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公司的事情之后,凌月打電話給米萊,要到了徐承的手機號碼。
她直覺寧少庭有古怪,但又無法直接見到他本人,所以只能找他的助理了。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徐承很快就答應了和她見面的請求。
兩人是在北霖公司外面碰頭的。
徐承開著一輛奧迪出來,在看到凌月的勞斯萊斯那一瞬間,他就把車停在了一旁。
兩人同時開門下車,并利落地關上了車門。
凌月一邊摘下幾乎能遮住整張臉的墨鏡,一邊從容地走向徐承,“徐先生你好,沒有打擾到你工作吧?”
“凌小姐客氣了。”徐承沖她微微頷首,“在外我不是北霖的特助,你也不是凌風的總經理,我們可以以朋友相稱,你覺得怎么樣?”
她大方回應道:“好啊!白依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介意你直接稱呼我的名字,我叫凌月。”說著,她向徐承伸出了右手。
徐承立即握了握她的手,“我叫徐承。”
“坐我的車吧,我不方便把車停在這兒。”
“沒問題,只要你開車送我回來就行了。”他小小地幽默了一把。
氣氛總算是沒那么僵硬了。
凌月喜歡吃日料,所以去的地方也是日式料理店。落座之后,她很熟練地替對方泡了杯玄米茶,接著叫來服務員點了幾份開胃菜。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這里有菜單,你可以慢慢看。”
“不用了。”徐承將菜單放到一邊,轉身對服務員說:“給我來一份鰻魚飯就行。”
凌月有些愕然,“你是不是不喜歡吃日料?那你早說啊,我可以按照你的口味來……”
徐承笑著打斷道:“不,我還挺喜歡吃鰻魚飯的,但我們這次見面不是為了吃東西的,所以還是一切從簡吧。”
“你說得對,是我沒考慮周全。”凌月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服務員插/入了他們的對話,“那小姐你想要吃什么呢?”
“和他一樣,再來一杯朝日啤酒。”
“好的,兩份鰻魚飯,一杯朝日啤酒。”
服務員走后,徐承開門見山地問:“你找我是想問北霖的近況吧?”
凌月搖了搖頭,“我對你們公司的近況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寧少庭到底怎么了。為什么他會突然變卦,決定要和楊南音訂婚?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徐承露出了一抹苦笑,“我既不是公司高層,也不是寧家的親戚,怎么可能知道這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事情發生之前就沒什么征兆嗎?你可是離他們最近的人!如果連你也不知道的話,那我真的求助無門了!”
“對了,白依依現在怎么樣?她是不是已經知道總裁訂婚的消息了?”
“何止是這樣!”凌月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寧少庭那家伙還主動向她提出離婚!”
徐承臉色漸沉,“怎么可能!總裁就算受制于人,也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你的意思是,寧少庭被威脅了?”
“我不確定……”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在這時,菜上來了,服務員將一杯滿得快要溢出來的啤酒端到了凌月面前,“小姐,這是你點的朝日啤酒。”
凌月干巴巴地說了聲“謝謝”。
她現在完全沒胃口吃飯。
“白依依從我家里搬出去了。”
徐承顯然有點驚訝,“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
“那……”他遲疑半晌,問道:“她最近過得怎么樣?”
凌月抬起頭來,神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天天以淚洗臉,還能怎么樣?我擔心她的精神狀況,所以一直不贊成她搬回原來那間出租屋,可她卻一意孤行,根本不聽我的勸。”
“對了,蔣瑤那個案子什么時候開庭來著?”
“開庭時間延后了。”
“為什么?”徐承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凌月往嘴里塞了口鰻魚飯,含糊不清地回道:“還能有其他原因嗎?蔣裕風那老賊估計走后門了,我聽說他最近一直在找金牌律師,忙得連公司都顧不上了。”
“如果總裁沒出事的話,蔣瑤估計早就被判刑了。”
“說這些有什么用,你家總裁現在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徐承微微皺起了眉頭,“出院之后他還是正常的,并且一口氣收拾了好幾家曾抹黑過白依依的報社。但在那之后,我就沒怎么見過他了,他爸媽也一直在阻止我跟他見面。”
凌月咽下嘴里的飯,心不在焉地喝了口還在冒熱氣的玄米茶,“這是怎么回事?”
“不瞞你說,我現在已經不是總裁身邊的助理了。”
“你被炒魷魚了?寧世志敢把事情做得這么絕嗎?他就不怕寧少庭與他反目成仇?”
“實際上,如果總裁沒出問題,他們父子遲早都會反目成仇的。”
凌月隨手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為了白依依?”
那她之前還真是誤會寧少庭了啊!
徐承搖頭說道:“不全是為了白依依,他們父子二人本身就有矛盾。”
凌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你現在做的是什么工作?”
“我被暫時調到了人事部,代理人事部主管一職,明升暗降。寧老先生和寧景軒都不想讓我再接觸公司機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這樣一來,寧少庭身邊還有值得信任的人嗎?”
“我想應該沒有了。”
凌月嘲諷一笑,“他現在不僅失去了左臂右膀,還被兩只母老虎盯得死死的,連見自己老婆的機會都沒有!”
徐承忍俊不禁,“你形容得還挺貼切的。”
“她們也就敢欺負白依依那種沒背景的女人!”
“但楊南音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凌月冷哼一聲,輕蔑地說:“也許多年前她確實是個無辜的受害者,但她現在肯定不是了!以我對女人的了解,她在這件事情上絕對不是無辜的,你不要那么天真,被她人畜無害的外表給騙了!”
“怎么說?”
“你想想,她憋屈了那么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翻身了,你認為她還會像以前一樣,乖乖聽從寧少庭他父母的擺布嗎?”
徐承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楊南音?”
凌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陰惻惻地說道:“那個女人說不定把腦子都憋壞了,精神出了問題,如果得不到寧少庭的話,她會寧愿毀了他!”
徐承被她嚇出了一身冷汗,“你這樣讓我以后怎么面對那位楊小姐……”
“總之,你提防著她一點,下次有機會見寧少庭,也該好好提醒他注意楊南音,那女人才是罪魁禍首。”
“其實,在那之后,我有見過他一次。”
“誰?寧少庭?”
徐承用力點了下腦袋,斟酌著說道:“但那時還有其他人在他身邊,我不敢說他沒被威脅,只是我覺得,他很不對勁。”
凌月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怎么個不對勁法?”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覺得很奇怪,總裁他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一點兒也沒有自己的主見,只會點頭、搖頭,重復著諸如此類的動作。”
“他難道被下蠱了?”
徐承滿臉尷尬,“凌小姐,現在是21世紀。”
“21世紀怎么了?迷信的人還不是一抓一大把?算了,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懂,而且你也不相信你家總裁被人控制了吧?”
“總裁不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人。”
凌月嘆息著搖了搖頭,“那你就等著瞧吧!”
…………
晚上,明崢又發燒了。
白依依給他吃了幾片消炎藥都沒用,燒還是一直沒退下去。
而且這回的情況挺嚴重的,他的傷口似乎都發炎了!
白依依覺得再不把他送醫院的話,他估計就真的咽氣了!
為了說服他,她長跪在沙發旁邊,替他換了一遍又一遍的濕毛巾。
“明先生,我拜托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就這么死在這里的話,那你以前為了逃命所做出來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你聽我說,我不是報警,我只是叫來一輛救護車而已,我不說你不說,就沒人知道你的身份了!起碼在你脫離危險期之前,你還是安全的!”
明崢艱難地抬起了右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你是在擔心我?還是想盡快甩掉我這個包袱?”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這些有的沒的!我看你不僅是身體有病,連腦子也有病吧!我就問你一句話,到底要不要叫救護車?”
她這副生氣的樣子大大地愉悅了他,“手機拿來。”
白依依以為他想通了,眼睛倏然一亮,并以最快的速度將手機遞到了他手上,“你是想自己親自報警嗎?”
明崢諱莫如深地掃了她一眼,啞聲說道:“你想多了。”
之后,他撥通了一個號碼。
“對,是我,我沒死……現在在一個女人家中,她不會出賣我的……晚一點再過來吧,不要打草驚蛇。嗯,把張醫生也帶來,我腿中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