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將這份書稿賣給我們，我們直接付你兩萬塊錢。”秦煌重新將另外一份合約，遞了過來。

楚寧不由失笑：“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說，這部小說，以后都跟我完全沒有任何關系了，是嗎？我也沒有任何署名權，對嗎？”

“楚小姐，你要知道，就算是出版了，署了你的名字，也未必能夠賣得多少本。到時候，你拿到手上的錢，還未必又兩萬塊之多。我們這樣做，雖然對你稍微顯得有些不公平，但是卻也承擔了相應的風險，不是嗎？”

楚寧收起了笑容，露出了公式化的神色，“那么到時候，這本小說，就會署上其他人的名字，對嗎？”

“對。你年輕，又是第一次寫書，可能不太知道現在的行情有多糟糕。市面上真正能夠賺錢的作品，大多數都是成名已久的作者的作品。只有他們，才擁有固定的讀者群體，也只有他們，能夠擁有令讀者購買的號召力。所以，楚小姐，你考慮考慮吧。”

見楚寧微微低頭沉思，秦煌覺得自己有把握說服她，“楚小姐，兩萬塊錢也不少了，對于你這樣的年輕人來說，也是一份不錯的額外收入了。要是你不賣給我們，留在手里，也是砸在手上啊。”

“秦主編說笑了，偌大的京源市，可未必只有你們一家出版社。”楚寧的唇瓣上，已經略帶上了一絲嘲諷。

如果秦煌一開始就拒絕她，她完全能夠體諒對方是沒有看上。

然而，他的態度是從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后開始大變的。

楚寧不相信這其中沒有貓膩。

秦煌也笑了：“楚小姐，經過我們拒稿的作品，在外面要找到合適的出版社，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也考慮清楚，到底是要錢，還是要將這些東西爛在你手上。”

“我寧愿爛在自己手上。”楚寧站起身來。

她將所有手稿都收拾整理齊全，從容地拿起自己的包和外套，姣好的面容上，保持著自信的笑容，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再給秦煌，緩步走了出去。

“楚寧，希望你能再打給我。”

秦煌也不由低聲嘆息了一聲：“楚寧，我也是沒辦法。你的才華我也是認可的。但是暢銷作家潘芳芳最近靈感枯竭，說好要面世的書，一個字都沒有動筆，不買下你的文稿，我們對讀者完全無法交代。潘芳芳背后有江月撐腰，我也是很無奈。”

他看著楚寧走遠的背影，“江月是什么人？我可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她，我也就只能得罪得罪你了。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姑娘，脾氣不要這樣的硬，對你有好處的。”

沈璟煜帶著樂樂去的營養研究所不遠，楚寧干脆步行過去。

今天的事情，讓她確實很氣憤，不過走出來幾步，這氣也就消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力往。

道不同不相為謀即可。

何況，她也不是秦煌口中才初出茅廬的小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