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岑昀沖了個澡,出來后就見傅松剛結束一個視頻會議。
“你是不是因為我耽誤了很多工作啊?”岑昀坐到傅松旁邊。
“嗯。”公司確實因為傅松的缺席而堆積了很多事情,沈遲都快忙瘋了。
岑昀皺了皺鼻子,“一般這么問不都是會回答說不是嗎?”
“你需要我說不是嗎?”傅松看向岑昀。
岑昀笑了下,靠在他身上,“不用,就這么挺好。”
傅松伸手回抱住岑昀,在他頭頂十分溫柔地親了一下。
“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吧。”岑昀突然坐起來。
“什么?”傅松看著他。
岑昀拉著傅松起身,走到儲物間的小門前,有些局促地問他:“你知道這里面是什么嗎?”
“儲物間。”傅松雖然沒有打開看過,但任誰都能看的出來眼前這是一個的儲物間房門。
“我把它稍微改了一下,所以不是儲物間了。”岑昀有些猶豫,卻又堅定地拽著傅松的手,“你想看看里面嗎?”
傅松垂眼看著岑昀的眼睛,沉聲說:“好。”
岑昀頓了頓,在伸手開門前又縮了回來,扭頭沖傅松笑了笑:“你別被嚇到哦。”
深呼了一口氣,岑昀鼓起勇氣打開門,儲物間里擺放的木桌,以及上面的兩張遺照被毫不遮掩地展露在傅松眼前。
“你...”他有些忐忑地轉頭看向傅松,“你會不會介意我在家里擺著他們的照片?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可以換個位置——”
“不用,”傅松的視線從已經燭臺上已經很久沒換過的蠟燭轉移到岑昀身上,“我不介意。”
“真的嗎?”岑昀有些驚喜。
從傅松住進來他就一直在琢磨這事,怕傅松知道自己在臥室旁的儲物間里擺遺照太晦氣,所以才一直沒有提起。
“我為什么會介意?”傅松說著,伸手將木桌上的燭臺拿起,將里面遺留的蠟燭清理掉,抬眼問岑昀:“蠟燭呢?”
岑昀緩緩眨著眼,盯著傅松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從木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新的蠟燭。
將蠟燭點燃后,傅松將燭臺放回木桌上,看著相框內的照片。
紅色的火光漸漸從蠟燭的頂端綻放,照亮相片上的人像。
“以后我會每天陪你換新的蠟燭。”傅松輕聲對岑昀說。
岑昀看著傅松,忽地笑了起來,這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奇怪,也是最動聽的情話。
過了幾秒后,他點了下頭,說:“好。”
晚上入睡前,終于解決了心事的岑昀心情相當不錯,伸手拽住要去客廳睡覺的傅松,小聲說:“你陪我睡吧。”
傅松站在原地沒動:“我在你會睡不著。”
“沒準累了就睡著了呢?”岑昀坐在床上,睡衣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說話間還能隱隱看見他的鎖骨。
傅松喉嚨動了動,但還是堅持著:“你現在需要充足的睡眠。”
岑昀見傅松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沒了耐心,直接起身撲到傅松身上。
傅松下意識伸手接住岑昀,怕他摔倒,手牢牢錮在他的腰上。
岑昀雙手摟住傅松的脖子,扭頭在他耳朵上輕輕咬了下:“你不想嗎?”
“...快下來。”傅松保持著聲音的沉著,雙手卻緊緊摟住岑昀不放。
岑昀笑了下,緊緊貼在傅松身上,在他耳旁小聲說了幾個字。
下一秒,傅松就動作粗暴又溫柔地將岑昀扔到床上,俯身罩上去。
剛剛還調戲傅松的岑昀瞬間慫了下來,傅松的眼眸深不見底,讓他莫名有些害怕。
他伸出手推了推身上紋絲不動的傅松:“要不你還是出去睡吧...”
“已經晚了。”傅松將岑昀的手腕抓住,抬起按在床上,讓他動彈不得。
“我錯了...”岑昀看著眼神十分可怖的傅松,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對方啃噬吞嚼,渣都不剩。
他還想著再求饒一下,但傅松已經不給他機會,整個人覆蓋上來,讓他除了嗚咽再發不出別的聲音。
......
......
......
當晚岑昀驗證了自己的論點,累極了果然眼皮一合就睡著了,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
只不過這覺睡得并不熟,到半夜他就掙扎著醒了過來。
驚悚的噩夢讓他一時分不清夢和現實,眼睛沒有適應周圍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恐懼地張大嘴呼吸著,以此來消散夢中帶來的窒息。
突然,身旁的床動了動,房間內亮起了光。
緊接著,傅松出現在岑昀的視線內,一邊輕柔撫摸著他的胳膊,一邊聲音低沉溫柔地說:“沒事了,沒事了。”
就這么過了幾秒,岑昀漸漸冷靜下來,知道自己已經脫離噩夢,直愣愣地望著傅松。
“沒事了。”傅松擦拭去岑昀額頭上的汗,滿是憐惜地將他摟在懷里。
“我...”岑昀的嗓子沙啞極了,像光腳走在被太陽暴曬過的沙漠上,火辣辣直生疼。
傅松起身倒過來一杯涼水,扶著岑昀喝下去。
“對不起,我把你吵醒了。”嗓子沒那么干啞后,岑昀滿心愧疚地看著傅松。
傅松并沒有說什么,將水杯放在一旁,摟著岑昀重新躺下。
“接著睡吧。”傅松的聲音在深夜里低柔到讓岑昀有些恍惚。
房間內只亮著床頭的小燈,昏黃的燈光并不刺眼,反而讓傅松的懷抱顯得格外溫暖。
聽著耳邊令人心安的呼吸聲,岑昀漸漸閉上眼睛。
接下來的后半夜,岑昀幾次從夢中醒過來,睡得并不安穩。但每一次他睜開眼睛,傅松都在旁邊陪著他,低聲哄他入睡。
一整夜過去,傅松幾乎連眼睛都沒閉上過。
“以后還是分開睡吧,”岑昀吃著傅松準備的早餐,有些懊惱自己昨晚非要拽著他陪自己睡覺,“昨晚這樣我們兩個人根本都休息不好,我勉強還能睡會兒,你倒好,一整晚不睡,不知道的還以為失眠的人是你。”
傅松低頭咬了口面包——自從搬過來住以后已經被岑昀強迫性改掉了早晨只喝咖啡的習慣,“至少你昨晚沒有一整晚都失眠。”
“我是沒有,但換你一整夜失眠有什么用?”岑昀瞪了傅松一眼,顯然對他十分不贊同。
傅松沒有試圖去說服岑昀,只說:“再試幾天,如果還沒有好轉,我就到客廳睡。”
“不。”岑昀態度很堅決,一想到昨夜傅松整晚沒睡陪著自己,他心里就難受得快死了,這種事絕不能再出現第二次。
傅松不置可否地喝了口牛奶,并沒有說話。
岑昀認為傅松屈服了,便做主以自己的計劃實行——從今天起他和傅松徹底分居,一個睡臥室一個睡客廳,井水不犯河水,各睡各的覺,各做各的夢。
他在心底盤算著或許應該給傅松買一個折疊床放客廳,不然他那么高的個子睡沙發實在是有些憋屈。
折疊床也有點憋屈,不行換傅松睡臥室,他睡客廳也行。
要不還是直接換套房子吧,反正這邊的房租也快到期了,正好借此機會租個大點的,套二就行,保證有兩個房間,兩人都能睡上床。
就在岑昀胡思亂想,思緒都快跑到天邊時,傅松已經將兩人吃剩的早餐收拾干凈,穿好衣服準備下樓開車。
他并沒有出言打斷岑昀,或者否決什么,就讓岑昀再亂想一會兒,反正到了晚上總歸還是他說了算。
傅松并沒有騙人,到了晚上真的是他說了算。
岑昀不管有再多的反抗或者掙扎,最后都會屈服在他身下。
等岑昀累到虛脫,連根指尖都抬不起來的時候,也就無法再說出讓他睡客廳之類的話了。
就這么過了幾夜,岑昀被噩夢驚醒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甚至有一天晚上只醒過來三次。
有了明顯的好轉,岑昀也就不再執著讓傅松到客廳睡,可能也是因為后腰的酸痛讓他實在是怕了,只能接受傅松的“治療”方法。
就這么過去一個月,岑昀漸漸已經可以睡完一整夜,雖然偶爾還是會做噩夢,但像之前被嚇醒然后一整夜都無法再入睡的情況已經沒有了。
傅松的睡眠狀況也因此得到改善,不用再整晚守著岑昀,有點響聲就立刻起身查看岑昀的狀態。他終于可以抱著岑昀,和他一起從黑夜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