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羨:你來房間找我,我有事和你說。”
這條信息是五分鐘前容君羨發到白惟明的手機的。
現在,白惟明已經走到了容君羨的客房門口了。
白惟明覺得自己還是來得挺快的。在他接到信息的時候,就不顧禮數地撇下了宣不凡了。所以,容君羨應該是沒有久等才對。
可是,容君羨聽到門鈴的時候,還是一臉不悅地說:“怎么才來啊?”
“是我來晚了。”白惟明也沒申辯,直接就道歉了,又從背后拿出一束紅艷艷的玫瑰花,“這個當作賠禮怎么樣?”
容君羨接過玫瑰花,一時有些訝異:“哪兒來的玫瑰花啊?”
當然是從宣不凡那兒來的。
——白惟明笑道:“花好看嗎?喜不喜歡?”
容君羨打量了一陣子,卻說:“嗯?這花兒……”這花兒不是剛剛酒店大堂里宣會長捧著的那一束嗎?
白惟明問:“這花兒怎么了?”
容君羨瞧著白惟明,一臉狐疑地問說:“大半夜的,你從哪兒搞來的玫瑰花呢?”
白惟明便解釋說:“是一個你的影迷送的。我呀,借花敬佛罷了。”
容君羨愣了愣:影迷?是影迷嗎?不是宣會長?
容君羨腦子里有些亂了,也不知該不該相信白惟明,便又問道:“那你剛說有事要去大堂,是辦什么事兒?”
白惟明又解釋說:“有影迷給你送東西,我替你去拿。”
“既然是我的影迷,為什么不讓我去?”容君羨追問。
“一般都是工作人員代領的呀,很少明星親自接吧?”白惟明說。
“說來也說……”容君羨仔細思考,卻說,“所以,按你的意思,宣會長竟然是我的影迷嗎?”
白惟明一怔:“你還知道他來了?”
容君羨干咳兩聲,說:“嗯啊,對啊。他來了我為什么不能知道?倒是你,他來了你怎么不告訴我一聲啊?”
白惟明沒想到容君羨居然知道是宣會長來送花,自是尷尬不已。這白惟明一生中也少有把自己搞得那么尷尬的時刻。
所以說,感情使人弱智。
不過,白惟明到底是說個鬼話連篇的,隨即就信口胡謅起來了:“哦,他是以影迷的身份來的,酒店經理不認識他,只告訴我來了一個你的影迷。我便去了,見到是他,我也很驚訝呢。”
“噢!原來如此!”容君羨輕易就相信了白惟明的鬼話,又自顧自點頭,“我說呢,他前陣子老跟我拉近乎的,又說為了我把《曾凡傳》都看完了,原來是我的影迷呀。”
白惟明笑問:“他還為了你把《曾凡傳》看完了?他告訴你的?”
容君羨點頭:“是啊。”
“他是什么時候告訴你的?”白惟明又問。
容君羨有些迷糊地搖搖頭:“不記得了。”
白惟明又問:“是當面跟你說的,還是發信息說的?”
“應該不是發信息。”容君羨說,“他發的信息都沒什么信息量。”
“是嗎?”白惟明微笑,“方便給我看看嗎?”
“沒什么不方便的。”容君羨倒是沒什么想法,直接把手機拿出來,打開了和宣會長的信息記錄,遞給了白惟明。
白惟明接過手機,便看到滿屏的“在嗎”“你好嗎”“哦”“喝熱水”。白惟明手指劃拉了兩下,又“哎喲”一聲:“不好了。”
“怎么了?”容君羨問。
白惟明說:“我不小心把他給刪了。”
容君羨瞪大眼睛:“這也太不小心了吧?”
“確實、確實。”白惟明一臉歉意,“實在對不住。”
“算了、算了。”容君羨自然不會因此和白惟明生氣,只說,“趕緊加回來就是了。”
白惟明卻說:“你現在刪了他,他又不知道的。但你又去加他,貿然申請好友,就很尷尬了,電話上也解釋不清。不如這樣吧,如果你們平常也沒什么急事要聯系的話,改天我去親自和宣會長說明情況、表達歉意,再讓你們加回好友吧。”
容君羨聽了這話,便說:“好,你是做公關的,你應該比我懂。就按你說的辦吧。”
白惟明又拉著容君羨,說:“那我們別管他了,先休息吧。”
容君羨點頭,也拉著白惟明的手。
二人拉拉手,說要休息,其實也沒好好休息。
而宣會長也下榻在這個酒店,送了花之后有些忐忑,想發條信息問容君羨,卻不想信息發不過去,界面上顯示自己已經被對方刪除好友了。
“為什么?”宣會長太疑惑了。
于是,他又回想了一遍事情。
他聽從了杜漫淮的意見,帶著鮮花到了酒店等他。宣會長到了酒店前臺,便說是要找容君羨的。酒店前臺卻把電話打給了白惟明。白惟明匆匆前來,拉著宣會長笑道:“不凡,你真有心啊。可不巧,我們君羨現在很少收鮮花。”
“是嗎?”宣會長有些驚訝。
“對,他之前不是對牡丹過敏嗎?所以現在對這些花花草草的格外謹慎。”
“可這不是牡丹,是玫瑰啊。”
“差不多、差不多。”白惟明心口胡謅,“不都是薔薇一類嗎?”
“不是,”宣會長正色說,“玫瑰是薔薇屬的,但牡丹是芍藥屬的。”
白惟明笑道:“好,那我暫且收下。看看他們怎么說再講。”
說著,白惟明又收到了一條信息,轉頭就對宣會長解釋:“工作上需要我。我先失陪了。”說完,白惟明便拿著宣會長的玫瑰匆匆離去了。
宣會長也回了客房,給容君羨發信息詢問,卻不想已經不在容君羨的好友名單上了。
宣會長一陣困惑:“難道……我這送花真的送得不妥當?”
這讓宣會長相當不安,又給杜漫淮打了電話,和他說了情況。
杜漫淮一聽,就知道:這一定是白惟明在弄鬼。
可杜漫淮也不能這么跟宣會長說,便道:“啊呀,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了,居然忘記了容君羨之前牡丹過敏的事情呢。”
“哦。”宣會長答。
杜漫淮清清嗓子,又說:“這樣吧,那你明天就找容君羨,跟他道歉,再說要請他吃飯賠禮。”
宣會長問:“我現在去找他不可以嗎?”
“現在太晚了。”杜漫淮說,“深夜打擾別人也不好。”
“哦。”宣會長點頭,“謝謝。”
“不客氣。”杜漫淮微笑,心里想:如果真的能拆散白惟明和容君羨,那也不錯。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想。
橫豎是看不慣吧。
宣會長哪兒知道杜漫淮的心思,只第二天起來,就想著怎么去找容君羨道歉。然而,他發現自己不知道容君羨住哪個客房,那又從何找起呢?
容君羨住這個酒店,還是杜漫淮告訴宣會長的。
雖然宣會長也不知道杜漫淮怎么會知道容君羨住這兒……
宣會長正疑惑著,卻聽見門鈴響了。
宣會長前去打開了客房的門,見白惟明站在門口。宣會長一怔:“學長?”
白惟明笑道:“我是來給你賠禮的。”
“賠禮?”宣會長更不解了。
白惟明告訴宣會長:“昨晚我在君羨的房間里玩他的手機,不小心把你的號給刪了。現在來給你賠禮。”
白惟明這么故意地透露自己和容君羨關系親密,可宣會長完全沒關注到,只說:“哦,所以我送的玫瑰并沒有冒犯他?那就好。”
白惟明怔了怔,說:“沒有、沒有。”
宣會長卻說:“我想見他。你帶我去吧。”
白惟明真沒想到宣會長講話那么直接,也是一笑,說:“如果沒什么要緊的事情,恐怕他不能見你。他今天還有通告。”
宣會長便說:“那他什么時候有空?”
白惟明便道:“等他有空了,我再告訴你吧。”
“這樣……”宣會長有些失望。
白惟明便說:“確實很抱歉。但他這趟出差,行程還是排得很滿的。你一定要諒解。”
“我明白了。”宣會長點頭,表示自己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工作還是比較重要的。”
白惟明點點頭,便離開了此處,并帶了容君羨去游湖了。
這天容君羨并沒有什么繁重的工作安排,上午完成了拍攝,下午便空了出來。白惟明租了一艘畫船,和容君羨游湖賞風景。
容君羨和白惟明在船上推杯交盞的,飲了個半醉。
白惟明看他醉態可掬,自然喜歡。
二人又在畫船里蕩漾起來了,跟湖水似的浪哩個浪打浪。
浪了一下午,太陽都下山了。二人便在船里的床上躺著,看著窗外夕陽金光滿照湖水粼粼。容君羨把頭枕在白惟明的臂上,瞧著太陽,只說:“白先生,你看這風景多好。”
“是啊。”白惟明瞧著陽光的金色灑在容君羨的睫毛上,那樣漂亮,“真好看。”
容君羨又眨眨眼,夕陽下的睫毛似摻了金絲的黑羽扇子一樣:“真想出去吹吹風,在湖邊站著看。”
“今天怕是不成。游人太多。”白惟明還是顧慮到容君羨的明星身份,“怕等哪天它閉園了,才好去的。”
容君羨卻說:“又等閉園!可真麻煩。看來做明星也是有做明星的壞處的。”
白惟明笑道:“你已是我見過最灑脫的明星了。”
容君羨吃吃笑:“還不是因為我心態好?”
“是,只有心態好的人才能灑脫。”白惟明說道。
二人在畫船閑話,正討論著要去哪兒用晚飯,團隊那邊卻打了電話來,要有危機公關的事情要忙活了。
“是年度電視劇盛典‘最受歡迎男演員’的投票出現了問題。”于知務回答。
“什么問題?”白惟明問。
于知務便說:“有細心的網友發現,容老板的票數增長異常,還扒出了數據,似乎可以證明容老板刷票了。”
“細心的網友?”白惟明冷笑,“還真是清新脫俗的稱呼。”
這種“細心的網友”,恐怕不是普通的網友吧。
“現在話題推上去了。”于知務說,“有很多人關注!”
“我看看。”白惟明看了看熱帖,這帖子分析確實有模有樣。白惟明仔細對比了一下數據,發現容君羨的票數果然很不正常。一定是有人刷票了,而且還是特別低級的那種刷法。這次投票包括了許多的當紅明星,上萬的粉絲每天關注著,居然搞這種低級刷票手段,不就是擺明害怕沒人不知道容君羨刷榜嗎?
而“容君羨刷榜”也登上了熱門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