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的力量被光明烘培成了黑夜的酒漿為何它依然沒有停止仇恨的蔓延,難道持久的懺悔不足以消除憤怒的氣焰讓心靈回歸單純的本善,孤獨的影子被幸福連綴成了華麗的珠串為何它依然沒有放棄狂歡的浪漫,難道平靜的相守不足以驅逐虛假的承諾讓真愛得到永恒的眷顧,頹喪的意志被信仰感化成了甜蜜的笑靨為何它依然沒有抵擋物欲的誘惑,難道正義的號角不足以喚醒沉睡的噩夢讓理智充滿熾熱的激情。無限的有限的在時間的隧道里讓意識連成一個整體,運動的靜止的在空間的維度里讓靈魂找到新的起點,繁多的稀少的在因果的法則里讓物質變為幾種元素,一切原本毫無關聯的事物好像突然都找到了答案,在通式的理念中發生著各種各樣的動變。四位國君被獵人紅夢陽和光明之王白星燁圍困在戰場上不能前進一步也不能后退一步,他們在走投無路之際向自己的將士和生靈發布了最后一道指令,他們讓將士和生靈放棄殘殺所剩無幾的光明之國的士兵,而去屠殺光明之國那些手無寸鐵的黎明百姓。四個國度的將士和生靈闖入喧鬧的街市展開了瘋狂的殺戮,光明之國的子民有的拿起刀劍抵抗,有的舉起雙手投降,將士和生靈不管是抵抗的還是投降的一律殺死,流動的鮮血伴隨著撕心的慘叫在陰冷的空氣里凝固成了一片死海,銀亮的刀刃蒙蔽了同情的眼淚在罪惡的深淵里鍛造成了一條鎖鏈,光明之國的子民來不及逃竄一個接著一個陷入了黑暗的漩渦之中,就這樣憤怒夾雜著仇恨榨干了心靈的溫存讓卑微的夢想擱置在了遠方,貪婪裹挾著倦怠搶占了黎明的光焰讓死亡的陰影遮蓋了幸福的領地,然而歡樂似乎再也沒有贏得博愛的青睞讓混沌征服了所有的安寧……
陌生與熟悉來自同一張面孔為何會引發慘烈的爭斗,在和諧的表象下兇險是否才是心靈的本質,仇恨與寬恕來自同一種意識為何會陷入痛苦的輪回,在幸福的另一面悲觀是否才是沉溺的解藥,至善與邪惡來自同一個世界為何會出現巨大的鴻溝,在光明的暗影里冰冷是否才是宇宙的全部。對成的完全的不是精神的影像而是物質的實體,相同的有別的不是永恒的絕對而是暫時的相對,實是的元一的不是簡單的理念而是現實的雜多,一切事物總是在憂傷的極點才看清生命的脆弱,當它開始反省自己一點點彌補殘缺的記憶時,博愛也在看不見的空間里給了靈魂一個溫暖的啟示。四個國度的將士屠殺了一半的子民后又開始燒毀屋舍,他們點燃火把扔在墻角、屋檐或草垛中接著轉身就跑,一幢幢屋舍在烈火的包圍中變成了廢墟然后變成了焦土,精靈和馬人打開透明的瓶子將毒藥倒入了水井,他們不僅要殺死光明之國的子民還要污染水源,那些受傷的子民沒有大難不死也會在干渴的煎熬中缺水而死,野人和異鬼用刀劍劈開柵欄將家禽和家畜放了出來,他們殺死雞、鴨、豬和牛后扛在肩上離開了村寨,有的家禽和家畜太瘦或太大便丟棄在了一邊任憑自生自滅。光明之國在血與淚的戰爭中由原來的安居樂業變成了現在的千瘡百孔,燃燒的火焰伴隨著凄厲的慘叫在尸橫遍野的大地上落下了一片死寂的哀傷,混濁的流水依附著哭泣的眼淚在明爭暗斗的意志里看清了人心的丑陋,然而幸福不會在權力的游戲中讓災難變成安逸的樂園,所有的痛苦都要在光明開始上行的時候才會解除絕望的魔咒……
歡樂的前奏總是被陰冷的灰色所占據,當黑色與白色雜糅在一起將光明涂抹上昏黃的油彩時,歡樂也許注定無法抹去心靈深處的那一道傷疤,安逸的始端總是被殘酷的爭斗所挾持,當和平與戰爭碰撞在一起將憐憫當作一種擺設時,安逸也許注定無法驅散噩夢迎來勝利的曙光,慈悲的天窗總是被物質的貪欲所遮蔽,當權力與仁愛交織在一起將本善玷污成惡念時,慈悲也許注定無法感化冷漠讓信仰救贖所有的苦痛。歡樂失去了歡樂的真義在虛無的影子里透視著卑微的自己,安逸失去了安逸的初心在死亡的游戲里搶奪著方寸的地盤,慈悲失去了慈悲的理念在殺戮的血光里找尋著征服的欲望,一切本該崛起的事物卻經受不住磨礪而轟然倒塌,就像漂浮在記憶里的星月雖然絢爛卻終究只是幻象。“我求求你們不要再屠殺我的子民了,我愿意把最大的水晶球殘塊交給你們。”光明之王白星燁收起魔杖,悲慟地說。“君主,水晶球殘塊不能交給他們,他們之所以想得到它就是想推翻你的統治,然后建立起新的世界。”獵人紅夢陽拽著光明之王白星燁的胳膊,勸阻道。“這個王位對我來說已經不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我那些陷于苦難中的子民,我要放棄王位和他們永遠在一起。”光明之王白星燁昂起頭,平靜地說。“看來君主愛民如子果然不假,既然你愿意交出最大的水晶球殘塊和王位,我們也就不再屠殺你的黎明百姓,你還有什么要求我們可以最大限度的滿足你。”四位國君接過最大的水晶球殘塊,欣喜地說。“我沒有什么過分的要求,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太在乎自己的權力,世界的和平才是你們最應該掛念的。”光明之王白星燁踱著步,沉穩地說。“所有的水晶球殘塊都在我們手里了,從此以后再也不必過一種被奴役的生活了,我們的心靈終于贏得了真正的自由。”精靈綠若塵拍著手,興奮地說。
孤獨的憂傷翻越了物質的壁壘給黎明的光焰涂上了一層灰白的色澤,黎明的光焰掙脫了黑夜的束縛讓圣潔的雨露滋潤著干涸的溪流,瘋狂的殺戮模糊了生死的界線給脆弱的靈魂劃上了一個完滿的句號,脆弱的靈魂遮住了疼痛的哭喊讓潰爛的肉體散發著刺鼻的惡臭,權力的劍戟斬斷了綿長的情絲給信仰的燈塔刻上了一行血淚的文字,信仰的燈塔射出了柔媚的暖色讓寂寥的星月沐浴著雪亮的銀輝。憂傷從心靈的水灣里迸濺起來到底要將歡樂的白紙撕扯成什么形狀,殺戮從欲望的深淵里站立起來到底要將和諧的音律碾壓成什么聲調,權力從墮落的意識里重塑起來到底要將溫暖的白晝浸染成什么光色,一切紛亂的爭斗總是在結尾的時候才透出一絲哀傷的覺悟,可是血腥依然會永久地埋藏在記憶里不讓任何人觸碰。四位國君讓他們的將士停止了屠殺光明之國的黎明百姓,他們將最大的水晶球殘塊重新捧在手掌里如獲至寶,精靈綠若塵讓四位國君把他們各自的水晶球殘塊都拿出來,然后將所有的水晶球殘塊聚攏在一起觀察著動靜,這顆晶瑩剔透、碩大無比的水晶球自從崩裂成殘塊后便開始吞噬至上的權力,無數張面孔在爾虞我詐的爭斗中迷失了方向拋棄了信仰,然而還是有許多孤單的魂魄前赴后繼地探究著未知的預言,讓時間在空間的維度里找不到自己讓空間在時間的維度里找不到他人。光明之王白星燁靜靜地望著烈焰里涌起的一絲暗流,他知道戰爭的結束只是災難的開始,水晶球殘塊并不會真正停留在他們的手中而陷入沉寂,有一種看不見猜不透的力量正在陰冷的地方制造著邪惡然后毀滅所有的自由……
道路延伸著肉體的長度在覺醒與墮落之間陷入了持久的困頓,當困頓撕開虛偽的面紗讓真實靠近肉體時表象也許就只是一道孤單的影子,殘雪冰凍著心靈的廣度在平面與立體之間陷入了痛苦的掙扎,當掙扎扯掉激情的裙擺讓平淡回歸心靈時狂歡也許就只是一縷瘦小的星火,眼淚摩挲著魂魄的深度在希望與絕望之間陷入了宿命的輪回,當宿命燒著陰郁的畫卷讓歡樂浸透魂魄時恐懼也許就只是一座落敗的墳塋。光明終究要沖破黑暗的禁錮只是此時還沒有獲得白晝的眷顧,幸福終究要擊碎痛苦的噩夢只是此時還沒有喚醒昏睡的心靈,自由終究要破除殘暴的奴役只是此時還沒有張開夢想的羽翼,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然后裝滿愛的本身,就像漫長的黑夜正在等待那個完美的黎明。四位國君推翻了光明之王白星燁的統治后如愿以償地坐上了王座,所有的子民臣服在他們的腳下感受著新的秩序和新的世界,精靈綠若塵時刻圍繞在國君們的身邊體味著心靈的自由,他要在水晶球的預言里快樂地活著快樂地死去,光明之王白星燁回頭望著殘破的城堡心里又涌起了一抹哀傷,戰爭的疼痛依舊像身上的疤痕雖然沒有了鮮血的滴瀝卻有灰色的印記,他失去了權力曾經給予他的榮耀卻得到了一把打開仁愛的鑰匙,獵人紅夢陽望著四位國君的面孔又望了望光明之王白星燁的背影,他知道水晶球殘塊守護的只是心靈的一部分,而心靈的另一部分還在外面的某個地方被災難囚禁著無法獲得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