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陳心和姜然聊了許久,品著美酒,將分開之后的事情也都各自交代了一番。
期間,姜然也問過陳心來到庸皇城的目的,對此陳心倒沒有隱瞞,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對方。
誰知在聽完此話之后,姜然竟是有些欲言又止。
見慣了市面的陳心怎會看不出對方的想法,沉吟了片刻之后便示意對方有話直說。
姜然緩緩嘆了一口氣,沉悶的說到:“不瞞陳兄,在下有一事相求。”
在對方的解說下,陳心將對方心中的想法,摸清了個大概。
在姜然心中,只要陳心參加那御前侍衛(wèi)的選拔,是一定能夠成功的,并且能夠借此一躍成為朝堂中人,甚至是庸帝身邊的紅人的說不定。
也正是因?yàn)橐院箨愋膶碛羞@樣一層身份,姜然才想請他幫這個忙。
聽聞此話,陳心也沒有多想,直接示意姜然大可直說,但就在對方醞釀好了措辭之后,卻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斷。
“呦,這不是那位走后門的人杰道友嗎?怎么有空來此飲酒啊?”
耳邊傳來揶揄的話語,陳心回頭望去,只見一個生的口眼歪斜,樣貌及其丑陋的男子,正在不屑的望著自己。
此人名叫莊賈,算是一位比較有名的散修中人。
當(dāng)時陳心報名之際,就站在他身后不遠(yuǎn)之處排隊。
本來對于散修來說,自由自在的同時便勢必會失去很多勢力給不了的資源。
所以莊賈向來對于走后門之輩很是不屑,如今親眼見到陳心這個他最反感之人,當(dāng)然要上前挑釁一番。
對他來說,陳心一個靠著勢力蒙陰之人,怎么可能有自己這等從最底層摸爬滾打成長起來,已經(jīng)達(dá)到元嬰后期的人物強(qiáng)大。
對于這等人,陳心是不愿意理會的,否則平白落了自己的面子。但誰知對方見他一直都不說話,以為他怕了,竟是開始不依不饒!
這些可算是徹底觸怒了陳心,眼下他與姜然正有要事要談,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沒完沒了,打定了注意,陳心要給對方一定厲害嘗嘗。
只見他猛地站起,雙目直視莊賈,用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說到:“陳某就走后門了,你待怎樣!”
對于那走后門之類的話語,陳心向來不怎么感冒,甚至可以說是不屑,以他能力又怎會是需要旁人蒙陰的存在?
之所以拿出畫無風(fēng)執(zhí)筆的書信,不過是不想墮了對方的面子。
試問陳心一生行事,何時需要旁人引路!
此時莊賈見到陳心這樣的表現(xiàn),也是有些錯愕,沒有想到他竟然有這樣的氣勢。
但一瞬間卻又反應(yīng)過來,認(rèn)為陳心是在為自己找臺階下。
眼中的不屑更是再度浮現(xiàn)。
而就在此時,本來一旁沉默觀望的姜然,終于忍受不住了,他正要說出自己的事情,卻本眼前之人打斷,此刻怒氣簡直就要爆發(fā)。
“你算什么東西,焉敢在這大放厥詞!”
一句話出口,姜然直接釋放出自己地脈元嬰中期的威壓,竟是直接讓莊賈在原地連退了三四步,眼中釋放出無與倫比的駭然。
一瞬間,莊賈的態(tài)度簡直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直接對著姜然抱拳一拜的說到:“是在下失禮,來日再來拜會,莊某告辭!”
說完此話,莊賈繼續(xù)惡狠狠的看了陳心一眼,好像是想要記住他的樣子一般,告辭離去。
對于此人這樣的表現(xiàn),陳心當(dāng)仁不讓,沒有一點(diǎn)在意的神色,一雙眸子如寒潭深不見底,定定的回望過去。
他當(dāng)然看出了莊賈眼中怒氣未消,甚至全部都轉(zhuǎn)嫁到了自己身上。
但那有什么關(guān)系,眼前之人在陳心眼中只不過是個炮灰一般送靈石的角色,僅此而已!
將目光調(diào)轉(zhuǎn)到姜然臉上,陳心抱了抱拳,算是表示感謝。
怎么說姜然也是幫他趕走了之前那宵小,陳心總不能一點(diǎn)都不表示。
但這個舉動在姜然眼中可就不一樣了,連忙擺手道:“我這點(diǎn)微末手段,可不敢讓陳兄感謝。”
他這話說的不假,地脈元嬰中期,在旁人看來或許是了不得的存在,但在能夠和天脈比肩的陳心眼中,只能說是小孩子過家家。
其實(shí)陳心的感謝,確實(shí)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要不是對方站住來打斷,說不的逼急了陳心,會做在此地做出什么爭斗之事。
要知道這庸皇城可是嚴(yán)禁修士斗法的,違者將被永久驅(qū)逐。
而陳心此時正要參加御前侍衛(wèi)的選拔,萬萬不可再生事端。
至于那地脈,或者是天脈元嬰,他可一點(diǎn)都沒有在意,或者說沒有揶揄的意思。
嚴(yán)格來說他連人脈元嬰可都算不上,體修的功法和法修相差的可不止一星半點(diǎn)。
就這樣惱人的角色終于離去,兩人也再無興致飲酒,雙雙來到了自己的居所之內(nèi)開始聊正事。
而在陳心的詢問之下,姜然也終于將自己的煩惱說了出來。
只見對方嘆了一口氣,隨后對著陳心說到:“陳兄可知這大庸朝皇姓為姜?”
“哦?”陳心疑惑的看著對方,隨后張口說到:“難道姜兄乃是皇子?”
說實(shí)話,陳心聽聞此話,還是有些驚訝的。
他甚至姜然也大庸朝的皇姓為引,那么他勢必與之有些關(guān)系,只是一名皇子之類的人物,為何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衣著邋遢,每日靠飲酒度日,毫無皇家氣派與風(fēng)度,甚至像個乞丐一般。
姜然知道陳心心中的疑惑,緩緩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是皇子的身份,隨后目光開始迷離,思緒翻飛。
雖說姜然不是皇子,但卻是大庸朝景王世子,或者說是上代景王世子。
姜然的父親名叫姜云峰,乃是和庸朝皇帝一起奠定高級勢力的手足,一身修為更是達(dá)到了問道大圓滿的境界。
按理來說這樣的境界,壽元足有千年之久,但卻不知為何,在十幾年前突然暴斃而亡,膝下只留有姜然一子。
本來景王之位應(yīng)該由姜然來繼承,但大庸朝卻有一條規(guī)定,為了維持皇朝的強(qiáng)盛,皇族中人的第一順位之人,乃是兄弟,其次才是兒子。
甚至兒子若想繼承王位,其修為最低也要達(dá)到問道境才行。
這條規(guī)定主要是看中了同輩之人的修為,避免造成那種金丹元嬰境的王爺皇帝出現(xiàn),讓外人看了恥笑。
所以那個一直都沒有封王,姜然的叔叔姜云霧,便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第二代的景王。
本來這等就連皇帝都要遵守的規(guī)定,姜然是沒有疑義的,他本性便是恬淡之人,不喜為政之道,熱衷閑云野鶴。
但隨著姜云霧的繼位,姜然你越發(fā)覺得對方有些奇怪,聯(lián)想自己曾經(jīng)多次遭遇暗殺,所以便將自己父親的死,也一同聯(lián)系在了對方身上。
為此,姜然不惜以自污來保全自己,每日邋里邋遢,飲酒作樂。
而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便從來都沒有經(jīng)歷過任何一次暗殺,但也是因?yàn)槿绱耍粡拇耸チ伺c皇族對話的權(quán)利,成為了在外流落的閑散皇族。
本來姜然已經(jīng)死心了,他知道自己斗不過景王,早就想過放棄。
但就在見到陳心,甚至知曉了對方還要參加御前侍衛(wèi)選拔,進(jìn)入朝堂之際,姜然的心思再度活泛了起來。
其實(shí)如今陳心修為,對比這大庸皇朝來說,實(shí)在是不夠看的,整個朝堂更是藏龍臥虎,甚至只有達(dá)到問道境,才能步入那廟堂之上。
但姜然看中的,乃是陳心的智慧與手段,須知在以皇朝這等修士勢力之中,本身的修為其實(shí)只是一塊敲門磚,犀利的手段和過人的智慧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姜然和陳心一同經(jīng)歷過上古御妖宗遺跡,對于這方面,早已不用考慮,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他不想陳心難做。
要知道查清自己父親的死這件事,可能會觸動許多人的利益,其中要害自然不比多說。
畢竟那姜云霧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這十幾年在他的運(yùn)作之下,整個朝堂都贊不絕口,甚至搏了一個賢王的名頭。
相比來說,姜然心中只是有一口怨氣積壓,不吐不快,又因?yàn)榻裉炀苿派项^,才說了出來。
其實(shí)他在內(nèi)心中,還是不愿意因?yàn)樽约旱氖虑椋リ愋倪@個朋友的。
所以將所有的事情全部說完之后,姜然首先便表示了如果陳心為難,這件事便當(dāng)他沒說,以后大家的關(guān)系還如往常一樣。
而此時的陳心,倒是沒有想那么多,他當(dāng)然理解姜然那種想要復(fù)仇,但同時又不想失去自己這個好友的想法。
所以在沉吟之后,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反駁,只是說要從長計議。
其實(shí)陳心也有自己的考量,他對于大庸皇朝來說,終究是個過客,姜然雖然是朋友,但在如今敵我不明的情況下,萬萬不可妄動。
所以陳心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示同意,但朋友的忙,說什么還是要幫的。
即便不想?yún)⒓舆@奪權(quán)之事,陳心說不得會在背后幫姜然運(yùn)作一番。
只是這一切,都要看那姜云霧如何選擇了。
此時陳心與他無仇無怨,即便是幫姜然的忙,也不可能做的太絕。
但萬一對方不識好歹,阻撓陳心的話,說不得他也會讓對方這王爺?shù)拿缐簦嬌蟼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