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暮靄為什么如此漆黑,黑暗的盡頭是否會沒有血腥和殘暴,人的欲望什么時候才能終止,我們的眼睛看到的是真實還是虛幻,一個破碎的殘夢能否制造出一個血紅色的夢,或者被拋棄在廢墟的死角讓時間的磨輪碾壓的不留下一絲痕跡。獵人紅夢陽騎在火鳳凰的背上在另一個地洞里穿行,他此時最思念的就是被關(guān)進牢獄里的花仙橙水瑤,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他在薰衣草的芳香中迷失了自己,可是當(dāng)香味漸漸淡出鼻孔的時候,他那守望在風(fēng)雪里的心靈頓時被嬈艷的紅蓮刺傷了情欲,他忍受著來自黑夜的寂寞把希望的明燭捧在手掌上,然而無情的暗流像凍結(jié)在湖面的冰刃割斷了唯一那點弱小的余光。此時,他正一步一步向著早已模糊的愛戀敞開心扉,曾經(jīng)不該失去的那份簡單的幸福也有了一個暖暖的依靠,漸漸地,他的眼角閃爍起一抹陽光將他帶進了伏羲與女媧的愛情傳說里。
傳說,遠古人類曾經(jīng)歷了一場巨大的浩劫,共工與顓頊爭奪帝位,共工失敗,一怒之下,一頭撞倒了不周山。于是天柱折,地維絕,天西北角傾塌,地東南部下陷,洪水浸淹,一片汪洋。這時,女媧出來收拾殘局,她在驪山煉五色石修補天空,殺巨鱉用鱉腿為柱撐穩(wěn)天穹,又用煉石的爐灰填平大地沉陷,挽救了人類賴以生存的這個世界,經(jīng)歷了這場浩劫,整個世界只剩下女媧和伏羲兄妹二人,為了人類得以繼續(xù)繁衍,他們站在驪山上相議結(jié)為夫妻,但又自覺羞恥。正好山頂上有兩扇石磨,便一齊向天禱祝:“上蒼啊,請你裁決吧!現(xiàn)在,我們把這兩扇石磨分別推下山谷,如果允許我們結(jié)為夫妻,石磨就對合在一起,不然就讓石磨各自分散。”禱祝完畢,他們各把一扇石磨推到山下,兩扇石磨在山下緊緊結(jié)合,于是女媧與伏羲結(jié)為夫妻,生兒育女,人類才得以重新繁衍。
明媚的血紅色為什么總是隱蔽在幽藍色的后面,淡淡的憂傷劃過眼眸鉆進心底到底是勾起了誰的思念,沉沉的暮靄除了留給黑夜一絲孤獨之外又能留下什么財富,溫暖的白晝抹殺了自己的一點光亮能否喚回沉睡已久的良知。獵人紅夢陽從伏羲與女媧的愛情傳說中回過神來,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為什么埋藏了那么多的憂傷,花仙橙水瑤被關(guān)進牢獄中只是因為一顆小小的水晶球編織起來的殘夢,而光明之王白星燁卻早已不再顧及當(dāng)初的情份將他們永久的分離,世間的一切都是那么殘忍,只為一個破碎了還要再破碎下去的殘夢。此時,他還能想些什么,遺失的愛情怎么才能回歸最初的完整,他想都不敢想,漸漸地,他的思緒又回到了現(xiàn)實的世界里。
夕陽的余輝染紅了沉睡在暮色深處的那一點塵埃,讓星星在出沒的地方也能沾染上一絲溫暖的氣息,美麗的黃昏涂抹了銀白色的脂粉,擦拭了橘紅色的唇膏,在銀河流淌著的季節(jié)里打扮成了一位嬌媚的新娘。獵人紅夢陽和精靈綠若塵跟著狼人回到了尖叫屋,他們望著曾狼吞虎咽吃剩下來的剩菜殘羹不由得歡笑了起來,這種歡笑聲要比房屋的尖叫聲溫馨的多。狼人為他們鋪置好睡榻,使兩個流浪的人兒頓時有了家的感覺,昏暗的燭光搖曳著孤獨的身影,也搖曳著曾經(jīng)兩個人的冠冕堂皇,此時,獵人紅夢陽望著外面的世界,一個星光燦爛的夜晚容不下一點不合情調(diào)的感傷,他的身子躺在床榻上,而他的心多想暫時離開痛苦飛往快樂的地方遇見一片明朗,陰冷的寒潮從房子的頂端往下滲透,越是睡在樓閣的底層這種涼意越強烈,他的耳畔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呼嘯聲,仿佛來自心靈深處的呼喊夾帶著一絲冰冷。
月亮沉醉在河流里投下倩影,星星閃耀在蒼穹里落下清輝,銀河流淌在夢境里淋下甘露,然而尖叫屋卻佇立于憂傷之中。當(dāng)黑夜的翅膀搭在山尖的那一片濃郁的新綠上時,黎明的晨曦也劃破幽光的美夢釋放出了一道絢爛的耀光,獵人紅夢陽和精靈綠若塵在狼人的護送下行走在禁林里,他們要做最后的告別,也許是另一個美好的開始,內(nèi)心的寒冷并沒有打敗他們對未來的憧憬,彎曲的道路一直向前延伸著或許盡頭才是夢開始的地方。突然,狼人發(fā)現(xiàn)旁邊的草叢里躺著一只獨角獸,便迅速跑了過去,只見它的身上扎著一支血紅色的羽箭,鮮血凍結(jié)在地面上凝固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硬塊,而這只弱小的獨角獸已經(jīng)在黑夜里死去了,狼人彎下腰輕輕地撫摸著它的傷口,仿佛自己的孩子遭受到了侵害而心如刀割,他的目光朝著不遠的地方望去,又看見了一只死去的獨角獸,便加快步伐走到了它的身邊,它的身上布滿了血淋淋的傷痕,背上同樣扎著一支血紅色的羽箭,狼人重重地跪了下去,他不相信一夜之間自己的獨角獸會慘死在別人的利器上,可是時間已經(jīng)無法倒流,在現(xiàn)實里,每一種生命的逝去都不可能是一場彩排。狼人抱住獨角獸的脖子痛哭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樣向他們的祖先交待,溢滿眼眶的淚水只是一種自我的寬慰,而烙印在精神上的傷疤才是對肉體最致命的摧殘,他用雙手抹著眼淚,卻無意中發(fā)現(xiàn)在對面的土凹里也躺著兩只獨角獸,慈愛的母親正在哺乳著自己的孩子,只是它們也在無聲的黑夜里安靜地死去了,它們的身上扎滿了血紅色的箭矢,而母親卻緊緊庇護著自己的孩子哪怕全身被射滿窟窿,狼人一滾一爬地朝著那邊撲去,手指被碎石劃出了一道道明晰的血痕,他用拳頭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獨角獸的死是他不能挽回的過錯,一個狼族如果缺失了信仰那么它何以存在,他知道自己不僅不能為這個信仰增磚添瓦,反而使它被別人踩在腳下遭受了無情的踐踏,生命的凋零可以讓墮落的人暫時得到精神的升華,但是靈魂的毀滅卻不能讓墮落的人在孤獨與罪惡之間得到拯救,狼人的眼睛里蓄滿了仇恨,他要讓那些毀滅別人信仰的人墜入深淵而得不到自由的救贖,完美的外表下可能潛藏著邪惡,他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反而失去了心愛的東西。這時,他突然望見了獵人紅夢陽背在背上的箭筒,它里面還剩余了幾支血紅色的羽箭,狼人狂怒地站了起來,他命令其他的狼人將獵人紅夢陽和精靈綠若塵捆綁在樹上,并要用他們的鮮血來祭奠死去的獨角獸,此時,血紅色的光焰劃傷了停留在陰影深處的憂傷,靈魂的皈依找不到生命的歸宿搖晃成了獨舞,只看見叢林的盡頭泛起了一陣暗黑色的幽光,就像黎明前那抹很難撫平的綠蔭一樣翹在那頭,守望著黑夜里溫暖過后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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