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原本的紅漆已經斑駁脫落,完全看不出顏色。
以往還要翻進翻出的院墻,現在腿一抬就能跨過,墻垣已經倒塌。
先前的房屋建筑如今都倒塌的差不多只剩地基還在了。
看著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十級的大地震!
但左右一看,就能發現,地震可能只光顧了這院子里頭,院子外頭的其余房舍,都安然佇立。
“若非親眼見,還真是不能相信。”蕭煜宗瞇眼感嘆。
元初吸了吸鼻子。
青黛輕輕掐她,“又不是你家塌了,你怎么哭的那么傷心?”
“你不知道,這房子塌的那時候,刮大風下大雨,可嚇人了,蘇姨娘還吐了血,眼看要不行了。”
元初小聲說著,嚴緋瑤卻唰的回過頭,瞪大眼看她。
元初被看的不好意思,彷徨的撓了撓頭,“小姐,婢子咋了?”
“你哭,是因為擔心蘇姨娘嗎?”
“才不是……蘇姨娘已經沒事了,婢子哭是……是被嚇著了。”
元初臉面微微發紅,她兩只手絞著衣服邊。
嚴緋瑤笑了笑,轉過頭去。
“我現在站在這里已經感覺不到能量了。”嚴緋瑤說著跨過倒塌的墻垣。
她在那宅子里頭能走的地方走了一圈,沒有什么收獲。
“你說的畫像,在哪里?”蕭煜宗看著滿目狼藉,想象著畫像上的“自己”不免好奇。
嚴緋瑤好容易才辨認出那處房間的大致位置,但現在這里都是倒塌的屋頂墻壁。
“叫人重建這里。”蕭煜宗說。
“王爺就不怕那些畫像不是幻象,而重建的時候被人發掘出來嗎?”
“若真有,我倒是想看看,我中年老年會是什么樣子?”蕭煜宗勾了勾嘴角,眼神略暗。
嚴緋瑤沉默片刻,“其實你更好奇,如果畫像是真的,那畫像上的人,與你又是什么關系吧?”
蕭煜宗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回答她這問題。
兩人手牽手,離開這片廢墟。
臨江鎮的地方官卻是高興得很,他們找風水術士看過了,說著老宅終于沒了邪氣,可以興土木了。
“艷姬已經不在那里,那她會在哪里?”嚴緋瑤回到府衙,立即找來蘇姨娘。
蘇姨娘似乎又瘦了些,但她氣色還好,整個人也更溫潤了。
“艷姬離開,得了自由,你不應該高興么?怎么還擔心呢?”嚴緋瑤笑瞇瞇看她。
蘇姨娘沉默片刻,抬眸直視著她,“王妃,婢子雖然是鮮族的人,但婢子也是有心的。婢子也知道知恩圖報……”
“你是說……”嚴緋瑤正欲問她對艷姬的看法。
蘇姨娘卻一撩衣擺,跪了下來。
“當年鮮族忽然泯沒于世,艷姬雖救了小公主離開,但能不能復興鮮族,婢子根本沒把握。婢子離開以后,鮮族又經歷了什么?這么多年與外界一點來往都沒有,人心變成怎樣……誰能說得準呢?”
蘇姨娘沒有把話說的太直白。
但嚴緋瑤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信任艷姬了。
相比較,她更相信能看得見摸得著的嚴緋瑤。
“且王妃一次兩次的救婢女,婢女不為茍活,卻也感激王妃的恩情。”蘇姨娘說,“艷姬一心復辟鮮族,但鮮族原本就與外界甚少聯系,她這么做……居心可疑。”
嚴緋瑤聽得茫然,“怎么,你說的鮮族,不是一個少數民族?自立有王的民族嗎?”
“鮮族是生活在世外的,幾代之前,就有巫祝發現,鮮族的疆域,與大夏朝所在的疆域,是有地方重疊的。”蘇姨娘緩緩說道,“唯有重疊之處,有門相通,才能彼此往來。”
嚴緋瑤敲了敲她的腦門兒,一時間她想到了“次元”,“四維、五維”。
但是這些詞兒對她來說,就像火星文一樣難以理解。
或者她應該把鮮族,想象成“桃花源”這般的存在?
“外人進不得鮮族,鮮族人也要付出代價才能離開。婢子曾經只想要回到鮮族去,可如今……鮮族已經不復存在了,回去也變得毫無意義。”
蘇姨娘聲音很平靜。
“艷姬說,鮮族只剩下她自己,鮮族人的靈魂在困頓之中,她要復辟鮮族,釋放鮮族的靈魂……意思就是,把鮮族搬到大夏來?”嚴緋瑤問。
蘇姨娘搖了搖頭,“婢女不知道……”
“那現在她在哪里?老宅里已經沒有她的力量了……”
嚴緋瑤不由自主握住自己的手環,而且她手環上的能量也消失了許多……不但閃爍的兩顆星星沒有了,就連原本常亮的第二顆星也沒了。
現在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瞬間醫治旁人,更不知道她自己是否有超強的愈合能力。
就像超人突然失去了超能力,那種失落……大概無人可以訴說,她也不想說。
“婢女估摸,她離開,乃是去了……”
蘇姨娘皺著眉頭,話還沒說完。
忽聽外頭有丫鬟尖聲稟報,“稟告王妃,嚴大公子與沈影沈宿衛打起來了,幾個人都拉不住,也不敢告訴王爺……”
嚴緋瑤聞言一驚,豁然起身。
“難道艷姬是男女不挑的?她上了男人的身?”
要不她大哥跟沈影有什么好打的?兩個人不同在蕭煜宗身邊做事嗎?
他們兩個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原先在京都的時候,這兩人的關系還不錯……
嚴緋瑤想著,隨那丫鬟往前頭去。
她趕到的時候兩人還沒停手,反而越打越兇。
不光是他們倆。
嚴弘睿和沈然也沒閑著,這兩個人上前拉架,也跟著挨了拳頭。
真正打架的嚴景川和沈影看起來問題不大……拉架的嚴弘睿和沈然卻是鼻青臉腫。
嚴緋瑤一時哭笑不得,只得喊道,“王爺來了——”
兩人一開始沒停手。
余光瞟見是楚王妃,他們反倒各自退了一步。
嚴景川步子一邁,奔嚴緋瑤就來了。
“咦,感情我來比王爺來還好使呢?什么時候我面子變這么大了?”
“王妃小心!不知艷姬上的是誰的身?”蘇姨娘站在她身邊,緊張戒備。
嚴緋瑤哭笑不得,搖搖頭,“怕不是艷姬,我沒感覺到她。這兩個,就是血氣方剛的倆男人。”
“老妹!你可得為哥哥做主!這沈影仗著他在王爺身邊做宿衛,就監守自盜!”嚴景川粗著嗓門兒喊。
嚴緋瑤被他的大嗓門兒吼的有點兒懵。
“沈宿衛,你偷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