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羨很快就覺得自己八成是看錯了。
白惟明這個人啊,在容君羨看來,表情管理是水平可以和業內頂級偶像相提并論——容君羨甚至懷疑,就是讓白惟明腦袋頂著一杯水坐過山車,白惟明全程都能保持謎一樣的假笑并且腦袋上的水杯一滴水都不會漏出來,過山車到站了,白惟明還能拿下水杯喝一口與大家友善干杯,表現出極為優良的公關素養。
所以,白惟明的臉上是不可能有不合適的表情的。
此刻的白惟明依然如是。他溫和微笑,說道:“你剛剛發信息跟我求救,說陳禮秉說了讓你困惑的話了?是什么話?”
事實上,陳禮秉也沒說什么讓容君羨困惑的話,這是容君羨胡編亂造的借口。但既然白惟明問了,容君羨也只得擠出答案來:“嗯……他啊……他問我……為什么非要做男一號。我覺得很奇怪,《曾凡傳》那個劇組,除了周幼卿之外,都是些蝦兵蟹將。周幼卿是女一號沒有問題,那我當男一號也沒有問題?”
白惟明聞言點頭:“你說得不錯。陳禮秉提這個問題確實很有意思!
“?是嗎?”容君羨沒想到自己還真說了個值得困惑的問題。要不是今天要找借口約見白惟明,容君羨肯定就把這個問題置之腦后了。
白惟明又問:“對了,我讓于知務負責你簽約《天燒赤壁》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容君羨搖了搖頭,說:“好像沒有。大概正在談吧?”
“于知務沒有跟你匯報工作進度嗎?”白惟明問。
容君羨愣了愣,說:“跟我匯報?我又不是他的老板!
“你不是他的老板?那他為什么叫你容老板?”白惟明反問,“難道你有個別名叫做‘老板’?”
容君羨撓了撓頭:“公司的傳統就是這樣,助理經紀人都要叫藝人‘老板’。”
“那你知道他們公司為什么有這個傳統嗎?”白惟明問了一句,又自己答了一句,“因為藝人就是老板!
容君羨語氣很不確定:“我倒不覺得自己是于知務的老板!
“是的,他也不覺得自己是給你打工的!卑孜┟骶従徴f道,“問題就在這兒!
容君羨眉頭一皺:“這有什么問題?我覺得挺好的。我們可是朋友啊!
“朋友?我無法想象什么人需要在工作場合交友!
這話惹得容君羨氣惱:“在工作場合交友犯法嗎?”
“不是犯法,只是犯傻!
容君羨這下跟似被扎了一針一樣跳起來:“我怎么就犯傻了?如果真的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于知務才不會陪我度過這幾年的低谷!正常打工的早就另謀出路了!要說在別的地方,我還不一定能交到這么講義氣的朋友呢!”
白惟明倒是不緩不急的,支頤說道:“這不是他難得的地方,是你難得的地方!
“啊??”容君羨有些困惑。
白惟明拿起茶壺,一邊倒茶一邊說道:“因為你太好了,他不舍得離開你。”說完,白惟明將倒好的茶雙手捧到容君羨面前。剛剛還氣急敗壞的容君羨又似被撫順了毛的貓一樣,安安靜靜地坐好了,乖乖接過了茶杯,心里還挺歡喜的:“白先生說我太好了?”
白惟明又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你是不是應該回酒店休息了?我送你吧!
容君羨還記著白惟明在這兒有個不清不楚的對象呢,自然不肯輕易離去。但白惟明說的也是,時候也不早了,容君羨賴死不走也不合適。于是,容君羨心念數轉,想起了幾部老套電視劇的劇情,便當即表演起來,佯裝失措地說:“啊啊呀,我忘了訂酒店了!”
白惟明問:“于知務也沒給你訂酒店?”
“……這是我的私人行程,沒讓他訂!比菥w拿出演員的專業素養來,臉不紅心不慌地說著假話,“要不,你收容我在這兒睡吧?”
聽到容君羨的提議,白惟明仿佛有些驚訝,但仍很快頷首,說:“也可以。但這兒只有一張床,而我是不會睡沙發或者地板的。”
容君羨聽得這話,又要不高興:“難道你要我睡地板或者沙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