件事雖然被蔣家和寧家合力壓下去了,但誰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有沒有流傳出去。而且我認為,北霖的對手,或是寧少庭曾得罪過的人,他們絕對不是泛泛之輩,那也就意味著,他們不可能會隨便相信外界的那些傳言,說不定,他們當中早就有人查出寧少庭和白依依之間的關系了!”
說到這,她突然靈光一現,想起了白依依曾對她說過的一句話,“我想起來了!”
徐承看她臉色激動,連忙問道:“你想起什么來了?是不是與白依依失蹤一事有關的線索?”
寧景軒也向她投去了專注的目光。
“最后一次和她通話的時候,她曾告訴過我,有空的話會和我一起去看濱江的那套房子!叫什么……錦繡……錦繡荷……不是,錦繡……”
“錦繡花園。”寧景軒見她想得那么費勁,干脆替她答了。
經她這么一說,他也想起了之前派人跟蹤調查寧少庭的事。當時,他的人尾行偷拍到了寧少庭和白依依一起看房的照片,他們選中的房地產就叫“錦繡花園”,是濱江一帶最新開發的房地產項目,距離北霖只有十公里,開車只需半個小時左右。
以他對寧少庭的了解,那個男人是不會讓白依依一個人供房的,他肯定也會出錢,甚至有可能直接把房買下來,在房產證上寫下兩人的名字。
換句話說,那套房子肯定是以兩個人的名義買下來的。
思及此,寧景軒立刻給陳奇打了個電話。
“陳奇,馬上幫我去查寧少庭或是白依依最近的購房記錄!五分鐘之內給我結果,并把資料都發到我的郵箱上,明白了嗎!”
對方干脆而果斷地回了聲“是”。
等他掛斷電話之后,凌月馬上問他:“你是怎么知道他們買的房子就在錦繡花園?你是不是派人查過他們?”
“是,沒錯,之前為了證明我的猜測,我確實派人跟蹤過寧少庭。”寧景軒直言不諱。
徐承則抿著唇沉默不語。
他顯然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你能想得到派人跟蹤并偷拍寧少庭,別人也能!”凌月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也就是說,有心人想要查的話早就查到了!除了夫妻之外,還有什么人會一起買房子?寧少庭自以為將她護得很好,殊不知他這么做就相當于將白依依暴露在了危險之中,那些與他作對的人,或是曾經被他得罪過、羞辱過的人,說不定早就已經瞄上了白依依!”
“不對。”徐承立即推翻了她的猜測,“如果那些人真的是沖著總裁來的,那他們不會到現在都沒有動靜!你想想,假如他們的目的是為威脅總裁,那他們肯定會放出消息,讓總裁知道白依依就在他們手中。哪怕他們只是單純地想要報復,把人殺了,那也應該要讓總裁知道!”
“萬一他們只是想報仇解恨,直接把人殺了呢?這么大一個人失蹤了,警方那邊也鬧出了很大的動靜,最后要是只找到了白依依的尸體,寧少庭一樣也會崩潰的!這樣一來,他們的目的就達成了!而且還減少了暴露自己的幾率!”
“可是……”
徐承正想開口辯駁,誰知卻被寧景軒打斷了,“行了,你們不要再爭了,可能性有很多種,但依據現在的線索來看,白依依應該還沒死。”
話音剛落,電腦便響起了收到新郵件的提示音。
寧景軒立即起身來到辦公桌前,操縱著鼠標點開了那份郵件。
看完之后,他將郵件關閉,抬起頭來一臉嚴肅地看向徐承和凌月,“房子是寧少庭全款買的,房產證上寫的是他們兩人的名字,房子現在正在裝修當中。”
“我就說嘛!你都能簡單查到的信息,別人肯定也能查到!白依依有可能已經……”凌月捂著臉痛苦地抽泣起來,“寧少庭那個混蛋到底都得罪過什么人啊!為什么他就不能替白依依好好想一想?”
徐承不爽地夾緊了眉心,他冷哼了聲,說道:“我倒認為綁架白依依的那個人是沖著白依依來的。”
寧景軒微微瞇起了雙眼,“怎么說?白依依平時都很規矩,從沒得罪過什么人……”說著說著,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略略抬起,恰好對上了徐承的視線。
他知道他指的是誰了。
“你懷疑蔣裕風?”
徐承用力點了下頭,“對,我很懷疑這件事就是他干的。綁架案開庭受審之前,他曾找過白依依,并求她原諒蔣瑤,但白依依沒答應。他當時還糾纏上來,威脅白依依不會讓她好過。我們懷疑來懷疑去,卻從沒聯想到蔣裕風身上,這不是很奇怪嗎?明明他才是那個最大的嫌疑人啊!”
“那出租屋里的那些紗布和消炎藥又怎么解釋?”凌月紅著眼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有可能是對方的障眼法……”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寧景軒頭疼地捏了捏太陽穴,插口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別吵了,再吵也吵不出一個結果。你們與其在這里打嘴炮,還不如親自回現場查看一下,看看到底有沒有遺漏了什么線索。實際上,我認為你們的猜測都是對的,寧少庭的仇家、蔣裕風,他們都有可能是綁架白依依的幕后黑手。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兵分兩路,你們回去找線索,我則派人跟蹤調查蔣裕風,一旦查到有用的線索,就互相通知對方,怎么樣?”
這個提議獲得了兩人的一致認可。
凌月吸了吸鼻子,將眼眶邊打轉的淚水統統憋了回去,又恢復了一副霸氣十足的模樣,她點了點頭,大聲回道:“好,就按你說的去辦!我跟他現在就去出租屋找線索!你最好也快點查清楚蔣裕風最近的動態,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說罷,她拉著徐承匆匆走向辦公室大門。
徐承對她這種說風就是雨的性格挺無語的,他無奈地看了眼被她抓住的手腕,心底輕輕逸出了一聲嘆息。
接著,他回頭沖寧景軒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會盡快找到線索的!”
寧景軒頷首說道:“好,我們分頭行動。”
時隔多日,出租屋已經被警示條封鎖起來了,未經警察局批準的話,普通人是不允許隨便進去的。
但凌月很快便通過關系拿到了警察局的批條,并在一名協警的帶領下進入到了白依依的出租屋。
“房間已經被我們搜過,除了手機之外,白依依并沒有留下任何對案情有幫助的線索。”那名協警邊說邊拉開了橫在門后的警示條,讓徐承和凌月兩人相繼通過。
凌月問道:“那手機里面有沒有她留下來的求助信息?”
“沒有,實際上,我們找到手機的時候,手機已經沒有多少電量了,而她最后一通電話是打給你的。”
徐承忍不住將視線定格在她身上,“我認為你很有必要好好回想一下當時通話的情況,說不定她那個時候就已經出事了。”
“不可能!”凌月立馬否認,“當時她的語氣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她一直拒絕我過來看她。”
“問題就出在這里,她為什么拒絕你來看她?”
“因為她心情不好,想要一個人靜靜,這不是很容易理解嗎?”
“你這么說不是在自相矛盾嗎?”徐承斜了她一眼,隨即越過她徑直走向客廳。
沙發上面有兩只抱枕、一張沾了血的被單,底下則有一堆換下來的紗布和幾瓶被用過的消炎藥,有部分紗布和藥片作為證物已經被警察取走,并被送到了警察局的技術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