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務竟無語凝噎。
容君羨看了一眼于知務,便問:“怎么了,小于?”
于知務凝噎半晌,才說:“你們……你們的愛情是在是太感人了。”
容君羨和白惟明都沒想到剛剛才大力反對他倆戀情的于知務忽然變得這么動容。
白惟明便謙虛地說:“還行、還行。”
于知務卻說:“白先生為了容老板連辭職都肯,我也相信你是真心的。容老板更不必說,那肯定是百分百真心的。”
容君羨卻好奇:“為什么我‘更不必說’就是‘百分百真心’的?”
于知務回答:“那必然啊!我了解容老板,容老板從不搞虛的。”
容君羨便一笑,說:“那是,果然你是特別知道我的。”
于知務嘆氣了,半晌卻說:“可是……如果白先生辭職了,我們團隊的公關怎么辦?”
白惟明一提辭職,容君羨最先想到的卻是白惟明的生計問題,才提出了“我養你”,現在聽于知務這么說,容君羨才想到自己的事業問題。于是,容君羨也惆悵了:“對啊,要是貿然換個別人,我也不樂意。畢竟啊,誰都不如白先生。”
這句“誰都不如白先生”真正說到白惟明的心坎里了。白惟明立即表示同意:“不錯。要說隨隨便便換個人,別說你們了,就是我也不放心。”
于知務只說:“那你說怎么辦?”
白惟明便道:“其實松源娛樂這家公司半死不活的,也沒什么發展前途,一直也沒給君羨拉到什么好資源。與其綁死在這公司,不如自立門戶,自己開一家公司,自己做老板。”
于知務雖然也知道松源娛樂這公司前途未卜的,但也從沒想過自己開公司,畢竟,有一個實際的問題擺在那兒——于知務提出:“可是我們合約沒有到期,就說要自立門戶?那不是違約嗎?”
白惟明答:“沒事兒,沒事兒。我們可以和松源那邊談談。”
于知務又問:“那開公司總得有錢吧?”
“我是有錢的。”容君羨舉起手來,頗為自傲,“畢竟我最近挺火的嘛。”
于知務卻道:“你有錢不如先留著買房?”
“怎么都買房?”容君羨說,“跟我媽一樣。老說有錢就留著買房。”
白惟明卻說:“這也不必。這個事情畢竟因我而起。要不是我,你們也不會考慮離開公司。按道理,這份錢還應該是我出吧。”
容君羨狐疑地盯著白惟明:“你很有錢哦?”
“工作那么多年,多少還是有一點的。”白惟明回答。
于知務卻想了一下,說:“不錯,白先生不也是個老板嗎?”
容君羨一怔:“白先生是老板?”
于知務點頭:“對啊。你沒看公開信息嗎?”
容君羨茫然說:“沒有啊。什么公開信息?”
于知務拿出手機,又說:“那我們和白先生合作那么久了,你知道白先生所屬的公關公司叫什么嗎?”
容君羨真是一問三不知:“呃……”
于知務嘆了口氣,說:“叫‘疊影現代公關顧問有限公司’。”說著,于知務在企業公開信息網上輸入“疊影現代公關顧問有限公司”,出來第一條就是了,上面明確顯示著企業法人就是“白惟明”。
容君羨大驚,說:“你是老板啊?”
白惟明謙虛地說:“就是小公司,自己開著的一家工作室。”
容君羨看了一眼注冊資本是300萬,想到松源娛樂這個“半死不活”的公司注冊資本也有1000萬呢,便說:“那白先生這個還真的是小公司啊。”
于知務卻說:“但其實單給容老板開一個工作室,也花不了多少錢。主要還是看這邊從松源要多少‘贖身費’。”
“這個包在我身上。”白惟明回答,“我與松源有交情。”
于知務半信半疑的:“就算再有交情也難說。現在,容老板可是公司的臺柱子!老板怎么可能輕易舍去?”
白惟明卻道:“我還是有辦法的。”
容君羨皺眉,卻說:“可不是要花你很多錢吧?”
白惟明回答:“不會的,你放心。我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花錢。”
白惟明說得信誓旦旦,只道一分錢就把容君羨從松源娛樂里“贖身”。于知務都是半信不信的。
直到幾天后,唐松源請了于知務和容君羨到自己的辦公室來。于知務和容君羨都是有些不安的,但依舊去了。
到了辦公室里,唐松源各給他們泡了一杯茶,又問:“這茶怎么樣?”
容君羨喝了一口,說:“還挺好的。”
唐松源笑了:“我的茶挺好的……但也比不上白惟明的吧!”
容君羨一怔,想起了白惟明泡的茶,便就事論事地老實回答:“確實啊。”
唐松源一下被噎住了。
“咳咳……”于知務尷尬得很,忙說,“不是、不是,各有千秋。”
唐松源輕笑一聲,又嘆氣說:“哎呀,君羨啊,當初你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好苗子,將公司里所有的資源都放在你身上……你也一直是個氣性大的,我也知道,總是順著你。像我這樣的老板,總算不錯吧?”
若說他唐松源要指責容君羨,容君羨倒也不怕,最怕就是這樣打感情牌的。容君羨一想到唐松源對自己的知遇之恩,也頗有感觸,便說:“當然。唐總一直對我很照顧的。”
唐松源笑道:“那是我最近做了什么?讓你覺得公司不適合你了?”
容君羨愣了愣,說:“我……我違反公司守則了。”
唐松源問:“你違反哪條守則了?守則也是可以改的啊。”
容君羨一怔:“可以改的嗎?”
“當然啊。”唐松源一派怡然,“規矩都是人定的,自然也是因為人而改的。”
容君羨想了想,說:“我談戀愛了。”
唐松源只說:“哦,這不是什么大事。”
容君羨一怔,說:“真的嗎?”
“當然。”唐松源看著這個公司唯一的臺柱子,一臉誠懇,“年輕人嘛,血氣方剛。好正常的。我也年輕過,完全理解。”
于知務卻說:“可是阿妮塔戀愛的時候你不是這么說——”
“我沒跟你說話!”唐松源瞪了于知務一眼。
于知務趕緊噤聲。
容君羨卻道:“你怎么可以這樣兇小于?”
唐松源忙笑道:“小于,喝茶。”說著,唐松源彎腰替于知務倒茶。
于知務嚇得要死,捧著茶杯說:“謝謝老板。”
唐松源又對容君羨說:“既然你覺得沒有問題,那么,我們就不解約了吧?你看如何?”
容君羨和于知務對看了一眼。半晌,容君羨才說:“可是,我覺得公司對我的幫助確實不大。我也直說了吧,最近的資源都是白先生拉回來的。我心里有數。既然他想開經紀公司,我是一定要去支持的。”
唐松源噎住了。
于知務抹了抹額頭的汗,又說:“唐總,我們容老板也是很感激你的。只不過,白先生的提議真的很讓人心動啊。還有……他還說……違約金的事情……”
唐松源嘆了口氣,說:“違約金的事情就算了。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們就‘和平分手’吧!”
于知務和容君羨都吃了一驚,沒想到唐總會那么隨和,居然違約金都不要了!這是何等的慷慨豪情!
容君羨與松源娛樂“和平分手”的消息也很快傳了出去。大家都知道容君羨“自立門戶”,自己開了一家經紀公司了。于知務為首的團隊也跳槽到了這家公司工作,待遇提升不少。
這明明是白惟明出錢開的公司,但公開信息上卻沒有他的名字。
眾人便都認為是容君羨自己開的。畢竟,容君羨最近那么火,有錢開公司也很正常。
容君羨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說:“怎么能花你的錢呢?”
白惟明便道:“沒什么,我的錢就是你的錢。”
過了一會兒,白惟明又說:“對了,你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容老板’了,租公寓住也不好。不如挪出來,住個別墅,才襯得起你的身份。”
容君羨想了想自己的銀行存款,只說:“在花陰買個別墅嗎?我哪有這個錢啊?”
白惟明便說:“那這樣吧,你先來我那兒住。”
容君羨愕然:“你不是也是住公寓嗎?”
白惟明卻答:“我在花陰也有一套別墅。”
容君羨卻說:“是在哪兒呢?說實話,我想在云頂山那兒買一套。不行的話,租一套也行。”
白惟明一聽,便說:“巧了,我的別墅就是在云頂山。”
容君羨驚喜不已:“真的嗎?那么巧啊?該不會是在湖溪旁的坐北向南的四層別墅吧?”
“真是‘無巧不成書’。”白惟明一邊點頭,一邊給莫麗安發信息:“去云頂山買一套湖溪旁的坐北向南的四層別墅。”說著,白惟明又加了一句:“是真的,沒有被盜號。”
容君羨倒沒注意白惟明的舉動,但聽了這話,又有些疑竇:“你有這么好的房子?那你還住公寓?”
白惟明回答:“正在裝修。”
容君羨想了想:“那也裝修太久了吧?”
白惟明又答:“剛買不久的。”
容君羨摸著下巴打量了一下白惟明:“所以,你是住得上大別墅的老板,怎么會來給我做公關經理呢?”
白惟明回答:“我這個公司規模又不大,老板出來做業務很正常的。”
容君羨想了一下,只說:“好像也是哦。”
聽了白惟明的話,容君羨還特別按著于知務的法子,上網查了企業公開信息,發現白惟明那家“疊影公關”公司規模確實不大,和松源娛樂比那是差遠了。
“疊影”這家公司確實不大,員工也就幾十號人。
而且這些員工還老見不著自己的老板。
莫麗安最近忙里忙外,就是為了看房子。畢竟,這個云頂山湖溪旁坐北向南的四層別墅也不是那么好買的。
云頂山那邊要自然保護,最近都沒有新樓盤開發,要買只能買二手房。符合標準的別墅通共也就這么幾套,大多都是住著人的,總不能像歲積云那樣開著挖掘機去轟人吧?
莫麗安也跟白惟明暗示了這個情況。
白惟明回了三個字:“我不管。”
莫麗安也想回三個字:“尼瑪逼”。
可莫麗安最終回了這三個字:“沒問題。”
最終,莫麗安還是帶著容君羨和白惟明來到了一座云頂山上湖溪旁的坐北向南四層別墅了。
容君羨興致還挺高的,在別墅里轉了一圈,特別喜歡。
莫麗安連日來跑斷兩雙高跟鞋,如今看著容君羨的笑臉,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她知道,就算白惟明再挑剔,但只要容君羨滿意,那就OK了。
“既然容老板滿意,”莫麗安說,“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預訂喬遷派對了?”
“不錯。”白惟明說,“我們搬家那么好的事情,應該叫上朋友們來慶祝。”
容君羨卻說:“可要叫誰呢?”
白惟明道:“旁人也就罷了,宣不凡是一定要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