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護士給我拿了一件風衣,我直接穿上了,這樣子確實不太雅觀。我坐在椅子上,等著醫生出來。我不斷地為孩子祈禱,一刻都不敢停!
夜陽也趕過來了,他試圖抱抱我,卻被我一把推開,“不要靠近我,不要!”
我無法忘記果果被扔下來的瞬間,如果不是他突然闖進來,我的孩子就不會有事。哪怕我血流干了,我也愿意救她。我的手腕在警車上就被他們包扎,此刻激動地用力,又開始滲血。
“你冷靜點,別再動!”他用力捏著我的傷口,讓血慢慢地不再流。
我們相對無言,心中都知道,孩子怕是堅持不住,雖然那是個二層,可是老舊的工廠,層高有六七米,等于是從三層樓摔下來的。
急救室的門打開,醫生抱歉地看著我們,我的腳就跟灌鉛了一樣,一點也不敢上前。
“孩子送過來的時候,就沒了呼吸,我們已經盡力了。孩子死于多處出血,顱內,腎臟,肝臟——”醫生也說不下去,我們是被警車直接送來的,孩子又是明顯被人拋下,他們也很同情我們,可是無能為力。
這世界沒有神仙,也沒有奇跡,我的世界之光一下子全部都暗淡下來。
我的孩子死了!
“不,醫生,你再救救她,救救我的孩子!”我沖過去,抓著醫生的衣服,一定還有辦法的。
“很抱歉,夫人,我也知道你難過,可是孩子已經去世了!”醫生掰開我的手,趕緊大步離開,不敢再停留。
孩子的遺體很快就被推出來,我小心地揭開,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以及床單上到處都是血。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嚎啕大哭,心跟著碎了。我再一次地失去孩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我轉臉就沖夜陽身上打去。
不管不顧,拳打腳踢牙咬,只要能用上的,我都用上,夜陽沒有還手,只是緊緊地抱著我,我咬在他的肩膀上。
我恨他,恨他讓我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孩子,“莊逸陽,我恨你,恨你!”
眼前一黑,我直接暈過去了,似乎還聽見果果在喊著媽媽。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等我再次醒來,我媽紅著眼睛看著我,“靜雯,你別激動,還有傷!”
“周思穎死了沒!”我掀開被子,就要去報仇,她沒死,我一定捅死她,誰也攔不住。
我媽那是死命地摁住我,“她已經被警察給抓了!孩子沒了,你難過,可你也是我的孩子,你要是沒了,你讓我怎么活下去?”
我淚流滿面,我的孩子沒了,這就等于活活地挖了我的心,我的心啊!
我捶打著床,然后撲在我媽的懷中痛哭,“她那么小,那個女人怎么能夠這樣做?媽,我的孩子沒了!是我沒用,是我保護不好孩子!”
我媽那是抱著我也痛哭,她不斷地向我道歉,“是我拉走了你,才讓孩子失蹤的。”
我哭累了,我媽端來湯讓我喝,可是我一口也喝不下去,我的孩子都沒了,我還喝湯做什么?
乳汁漲得我很疼,可是果果再也不會吃一口奶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聯系了。我要去看孩子,我得給她換一套新衣服,好送她上路。
我媽扶著我,這一次沒有阻止我,孩子躺在那冰冷的柜子里,拉開袋子,她臉上身上的血都已經被收拾干凈。
我輕輕地摸著她的小臉,她再也不會沖我笑,再也不會喊我媽媽,再也不會哭,我拿出衣服幫她換好。人就站不住,我媽跟小秀兩個人將我扶著回病房了。
我不同意孩子現在就火化,周思穎必須要死刑,而且是立即執行,否則我孩子就不火化,她會死不瞑目。
這一次她開了直播,怎么做的一切,那里雖然沒有畫面,但是聲音全部都錄下來了。
我不在乎,自己在里面穿著內衣,除了陽城,大部分人都看見了,根本不用在乎這個,我只在乎仇有沒有報。
我再也沒有見過夜陽,他來過很多次,但是我一直都不愿意見他,有一次他強行地沖進來,我當場就拿著刀抵在脖子上,他敢靠近我,我就敢自殺。
是他跟周思穎的事情,讓我兩個孩子都沒了命。我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再也不想見這個男人。
哪怕他沖進去是為了救我跟孩子,但是周思穎就是因為他摔死我的女兒,當著我的面,摔死的。這一幕比當初我拔掉小天的氧氣,還讓我痛心。
我的孩子,兩個都死在我的面前,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要給我這樣的懲罰,如果是我貪戀了這個男人,那我現在將他還出去,可以將我的女兒還給我嗎?
我捂著臉痛哭,沒人能夠懂得我現在的心痛,一夜白了頭。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頭白發,雙目無神,眼袋肥大,嘴唇干裂,臉色蒼白,這就是女鬼吧!
等仇人死了,我就隨孩子們一起去,有我在天堂保護他們,他們應該不會害怕。
“靜雯!”我媽手中的雞湯直接掉落在地上,看我的樣子,她那是不敢相信地哭起來,然后找來醫生,醫生也解釋不了我一夜白頭的原因,只能歸結為太傷心。
我的事情,整個醫院人人都知道,我不知道外面的傳言跟新聞放到哪一步,我只接受了一家媒體的采訪,讓他們傳達我唯一的要求,周思穎死刑。
網上越拉越多的人開始幫我,這樣的案子如果都不能判兇手死刑,那國家的法律尊嚴何在?如果縱容兇手,那只會讓越來越多的人受到傷害。
周思穎跟莊逸晨前一個案子也被人拿出來說,這個時候居然出現了新的證人,證明當初是周思穎自主購買病毒,可惜,一切都晚了。
如果這個人能夠早點出現,那么周思穎就會在大牢里待著,不會害我的孩子。所以我根本就不感激這個證人,反而恨他,恨他為什么不能早點出現。
我活著,就是為了看周思穎的死,如果法律不能讓她死,我就跟她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