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地牢里,膺王的手上腳上都被銬著手銬腳鐐,他臉色蒼白,躺在地上的草推上,云逸正在給他腹部的傷口上著藥。
云逸也同樣是手腳被縛,他的身上已被打得遍體鱗傷,他卻豪不在意,正專心的給拓拔浩霆處理傷口時,因運作,手上的鐐銬發(fā)出丁零當(dāng)啷的鐵鏈撞擊聲。
終是把傷口處理包扎好,云逸看著咬牙忍痛的膺王,緊皺著眉頭,滿臉的擔(dān)憂。
他掏出絲帕給膺王擦去額頭上的汗,說:“王爺,您忍一忍,傷口還好,并不是很深!
“云逸,你得想辦法逃出去,我怕,城外的將士得知我受傷被抓,一定會攻城的,你得出去,圍城可以,但絕不能攻城。
這仗一打起來,平陽城的百姓就受苦了!扁咄跽f。
“王爺,您都這樣了,還擔(dān)心平陽城,我不走,我得在您身邊照顧您!痹埔菡f。
“我的傷不重,這便說明龍玥不想我死的。刺殺龍玥的事很可能是亞父做的,我得與她解釋清楚,那件事我完全是不知情,龍玥會相信我的!扁咄跽f。
“王爺,您說是范先生派人刺殺龍玥小姐?”
膺王嘆息一聲,:“亞父一直想殺龍玥,一定是亞父以我之名要殺龍玥的,才讓龍玥對我恨之入骨,她才會嫁給了墨梟。”
“這到是象亞父的手段,可是,王爺,您覺不覺得,今天龍玥小姐有點奇怪啊。”
膺王看了看云逸,明眸中有一絲晦暗。
他想到了龍玥與他說的話,她說兒時她的八皇兄把他欺負的很慘。
以前,他與她說小時的事,龍玥說自己失憶了,完全不得記小時的事,所有的事都是他向龍玥訴說的,但他記得很清楚,他沒有提到過她的八皇兄。
還有,當(dāng)他看到她和墨梟相擁著走出郡主府,他沖過去時,她看到他時,眼中只有恐懼與陌生。
“原來,讓小金去送信,是想引王爺來,是想殺王爺?shù)摹!痹埔葑哉Z。
“不,不對,看龍玥的態(tài)度,定是以為我負了他,要殺她,這種情況下,她怎么可能叫小金送那種紙條,讓我來救她……”
拓拔浩霆微瞇著眸子,沉吟了片刻,說:“今天我就這么出現(xiàn)在龍玥的面前,有些沖動了,似乎一切,都不對頸了。你得逃出去,一定要找到柳明珊,問她為何讓小金信給我!
“可是,我不放心您?”云逸說。
“不必擔(dān)心,龍玥若想我死,這一刀我一定去見閻王了。趕緊,叫牢頭過來。”拓拔浩霆說。
云逸嘆息一聲,走到鐵欄前,坐在地上扒著鐵欄,顯出很是虛弱的樣子,喊:“有沒有人啊,我家王爺不行了,我們要見郡主,我們要見郡主……”
他見外面的獄卒不理會,甩起手上的鐵鏈,用力砸向鐵欄,發(fā)出聲聲讓我厭惡的噪音。
“咣當(dāng)”鐵門大開,一個獄卒站在門口,怒目圓睜,一臉兇相。
“給我閉嘴,再鬧,就一刀宰了你們……”
“你是個什么東西,竟敢對你們王爺不敬……”
“嘿,不知死活的東西,來人,都給我過去,狠狠教訓(xùn)他們一頓!
獄卒喚來了四五個人,全都是身材強壯,手中拿著粗粗的鐵棒走過來。
鐵門打開,幾人走進去,抬起手中的針棒就打向云逸。
那知,剛趴在地上半死不活人的,猛的跳起,疾速出手奪下一個獄卒手中的鐵棒,連續(xù)幾擊,便把其它的獄卒給打倒了。
他在昏倒的獄卒身上找到了鑰匙,打開了手銬腳鐐,走過去要給拓拔浩霆打開。
“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快點走。”拓拔浩霆推開他。
云逸看了看他,說:“王爺您保證,我會盡快叫他們放人的!
“找到柳明珊,不要沖動,一切冷靜行事!蓖匕魏砌f。
“是,我走了。”云逸向拓拔浩霆一禮,轉(zhuǎn)身走出鐵牢。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獄卒緩緩醒來,看到大開的牢門,而牢房中只剩下拓拔浩霆一人,那個打他們的人跑了。
他抓過地上的鐵棒,站起來,氣急敗壞的大罵著,掄起鐵棒一下下重重的打在拓拔浩霆的身上。
拓拔浩霆抱著頭,蜷縮著身子,承受著獄卒瘋狂的虐打。
其它幾個也都醒來,也都加入了虐打拓拔浩霆中,發(fā)泄著他們的憤怒。
“住手!
一聲喝斥,在空蕩的地牢中響起回聲。
幾人都住了手,回頭看過去,見一身華麗的高貴婦人走進來。
“這位是郡主的母親,蘇夫人,還不過來拜見?”靈羽看著幾個目瞪口呆的獄卒說。
幾人立上前深深施禮,說:“參見蘇夫人!
夏后以絲帕掩著口鼻,很是厭棄地牢中那腌臜渾氣的味道。
她看向鐵牢里蜷縮的人,說:“怎么就剩下一個人了,那個呢?”
“呃,那個人,剛才,把我打倒,跑,跑了。”獄卒說。
夏后聞言一驚,看向身邊的鳳武,:“什么?我跑了,一群蠢貨,趕緊過去看看。”
鳳武立刻沖進鐵牢里,扒拉著蜷縮的人,看了看,向夏后說:“夫人,他是拓拔浩霆。”
夏后吁出一口氣,說:“把拓拔浩霆給我?guī)ё。?
“那個,蘇夫人,您可有郡主的手諭!币粋獄卒問。
“大膽,還敢與蘇夫人要手諭,你們想要,就問郡主去要吧。”靈羽說。
“把犯人逃跑的事告訴郡主,走吧。”夏后說罷,轉(zhuǎn)身快步走出去。
武舞拖起人事不省的拓拔浩霆,隨后走出去。
幾個獄卒一臉惶然沮喪,:“郡主,會不會殺了我們啊……”
墨梟立從軍營上調(diào)大批的軍將,守于城樓上。
他披掛上鎧甲,登上城樓,親自監(jiān)督備戰(zhàn)。
看著城外黑壓壓的軍隊,他的心中,說不出什么滋味。
他心中有很多的疑問。
剛才他與拓拔浩霆打斗時,他一直沖著自己大喊,龍玥是他的女人……,就連他的侍衛(wèi)都一臉不解的質(zhì)問龍玥?
他不是背叛了龍玥嗎?他不是利用了龍玥,然后要殺龍玥嗎?
已如此明白的敵對關(guān)系,拓拔浩霆為什么還敢來平陽城只身犯險。
他的心中開始惶恐……。
現(xiàn)在所有一切,他總有種不真實感,就象一切,是自己的的夢境
曾經(jīng),拓拔浩霆是他認定,這世間唯一能配得上龍玥的人。
拓拔浩霆對龍玥的深情厚意,歷歷在目,就連剛才,拓拔浩霆看到龍玥與他在一起,眼神中的憂傷,他看得很真切。
那是心中有愛,才會有的情緒。
而龍玥對拓拔浩霆,卻好象看著一個陌生人的感覺。
更讓他疑惑不解的是,小金竟然攻擊龍玥。
而龍玥的解釋……,想到這些天,他與龍玥在一起相處的點滴,他好象面對的是另外一個人。
可,那明明是龍玥,他有些混亂。
龍玥給他的解釋……,就是他們有不同戴天的仇恨,他來平陽城,只身犯險,就是想挑起戰(zhàn)爭的借口,他就是要斬草除根的。
“城中的人,速速放了膺王,不然,必是平陽城灰飛煙滅……”
圍城的軍將又開始喊話了,他叮囑下屬守備好,轉(zhuǎn)身走下城樓,縱身躍到馬背上,揚鞭縱馬向城中而去。
他莫名的自信,拓拔浩霆的人不會攻打平陽城。
因為,若是他,在沒有刺殺成龍玥后,就應(yīng)該立刻攻打平陽城,迅速的斬草除根。
而不是過了這么久才來,龍玥是赫連姝的事,大魏應(yīng)該是盡人皆知了,那么,更知她與膺王的仇恨,膺王來殺赫連姝,何需要用借口。
他揚起鞭子打在馬身上,縱馬飛奔,他要去見拓拔浩霆。
很快,他開到平陽城的府衙,他跳下馬,沖進了衙門,直接向地牢而去。
進了地牢,他便喊:“拓拔浩霆在何處?”
幾個獄卒皆垂頭喪氣,等待著未知的處罰,聽得有人說話,抬頭看到墨梟,他們腿一軟跪下。
“大將軍,我們沒看守好犯人,是那犯人太狡猾了,我們被騙了,也被打得很慘,求將軍饒命啊……”
“沒看好犯人,你們說,拓拔浩霆跑了?”墨梟瞪著眼說。
“拓拔浩霆?將軍您是要找拓拔浩霆啊。”
“什么時候跑的,快說!
“沒,拓拔浩霆沒有跑,是被蘇夫人給帶走了……”
“蘇夫人?”
墨梟聞言,轉(zhuǎn)身便要向外走。
拓拔浩霆是殺了夏皇的人,落在蘇夫人手上,必是活不了了,拓拔浩霆若死了,那城外的軍隊必會攻城。
可他不想這場仗打起來,他不是害怕,以平陽城的武力,也不必畏怕戰(zhàn)爭。
戰(zhàn)爭總會有傷亡的,而且殃及的將是城中無辜的百姓們,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開戰(zhàn)。
他離開地牢,又向郡主府狂奔而去。
一進府門,他便問:“蘇夫人可在府中?”
“在,我剛見夫人去了后花園!
管家說,他看墨將軍一臉陰沉,有些惶恐,看著瞬間跑沒影的背影,小聲嘀咕:“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將軍的臉色好嚇人啊。”
墨梟直沖到后花園,遠遠看到聲聲慘叫聲,他以為是拓拔浩霆,更加快腳跑過去。
就見蘇夫人坐于花心亭中,悠然愜意的看著幾個男仆手持長棍正在虐打一個男人。
被打的男人哇呀慘叫,在地上打滾,男人頭上,臉上,身上盡是鮮血,沾上地上的泥土,混合在一起,殷虹一片。
他認得這個男人,他是后花園中的花匠,人老實憨厚。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