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酒吧內(nèi)。
許喬風(fēng)向酒保點了杯威士忌。
他抓起酒杯晃了晃,讓冰塊和威士忌徹底融合在一起。棱角分明的玻璃杯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令他產(chǎn)生了一絲迷幻。
冷酒下肚,胃部卻像團了一把火,緩慢而劇烈地灼熱起來,很快地,他便喝得暈頭轉(zhuǎn)向了,連肩膀上搭了一只手也不知道。
“帥哥~”耳邊吹來一陣曖昧的氣息。
他覺得耳朵有點癢,于是縮了縮脖子,轉(zhuǎn)頭往旁邊看去。迷離的燈光中,一個打扮得十分妖艷的女人正柔弱無骨地貼在他身上,并朝他臉上吹氣。
“帥哥,為什么一個人待在這里喝悶酒啊?要不要過來和我玩玩?我看你好像挺寂寞的,我來陪你啊~”女人邊說邊伸出右手,指尖在他的襯衫紐扣上流連,“是失戀了?還是被女朋友甩了?”
他又往嘴里灌了口威士忌,不耐煩地說道:“都不是!”
“那你為什么要來酒吧買醉啊?”
“看看這是什么?”他亮出無名指上的婚戒。
女人頓時小小地驚呼了一聲,但她顯然不是被許喬風(fēng)已婚的身份嚇到的,相反的,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興奮,只見她更加大膽曖昧地擠到了許喬風(fēng)的懷抱當(dāng)中,腦袋也埋入了他的肩窩,“咯咯”笑道:“原來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啊?那你是不是和你老婆吵架了啊?不如讓我來安慰你?嗯?我可能沒有你老婆漂亮,但我肯定會對你言聽計從的!”
許喬風(fēng)沒回話,也沒分她半個眼神。
女人被他這無動于衷的態(tài)度激怒了,她咬了咬牙,有點生氣地對他說:“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啊!我都主動送上門來了,裝什么裝!”
“抱歉。”他把她推到一邊,冷淡地掀了掀眼皮子,“我看不上你這種檔次的女人。”
“切!明明就是沒有那方面的能力!臭男人,你以為我稀罕你啊!”
說完,女人惱羞成怒地離開了。
許喬風(fēng)挑了挑眉,繼續(xù)向酒保要了杯加冰塊的威士忌。
不一會兒,他又被女人纏上了。
“先生,方便的話能請你出來說幾句話么?”
許喬風(fēng)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抬手打掉了她的手,“不方便!滾!”
對方比他所想象的還要有耐心,“只是聊兩句而已,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許先生。”是道很溫柔的聲音,聽起來一點兒也不膩味。
他還想開口趕人,誰知這時,對方給他遞了張名片,“我叫楊南音,現(xiàn)在正從事藥物研究,就職于桐華制藥。也許你不認識我,但我卻認識你,我知道你叫許喬風(fēng),是風(fēng)和集團總裁的上門女婿……”
還沒等她說完,許喬風(fēng)便怒聲打斷道:“我已經(jīng)不是他們家的女婿了!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蔣裕風(fēng)和蔣瑤這兩個名字!”
楊南音愣了下,隨即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抱歉,看來是我不小心觸到你的逆鱗了。那么,許先生,你愿意和我談?wù)劽矗俊?
“我為什么要和你談?走開,別打擾到我喝酒!”
“是和白依依有關(guān)的。”
許喬風(fēng)驀然僵住,半晌,他“啪”地一聲放下手中的酒杯,踉踉蹌蹌地從吧椅上站了起來,轉(zhuǎn)身直勾勾地盯著楊南音,“你究竟是誰?和依依又是什么關(guān)系!”
撲面而來的酒氣讓楊南音皺了皺眉,她不動聲色地退后了幾步,與許喬風(fēng)拉開了點距離,“我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并不重要……但我接下來想跟你談的事情卻很重要,甚至關(guān)系到白依依的聲譽,你愿意抽出點時間來聽我說說么?”
他抹了把臉,語氣不善地回道:“好啊!我倒想知道你要跟我說些什么!”
出了酒吧之后,楊南音開車把人載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咖啡廳前。
咖啡雖然不能醒酒,但對喝了個半醉的許喬風(fēng)來說還是有用的,喝下半杯咖啡之后,他又招手叫來服務(wù)員,讓她給他倒一杯冰水。
楊南音觀察了他好一陣,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醉意了,便開門見山地對他說:“實不相瞞,我是寧少庭的前女友,也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然后呢?你說的這些和依依有關(guān)系嗎?”
“當(dāng)然有。”她抿了抿唇,很直白地說道:“白依依搶走了我心愛的男人,現(xiàn)在我想從她手中搶回寧少庭!我知道他們隱婚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不管是你出于什么原因,你都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但我希望,你能再幫我一把。”
許喬風(fēng)微微瞇起雙眼,心思漸漸地開始活絡(luò)起來。
新聞出來之后,白依依瞬間成為了狗仔們追逐的對象,她這陣子明顯也警惕了許多,竟然從原來的地方搬出去住了!
他最近正愁著找不到她,也不知道該用什么方法降低她的警惕性,眼前這個女人,說不定會是一個很重要的突破口。
這么想著,他立刻收起了那副不以為意的態(tài)度,一臉嚴(yán)肅地問:“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很簡單,你只要澄清之前的爆料就行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
“她現(xiàn)在被黑得那么慘,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愧疚么?”
“愧疚?呵,是挺愧疚的。”許喬風(fēng)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我不僅感到愧疚,我還特別地心疼她,但如果這么做能讓她回心轉(zhuǎn)意,并認清殘酷的現(xiàn)實,我不介意媒體再多黑她一點。”
楊南音暗道:真是個自私的男人。
不過這樣一來,她就能更好地利用他了。
“所以你是愛她的?就像我愛寧少庭一樣。”
“我跟她在一起三年了!”
楊南音很理解地看了他一眼,“我和寧少庭也曾交往過一段時間。這么說來,我們都是被拋棄了的可憐人,要是你愿意跟我合作的話,那我可以向你保證,白依依她遲早會離開寧少庭的!”
“可你為什么要讓我澄清之前的那些緋聞?”許喬風(fēng)表示不解。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名正言順地站在寧少庭身邊。不瞞你說,除了寧少庭之外,沒人喜歡白依依,少庭的父母根本就不承認她這個兒媳婦。兩位老人家想要來個先斬后奏,向媒體公布我和寧少庭訂婚的消息。”
“那寧少庭豈不是犯了重婚罪?”
楊南音搖了搖頭,“只要你澄清之前那些緋聞,除了我們這些知情-人以外,沒人會知道寧少庭是有婦之夫。”她頓了頓,以一副充滿誘-惑性的語氣說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
羅琴走后,偌大的病房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寧少庭按照醫(yī)生的吩咐服了藥,回到床上靜靜地坐著。
外面的月光透過一層落地窗照射進來,像水銀一樣,流瀉滿地。房間里面關(guān)了燈,只留一盞溫暖的床頭燈,柔光打在他冷峻的側(cè)臉上,讓他看起來像是個沒有絲毫溫度的機器人。
他眨了眨眼,兩排密如松針的眼睫毛輕輕掠過有了一絲淡青色痕跡的眼底,旋即又頓住,在眼窩底下覆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他似乎是在思忖著些什么。
“叩叩、叩叩……”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很輕的敲門聲,聲音將寧少庭拉回了現(xiàn)實當(dāng)中,他的眼神也在一瞬間變得清明起來了,“進來。”
門被打開,外面站著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他一手握著門把,一手挽著被脫下來的西裝外套,隱沒在黑暗中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戲謔之意,“探個病還要搞得這么神秘,我真是服了你了!”
寧少庭連眉毛都沒抬一下,很平靜地說道:“那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說實話,我還覺得挺有意思的,寧大少,你這算不算是陰-溝里翻船了啊?”對方輕輕掩上房門,笑著來到了寧少庭的病床前。
“你少說兩句風(fēng)涼話。”
“沒辦法,誰讓你平時都板著一張臉。難得看你露出一副如此脆弱的樣子,我真是恨不得拿出手機拍幾張照片,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在我面前裝酷耍帥!”
寧少庭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可以啊,我隨時都讓你拍。”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寧大少。”
“何遇,說回正經(jīng)的,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見我?”
男人,也就是何遇,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說起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我爸讓我出國歷練了一段時間,我剛從能曬死人的非洲趕回來就過來看你了,這還不夠給你面子啊?”
寧少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道:“我現(xiàn)在沒心情和你耍嘴皮子。”
“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被我媽軟禁了。”
何遇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這么嚴(yán)重?那白依依呢?你就眼睜睜看著她被那些無良媒體胡亂編排?”
寧少庭背靠著枕頭抱起雙臂,“看來你沒少關(guān)注國內(nèi)的娛樂新聞。”
“我也是剛知道的,徐承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都告訴我了。他不聯(lián)系我,我都不知道你中槍入院了!寧少庭,我是真沒想到你會心甘情愿替一個女人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