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什么人都不見嗎?刑天這家伙是怎么看門的!弊釉抡f。
龍玥挑了挑黛眉,絕麗的面容上現(xiàn)出一絲俏皮,說;“想來是有非來不可的理由吧。”
應(yīng)龍走進(jìn)來向龍玥微微頷首,說:“小姐,皇貴妃抱著十九皇子來的,說十九皇子病了,請小姐您給看看。她哭得滿臉是淚的,好象,十九皇子真的得了重病!
“宮中有那么多御醫(yī)呢,為何來找小姐,不見,趕緊打發(fā)了走,她指不定懷著什么惡毒的心思呢。”子晨說。
“即是來求醫(yī)的,我身為醫(yī)者沒有不救的道理,讓她進(jìn)來吧!饼埆h笑說。
“是!睉(yīng)龍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走出去。
“說起來當(dāng)年可是小姐救了皇貴妃和十九皇子的,她的父親蔡太師竟能攛掇著太子去平陽城,結(jié)果毀了如意,想到這事我就氣極,真想生剮了那個蔡太師和這個忘恩負(fù)義的皇貴妃!弊友⿷崙嵉恼f。
“恩人?呵,在皇權(quán)下,不存在利益分爭,什么人都可抱團(tuán)取暖,而一旦有了爭執(zhí),就是至親之人,也會六親不認(rèn)的!饼埆h神情淡然的說。
“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爭的,就是能比別人過的好一點(diǎn)嗎?”子月說。
“這就是人的貪婪與欲望。”子晨說。
幾人說話之時,便看到皇貴妃蔡婉抱著十九皇子走進(jìn)了大殿。
她沒有像以往打扮的雍容高貴明艷照人,身上只穿了件淡雅的便服,雖只是便服,卻也是繡工精致不失貴氣的,發(fā)髻的樣式簡單,頭上只戴了幾件名貴的珠釵,嬌顏素凈白皙,未施粉黛,一雙美眸淚汪汪的,顯得楚楚可憐,很叫人心疼。
她滿眼愧疚的看著龍玥,說:“龍玥,不好意思來打擾你,請你,幫幫本宮,十九皇子病了,本宮好擔(dān)心,求你給看看好嗎?”
蔡婉看到臺階之上,龍玥慵懶的坐于鳳位上,一頭青絲披散而下,柔滑明亮垂于身旁,傾國傾城的面容泛著淡淡的嫣紅,一身水紅色的絲袍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段,襯著她的肌膚更加的雪白瑩亮。
八子們很隨意的坐在鋪著雪白的羊毛地毯上,慵懶的依著大大的軟墊,愜意而懶散。
戚子?jì)棍烀嘉⒛,龍玥不把她放在眼中,就連這幾個下人全然無視她這尊貴的皇貴妃,連最起碼的禮數(shù)都沒有。
這必是龍玥故意讓這些下人,羞辱于她的。
她沒有等到龍玥說話,子月卻是語氣不善的開口:“這大魏皇宮中御醫(yī)都死絕了不成,皇貴妃竟跑到鳳梧宮中求小姐!
“前兒,皇貴妃娘娘可是來此不由分說,便對小姐劈頭蓋臉的一通罵,今兒卻來求,這十九皇子病得還真是巧呢!弊友├溲岳湔Z的說。
蔡婉一人站于大殿中,龍玥與八子坐著圍觀她,就好似在審犯人一般,幾個賤人還敢對她冷言冷語的挑釁,這讓她非常的氣憤。
然,她再生氣,也只有忍受的份,誰讓人家有能耐,有姿色,能拿得住皇上呢。
誰讓她有把柄攥在有龍玥的手中呢。
蔡婉哀嘆一聲,楚楚可憐的說:“龍玥,請你原諒本宮之前的言行,之前本宮是真心把你當(dāng)成好姐妹的,你應(yīng)該能體會本宮身在后宮的無奈,本宮背著家族的榮辱與興衰,本宮就得力爭后位,一切皆是不得已的。
太子去平陽城之事,其實(shí)本宮不知父親會那般做的,而當(dāng)時,本宮心中很生氣,因?yàn)椋緦m是真的把你當(dāng)姐妹的,得知你是赫連姝,本宮覺得被欺騙,本宮是即傷心又氣憤。
本宮與父親說起此事,父親便說皇上一直惦著你,很可能有一天會把你接回皇城來,到時,本宮又多了一個強(qiáng)大的對手,父親便說你不能留。
本宮就覺得,你能欺騙本宮那便沒把本宮當(dāng)姐妹,那本宮也不必在意你的生死……”
龍玥開口說:“我隱瞞自己的身份,可我并未做過傷害你的事,而你和你和父親卻是幾次對我下了殺手,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你不必把自己說的很無辜的樣子!
“本宮知道,本宮錯了,你恨本宮怎么處置本宮都行,求你,救救十九皇子,他可是你親手接生的,本宮記得你也是很喜愛他的,你就真的忍心看著他承受病痛的折磨嗎?”蔡婉說。
“我也沒說不會醫(yī)治十九皇子……
“啊,那你是答應(yīng)了,太好了,太好了,龍玥,謝謝你,請你趕緊給十九瞧瞧吧,本宮好害怕……”
蔡婉說著,抱著十九皇子走上臺階,將十九皇子放在鳳榻上,她一臉擔(dān)心與期盼的看著龍玥。
龍玥看了看睡得沉沉的十九皇子,微微凝起黛眉,她問:“十九皇子有何癥狀?”
“你之前也說過十九是難產(chǎn),生下來就比正常的孩子體質(zhì)弱,本宮一直很小心的照顧著,時不時的鬧些小病,到也無大礙,可是前些天,十九不愛吃飯,總是愛睡覺,睡得很沉,也會很長時間,有時叫都叫不醒,本宮越發(fā)的恐怕,叫了御醫(yī)的,說是十九身子太弱了,需要進(jìn)補(bǔ),補(bǔ)了幾天也沒見效,這嗜睡的病到是更嚴(yán)重了。
你看,他現(xiàn)在就睡著,叫都叫不醒的,本宮好害怕,求你,一定要救救十九,只要你救了十九,你叫本宮怎樣都行!
龍玥無心聽蔡婉嘰里呱啦的話,她仔細(xì)的為十九聽了脈象,然后又仔細(xì)檢查了他的身體。
她看著十九皇子沉吟了片刻,眉頭凝得更緊。
“怎么樣啊,十九他,到底是怎么病啊,你可能醫(yī)得好啊……”
“閉嘴!
龍玥厲喝一聲,從腰上拿出針包,取了一根金針,小心翼翼的將金針刺在十九皇子的頭頂。
之后又在手臂連刺了三針后,她用術(shù)刀在針邊上輕輕的劃了小小的十字,立有殷虹的血緩緩流出來。
十九皇子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龍玥,他眨著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旋即他癟著小嘴,奶聲奶氣的叫了聲:“姨姨,疼!
龍玥被這一聲呼喚,叫得心軟軟的,美眸中盡泛著淚,撫了撫十九皇子的胖胖的臉蛋。
“十九乖,你病了,姨姨在給你醫(yī)病,馬上就不疼了,你乖乖的不要動。”
“好,十九不動!笔呕首舆种∽炜粗,很是乖巧。
“十九,醒了,真的醒了,太好了,龍玥,真有太謝謝你了!
蔡婉欣喜握住龍玥的手,淚止不住的流下。
龍玥甩開她的手,美眸森寒的瞪了她一眼。
蔡婉抽回手,握住十九的小胖手,默默的流淚。
看到十九手臂上的血變成鮮紅色,龍玥收了金針,然后給十九上了藥,包扎好。
“好了,姨姨把十九的病醫(yī)好了,以后十九又可以跑出去玩了。”
“太好了,十九要出去玩,再不想喝苦苦的藥了。”十九說,小臉上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
龍玥抬眸看向蔡婉說:“你可曾記得,在我?guī)湍阕鐾昶矢巩a(chǎn)后,我與說這的話?”
“你說,十九將來體質(zhì)會比別的孩子差些,叫本宮好好呵護(hù)他……”
“你做到了嗎?你覺得,你配為人母嗎?”龍玥問。
“本宮一直把十九如珠如寶的疼愛著,你何故說出這種話……”
龍玥看著一臉無辜的蔡婉,嗤笑一聲,說:“蔡婉,我對你從沒有相害之心,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
“你說什么啊,本宮又哪里做錯了?”蔡婉怯然的說。
“我與你講個故事吧。”
龍玥嘆息一聲,說:“這也是發(fā)生在一個深宮中的故事,一位妃子為了爭奪后位,她不惜親手殺死了自己剛出手不久的孩子,陷害皇后,皇上相信了她,因?yàn),誰也不相信一個母親,特別是一個視自己孩子如珍寶的母親,會去殺害自己的孩子。
皇上廢了皇后,那個妃子如愿以常成為了皇后,后來,她連生了兩個兒子,她期盼著能再生一個女兒,她又如愿了,果然生了個女兒,她非常疼愛這個女兒,將那個死去女兒的名字給了這個女兒。
你覺得,她如此做,可以彌補(bǔ)什么嗎?”
蔡婉惶然看著龍玥,紅唇微顫,說:“你,你在說什么,你莫不是在懷疑本宮,會象那個妃子一樣,用十九來陷害你嗎?這,這怎么可能,本宮那么愛十九,本宮絕不會……”
龍玥突然抓住蔡婉,將她的頭按向十九,說:“你看著十九,看著他,對他說,你不會像那個妃子一樣,為了后位而親生殺掉自己的孩子!
“母妃!
十九不懂大人們在做什么,他只看到自己的母妃在哭,他伸出小胖手胡亂的抹著蔡婉臉上的淚。
“母妃乖,不哭,不哭……”
“啊……”
蔡婉突然抱著十九放聲大哭:“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是父親,父親說,若不讓你死,我就沒活路了,蔡家就沒活路了,我,我怎么忍心殺我的兒子,我不想啊……”
“你不想,可你剛剛就差點(diǎn)害死了十九。”龍玥厲聲說道。
“我,我只是給十九吃了些西番蓮,就是讓他睡一會兒而已。”蔡婉哭著說。
“愚蠢的東西,十九是陽虛體質(zhì),那西番蓮就是他的克星,若你再來晚一些,十九很可能會永遠(yuǎn)睡下去,再也醒不過來了。
你想害我,拜托也想個聰明點(diǎn)的法子,用殺自己孩子的方法,你還真是不擇手段。
我告訴你,即便十九死了,你也無法撼動我一分,因?yàn),魏皇的野心需要我,而你的十九,不過是他眾多孩子中的一個,死了一個,無所謂的。
最終,你失去兒子會終生活在痛苦與悔恨中,你會生不如死。”
“不,不,我沒有,我不會……”
“蔡婉,你殺我,與我玩心計(jì),我都承著,因?yàn)槲覀冏叩木褪菣?quán)利斗爭這條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愿賭服輸。
而人總是有底線的,底線就是親人,那是任何財(cái)富與權(quán)利都不可交換的。
我們?yōu)闄?quán)利爭,卻不能成為權(quán)利的奴隸,得有自己的尊嚴(yán),別活著象條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