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俺說,管他甚么馬啊、驢啊,一斧頭下去,一樣斷為兩截,難道他不是肉做的?”李三堅府邸之中,許彪咬著塊肥肉,含含糊糊的嚷嚷道。
“夯漢,酒肉都堵不住你的嘴?主人正在商量大事,你少插嘴。”山魁懟了許彪一把道。
“呵呵...”李姚輿聞言笑道:“許彪所言也并非沒有道理,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三個臭皮匠,總要賽過諸葛亮的。對付騎兵的辦法其實有很多的,關鍵是要看如何應用,如滾刀,專砍馬蹄...”
“梁山之中可有善此道者?”姚輿說到這里,李三堅就轉頭問向一旁的花榮道。
“有...”花榮聞言答道:“不過非滾刀,而是鉤鐮槍,金槍手徐寧,善使鉤鐮槍,可破騎陣。”
“善!”李三堅聞言大喜道:“可命徐寧為長兵營教頭,嗯,長兵營擴軍為神策左軍。”
李三堅看了一眼許彪道:“許彪為神策左軍統制,姜屠為副統制,命徐寧為神策左軍教頭,專門教授鉤鐮槍法。”
“多謝三郎。”許彪聞言慌忙謝道。
“你先別忙著謝我,貪酒嗜殺的毛病你得改改了。”李三堅看著許彪說道:“出了紕漏,李某認識你,可軍法卻是無情。”
“嘿嘿,三郎你就放心罷,俺老許心中跟明鏡兒似的,什么當為,什么不當為,俺心中有數著呢。”許彪聞言笑道。
“相公,徐寧可不在此地。”花榮對李三堅說道。
“嗯?你是說此人在張叔夜手中?這好辦,李某使人去張公那里要人便是。”李三堅點頭道。
憑目前自己的權勢,向張叔夜要個把人,也并非難事,李三堅心中暗道,大不了再給他些軍械、鎧甲等。
“相公,鉤鐮槍于水戰之中,亦有用處。”章闞提醒李三堅道。
“哦?那么要了此人之后,就命他為我黑旗軍教頭吧。”李三堅聞言點頭道。
“諸位兄弟...”李三堅隨后對眾人說道:“以步制騎,其實辦法有很多,如鉤鐮槍、滾刀、長槍、弓弩等,還有火,也就是火器,另就是‘特種’作戰。”
“特種作戰?何謂特種作戰啊?”姚輿、章闞等人聞言一起問道。
“集精銳之士,行一切非常規作戰,如收集情報、擾敵、破壞、襲擾、突襲、斷糧道等等,秦之銳士、漢之陷陣營、唐之玄甲軍等,他們所為之事,便是特種作戰。”李三堅說罷,自懷中取出一本書冊,推到姚輿、章闞、花榮等人面前后說道:“這本書你們拿起好好看看吧。”
《論特種作戰之敵后作戰》書冊封面之上寫著這十個字。
這是李三堅第一次將系統化的特種作戰理論帶到了這個世上。
“師叔,你真乃是神人也!”姚輿拿起書冊,剛翻了幾頁,便如獲至寶,連連夸贊道。
神人?你才是神人,你全家都是神人,李三堅聞言心中暗暗嘀咕道,你師叔我神奇的地方還多著呢,今后你知道了。
“無論是制敵還是制海、制陸、制騎。”李三堅隨后微微一笑道:“終歸是離不開‘力’字,打仗打的就是國力,打的是人口、錢糧、軍器,甚至打的是士氣、人心向背等等,因此恢復江南百業,恢復江南生產,令江南百姓富裕,國富而民強,如此才能自百姓當中出一支強兵,才能令百姓始終與我黑旗軍站在一起。北方將亂,而江南之地將成為我大宋的大后方,因此江南極為重要,而江南之要,首在大江,這也就是李某欲大力興建舟師的原因。”
“相公所言大是。”一場大戰就在不久之后,眾人恐懼者少,興奮者多,同時也發現李三堅也是有些興奮?
“強軍,以應天下之變,湯順,你應當知道該做什么了吧?”李三堅隨后問向湯順道。
“恩師,軍無輜重則亡,庫無備兵,雖有義不能征無義,弟子一直牢記恩師的教誨。”湯順拱手道。
“嗯,弓弩、堅鎧等重要性,我就不多說了。”李三堅聞言點頭道:“另外爺雷等火器之威力,想必你們都已領教,因此需大力發展火器,炸藥及投射炸藥之器,目前投射炸藥之器是投石機、旋風炮等,而依李某看來,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李三堅隨后又取出一本書冊遞給了湯順后說道:“此為為師耗費數月時間畫出來的圖紙及其說明,你先拿去看看,有何疑惑,為師與你一同斟酌。”
“恩師真乃神人也!”湯順才翻了幾頁,又是興奮得大叫道,隨后飯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抱著書冊,就跑到一邊去了,自顧自的研究去了。
你才是神人,你全家都是神人,李三堅望著湯順的背影,心中莞爾道。
“庭舉,那件大事怎樣了?”李三堅隨后問向費景陽道。
“相公,已經有眉目了。”費景陽答道。
“嗯,這件事情需要加緊。”李三堅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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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共有五座水門,分別是保安水門、南水門、北水門、天宗門、余杭門。
此日風和日麗,天氣晴朗,江面之上風平浪靜,杭州保安水門之外的江面上,密密麻麻的停泊著許多艘船只,等待入城或者下貨。
“山魁,今日來船不少啊。”李三堅與山魁、濟空站在杭州保安水門碼頭之上,看著往來的商船,滿意的點頭道。
隨后李三堅一系列安民、寬民、撫民之策令的推出,杭州也逐漸恢復了往日的氣象,特別是市舶司貿易,杭州恢復了平定、安定,宋各地的商人、海外的蕃商、胡商等就愿意前來杭州做買賣了,杭州碼頭也就越來越熱鬧了。
商人經商必須逐利,同時眼光也需敏銳,否則還如何做買賣?早就虧得是一塌糊涂了。
李三堅一系列安民、寬民、撫民之策令剛剛推出,此刻正是在杭州,在江南之地創業之良機,特別是以往在杭州本就有買賣、產業的商人,此刻更是一窩蜂的回到了杭州。
方臘起兵,摧毀了他們的買賣,而此時朝廷已經平定了方臘之亂,因此此刻為恢復的良機。
“主人,來船是一日多過一日啊,就是不知老夫人、夫人們的船到沒到啊?”山魁手按腰刀,看著遠處江面說道。
山魁可不管什么前來做買賣商人的船只,只關心符二娘的船只到沒到杭州。
山魁是個孤兒,早已將符二娘視作親娘。
“說是何時到嘛?”李三堅瞪了山魁一眼后問道。
“說是今日到杭州,可為何現在還不到啊?”山魁繼續望著江面答道。
“也許是路上耽擱了?”李三堅聞言不禁有些擔心的說道。
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對公事需運籌帷幄,于私,李三堅也必須多加考慮。
李三堅在這個世上,最重要之人便是他的母親符二娘,其次就是他的家人,因而母親及家人萬不能有失。
于是李三堅想盡一切辦法,終于使得母親符二娘及妻妾們離開了東京開封府,今日將至杭州。
“來了,來了,老夫人的船到了,已經進港了。”正當李三堅與山魁等得心急如焚之時,一名“虎嘯衛”的親兵奔過來稟報道。
因杭州百業待興,因此李三堅不許任何官吏或軍中將領前來杭州保安水門迎接母親符二娘等人,只是與山魁、濟空等人迎候在了碼頭之上。
李三堅的數百親兵,因軍衣之上繡著一頭猛虎而得名“虎嘯衛”。
李三堅、山魁聞言大喜,連忙走至江邊,抬眼望去,只見一條客舟緩緩的駛入港口,周圍的船只在海上巡檢司的呼喝之下,是紛紛避讓,同時均是好奇的打量著這條不大不小的客舟,不知是哪個達官貴人來到了杭州。
須臾,跳板放下,一群穿著花花綠綠衣裙的女眷便走下了客舟,其中有符二娘及李三堅的七位妻妾,也有山魁、許彪等人的家眷。
符二娘及李三堅的妻妾們等人均是好奇的打量著熱鬧的杭州碼頭,反倒沒注意到一身常服的李三堅與山魁。
“娘,娘,孩兒在這里。”李三堅牽著種佩竹歡喜的迎了上去,三十多歲的人,還是一名封疆大吏,臉上卻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
李三堅自幼與符二娘相依為命,此刻久別重逢,又怎能不歡喜異常?
“孩兒與母親大人見禮了。”李三堅施禮道。
“免了,免了,見面便是官話,你也不嫌麻煩。”符二娘也是異常歡喜,抬頭看著李三堅笑道。
此時的李三堅身材是高大魁梧,與兒時孱弱相比,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符二娘與他說話,需抬頭才行。
“你三舅呢?為何沒看見他?”眾人見禮畢,符二娘目光掃了一圈,也沒見到符鼎,于是問道。
“娘,三舅父他領兵出海操演去了。”李三堅答道。
“出海操演?他姐姐來了,也不來接一接?哼,定是你又欺負他了。”符二娘瞪著李三堅說道。
“哎喲,娘喲,俺的親娘喲,孩兒怎敢?”李三堅連連叫屈道。
眾女見狀不禁都笑了起來,嘻嘻哈哈的擁著符二娘、李三堅向杭州城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