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心離去之后,丁二三擂臺第二場比試也宣告開始。
只是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人再去關(guān)注了,所有人的眼神都在望向陳心那好像有些瘦弱的背影。
他的腳步不快不慢,但卻帶著一種詭異的韻律,他四周本來圍滿了修士,但此刻竟是紛紛讓出一條道路,沒有一人敢攔住他的腳步。
而更奇怪的是,整個過程陳心都沒有使用絲毫法力,或者自身的威勢,他就如一個凡人一般,便讓所有自詡天下第一的圣地修士給他讓路。
這個世界,有一種名為氣場的東西,玄而又玄,但卻真實存在。
此時此刻,陳心雖然沒有絲毫法力外泄,但氣場已經(jīng)暴漲到了駭人的境地。
所以才能導(dǎo)致這等不自覺便控制他人思想,使之不敢上前輕撩虎須的現(xiàn)象。
就這樣,陳心平靜的來到鄭輝所在的擂臺。
鄭輝的對手看著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娃娃,甚至頭上還扎著一個沖天揪,臉上時刻帶有兩坨紅暈。
但即便是娃娃,戰(zhàn)力也終究不俗,鄭輝得不到半點好處,只能勉強應(yīng)對。
到最后,要不是他憑借心中一縷執(zhí)念,勉強堅持下來,這一戰(zhàn)未必能勝。
虛脫一般走下擂臺之后,鄭輝看了陳心一眼,并沒有說話,但眼中的落寞卻也一閃而逝。
陳心拍了拍對方肩頭說到:“好好休息一下吧。”
鄭輝點頭,隨后直接盤膝坐在了原地,開始調(diào)息。
對方這一戰(zhàn)雖然勝了,但也是極為艱難的,況且馬上便要進行下一輪的比試了,這種狀態(tài)根本不可能取勝。
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不出意外,此次大比鄭輝的腳步就只能停在這里了。
而這也是對方眼中落寞的主要原因。
陳心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即便是他也無能為力,有些時候,能逼迫自己的人,只能是自己。
葉通天如今也結(jié)束了戰(zhàn)斗,毫無疑問的,他非常容易的取得了勝利。
對方畢竟是曾在天榜之戰(zhàn)中與陳心不相上下之人,雖說這段時間被拉開不少距離,但終究底子擺在那。
所以對于這大比,陳心對葉通天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對方在見到盤膝坐在地上的鄭輝之后,看了陳心一眼,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
而這一聲嘆息沒能瞞過調(diào)息的鄭輝,只見對方兩條眉毛,皺的更深了,甚至眉心之肉,還在伴隨著一陣陣的抖動。
不知曉這一切的兩人便站在一旁,算是為鄭輝進行短暫的護法。
他們能做的,其實也只能是這么多了。
轉(zhuǎn)眼間,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正午,而上半場第二輪戰(zhàn)斗,也終于宣告結(jié)束。
鄭輝睜開了眼睛,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恢復(fù),他已經(jīng)好了很多,不過面色依舊蒼白。
感激的看了陳心與葉通天一眼之后,鄭輝毅然決然的再一次踏上擂臺!
陳心深深的看了一眼對方,也起身告辭,回到了自己的丁二三擂臺。
這一次的對手是一個白面書生,手拿折扇,面如冠玉。
而這一次,陳心沒有給對方絲毫廢話的機會,第一次主動攻擊,并且一拳便結(jié)果了對方。
場下之人甚至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呢,那白面書生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好遠。
此時陳心心中有事,肯本不可能像之前一般擁有閑情逸致,所以擊最快的辦法結(jié)束戰(zhàn)斗,并且再一次去往鄭輝所在的擂臺。
再一次來到鄭輝所在之地,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臺下之人突然見到陳心,眼中也露出深深的疑惑。
直至有注意到了之前事情之人上前解惑,才明白過來。
同時也對陳心為何如此注意這邊的事情,有了幾分猜測,甚至直接竊竊私語起來。
陳心對于沒有絲毫關(guān)注,他一門心思的,都在注意鄭輝與對手之間的戰(zhàn)斗。
從之前鄭輝上場之間的眼神中,陳心看出了一抹決絕,而在這個時刻,有那種眼神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這一次,鄭輝不準備繼續(xù)退縮!
世人誰不想變強,但這又怎是簡單的說出口便能實現(xiàn)的事情。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陳心十分了解鄭輝一直以來的心路歷程,從對方進入圣地,意氣風發(fā),只覺世界都在自己腳下。
但緊接著,現(xiàn)實給他的卻是當頭一棒,并將他虐的體無完膚。
于是,鄭輝選擇了退縮,他練就了一身拍馬屁的功夫,誰強大就跟在誰的后面,享受那一點點旁人羨慕的余光。
他懦弱嗎?
相反,他心中只是有一個簡單的愿望而已。
變得更強,享受旁人的尊敬與恐懼,雖然庸俗,但這不就是大多數(shù)修士最想要的事情嗎?
就這樣,鄭輝渾渾噩噩的生活了許久,并且一次次的在外門大比中嘗到失敗的苦楚。
但最終,他認識了陳心,葉通天,這兩個根本不是中土世界的修士。
相處的時間中,鄭輝完全摒棄了剛認識之際幾乎無所不在的馬屁,他開始變得少言寡語,甚至多數(shù)時候都不說話。
但陳心知曉,鄭輝是在學(xué)習,在感受別人心中所想。
他從陳心身上學(xué)到了執(zhí)著,當然也學(xué)到了腹黑,但更多的,是為達目的,甘愿犯險的勇氣。
所以這一次的外門大比,一個全新的鄭輝誕生了。
他不再懦弱,不再恐懼,他在心中告訴自己,即便一生只有一次,他也要做個強者!
陳心瞳孔收縮,雙拳不自覺便握在一起,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上次如此緊張是什么時候了。
此時陳心眼中那個分明落入頹勢,但臉上仍有倔強之人徹底與之前的馬屁精剝離。
如今的鄭輝,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強者!
“砰!”
鄭輝與對手同時摔倒在地上,發(fā)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戰(zhàn)斗已經(jīng)接近尾聲,比武場地之上染滿了鮮血,而其中多數(shù),都是來自于鄭輝!
他早已是油盡燈枯之際,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實屬不易,全憑胸中一腔熱血,眼中兩點執(zhí)拗。
葉通天不知何時結(jié)束了戰(zhàn)斗,來到陳心身邊,看向場上的鄭輝眼中閃爍出擔憂之色。
陳心沒有說話,他眼中盡是祝福。
臺下觀戰(zhàn)之人依然無一人出聲,之前鄭輝對勝利的渴望,早已深刻的印在所有人腦海。
漸漸的,鄭輝動了,開始之際只是那一雙染血的右手,隨后是雙腿,緊接著,便是整個身軀。
在這油盡燈枯,單憑意志力戰(zhàn)斗的過程中,鄭輝挺了過來!
他的對手已經(jīng)因為脫力而陷入昏迷,所以這一戰(zhàn),鄭輝勝利!
“我……勝利了!”
鄭輝搖晃的走下擂臺,看向陳心葉通天,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隨后便兩眼一黑,徹底昏迷過去。
而與此同時,外門大比第一天的賽程,也宣布落幕,無數(shù)弟子趕回自己的居所中,為明日的戰(zhàn)斗做準備。
…………
宇文亮所在的那間富麗堂皇的大殿中,一名外門弟子跪在下首。
此人赫然便是今日大比中第二場,被陳心一拳便擊倒的那名書生。
端坐于上首的宇文亮,摩挲著下巴,淫邪的眼神看向自己身旁茶幾上,一個一尺多高玉質(zhì)的雕像。
若仔細分辨的話,一定能看出,那玉質(zhì)雕像分明有幾分小葉子的感覺,顯然對方即便到了現(xiàn)在,依舊淫心不死。
“宇文師兄,非是我等辦事不利,那牧人山實在太強,只用一招便將我擊倒。”
書生修士面帶苦澀的說到,并且還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宇文亮的眼神。
他的話語好像打擾了宇文亮的思緒,良久之后發(fā)出一陣冷哼。
聽到此聲,書生修士直接嚇的瑟瑟發(fā)抖,整個人都要趴伏在地上,絲毫不敢抬頭。
宇文亮見到自己威勢如此驚人,原本的憤怒也有了幾分緩和,良久之后才說到:“也罷,那牧人山以后由我親自出手,但這件事也絕不能這么算了!”
書生修士好像早就料到宇文亮會說出此言一般,馬上打蛇隨棍上的說到:“師兄放心,我已經(jīng)找到了牧人山的弱點,保證不讓其繼續(xù)滋潤下去!”
“哦?”
宇文亮好像來了興致,身體前傾的發(fā)出疑惑。
書生也不敢賣關(guān)子,直接興奮的說到:“那牧人山有兩個好友,鄭輝和葉通天,我們可以在明日的比試中,沖著這兩人下手!”
說完此話,書生修士還不忘補充道:“只是那葉通天戰(zhàn)力頗高,我們不算十分有信心,但鄭輝此人不在話下,派出任何一人,都可以將之擊殺!”
書生眼中露出冷芒,嘴角牽動泛起一抹猙獰。
但這個動作牽動了陳心帶給他的傷勢,整個人表情都發(fā)生了一陣扭曲,看著惱人到了極致。
宇文亮一想起葉通天,心中怒氣便不打一處來,在他的想象中,對方應(yīng)當將自己妹妹親自送到他房中才是,如今非但沒有,反而處處跟陳心站在一塊,這讓他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惡氣?
想到此處,他直接從懷中掏出一顆烏黑滾圓的丹藥,隨意丟到書生面前說到:“將此物交到明日即將與葉通天對戰(zhàn)之人手中。記住,我不想再一次見到失敗!”
領(lǐng)命之后,書生修士便恭敬的退去了,而宇文亮,則是再一次細細打量起那座玉質(zhì)雕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