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是顏家主給我斟茶?"
徐安此言一出,頓時驚得滿堂人合不攏嘴。
顏家好歹五大古武世家之一,而且顏祿也算長輩,若顏祿真斟茶給徐安,這臉面估計都沉到海底了。
馬躍天也皺了皺眉頭,他原先是想給徐安一個臺階下,讓顏家罷手,沒想到徐安居然這么強硬。
"徐島主。冤家宜解不宜結啊。"馬躍天試圖再勸一下。
"馬家主,算了吧,人家帝島現在可是威風得很,敢打敢殺,你若是惹毛了他,指不定人家會記恨你呢。"馬躍天的話剛完,文成禮已經陰陽怪氣地揶揄道。
這一句話,確實誅心了。有著很濃的挑撥意味,不得不說,這文成禮的手段,比文淵龍還要狡猾許多。
顏祿抱著手。半瞇著眼,徐安讓他倒茶,在他看來,不過一句無用的反駁罷了。
顏福微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在場的人,有替徐安擔憂的,比如淳于雄和姬舀,有幸災樂禍的,比如文成禮和更木郎等人。
嘆了一口氣,徐安緩緩站起身子,手伸向前面些的精致茶壺。
顏祿咧嘴大笑,不是脾氣硬么,這不還是乖乖倒茶了?
文成禮等人,也露出嘲弄的笑容。
淳于雄垂首,默默嘆了一口氣。
忽然間,淳于雄只覺得起了一陣清風,撩了幾下臉龐,又很快消去。
再看時,徐安的雙手,已經捧著精致茶壺。一步一步往顏祿走了過來。
"我原本不想喝這口茶的,但我給馬家主一個面子......"顏祿還在喋喋不休。
徐安已經走到了顏祿身前,垂下身子。
"莫要覺得委屈,你該慶幸這么做了......"顏祿抬起頭。
顏祿身后的顏福,忽然間神色一凜。
哪怕是離得遠一些的馬躍天,也雙眼爆發出精光。
嘭!
顏福揚手,將面前的徐安扇走。
真的是扇走,化成裊裊煙氣飛散。
殘影!
所以在場的人都驚了驚,一般來說,殘影都是很模糊的影子,只用來合擊,而徐安,居然將殘影練成了這種地步,不僅行動自如,還有生動的表情!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徐安重新出現在了位置上,面露微笑,揚手指了指顏祿。
顏福瞇住雙眼,躍起來往徐安沖去。
淳于雄皺了皺眉頭,舉手來擋。被顏福格擋撥開,眼看著顏福的手爪,已經抓向了徐安的喉頭。
場中的人皆是大驚。
顏祿站起來,臉色興奮無比,文成禮則咧嘴獰笑。
馬躍天半瞇著眼,淡淡笑了笑。
咔嚓!
喉頭破碎的聲音,清脆傳來。
當所有人以為徐安的尸體會軟綿綿倒下的時候,那個坐在位置上的徐安,第二次化成了裊裊煙氣。
全場死寂!
又是殘影!
這徐安如何能分開這么多心念,一般人能化出一個殘影,已經是極限了!何況,這徐安的殘影,是這般栩栩如生,甚至連喉頭破碎的聲音,都聽得逼真!
顏福迅速轉頭,發現徐安又出現在了顏祿身后。嘴角掛著淡淡笑容。
而顏祿,卻什么都沒發覺,還死死盯著前面的位置。
顏福喝了一聲,長劍迅速出鞘。一道劍氣斬去,徐安的身子被斬成兩截,第三次化成裊裊煙氣!
這一下,連馬躍天也禁不住臉色微動,他自問,也能化出兩次殘影,但徐安,已經是化出三次了。該是怎樣堅韌的心性,才能做到這些!
顏福臉色灰敗,回了長劍轉過身子,看這對面的徐安,重新出現在了位置上。
"神乎其技。"顏福有些頹喪地嘆了口氣。
顏祿驚得已經坐不住,若是徐安剛才要殺他,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這位顏大兄,我不過是過去斟杯茶。何故動怒啊。"徐安淡淡笑道。
顏福沒有答話,沉吟了一下,拱起了手,"若是你剛才動了殺心,舍弟必死無疑,那日我在海上揚言要你一只手,這事情抵去了。喝茶!"
顏福沒有絲毫做作,親自斟了一杯茶,擲過去給徐安。
徐安接住,平放在臺面上。
后面的諸葛笑,卻隱隱看得見,徐安拿著茶盞的手,已經微抖。
化出三次殘影,已經耗去了太多氣勁,現在哪怕一個普通的馬家供奉要殺他,徐安也必死無疑。
當然。他不后悔露出這一手,至少,也算鎮住了場中的人。
帝島要生存,就必須要立威。
顏祿看著顏福都這樣講了。瞬間不敢再開口,若是徐安剛才真有殺心,他怕是早就死了。
譏笑徐安的文成禮幾人,也開始默然不語。徐安這一手,給他們的震撼太大,禁不住地想,若是剛才沒有繞到顏祿身后。而是繞到了他們身后,能發現嗎?能擋得住嗎?要知道,徐安的名揚天下的絕技"燎海",可是能在海面燎燒,能將人活生生燒成焦炭的。
馬躍天咳了咳嗓子,眼色略微復雜地看向徐安,"年輕一輩中,徐島主算得上百年難遇的翹楚了。"
當初顏家出了個顏如青,不到二十歲習得顏家古武"斷水劍",顏家人便天天吹噓炫耀,和徐安一比起來,好像差得極遠......
最開心的人,莫過于淳于雄了,徐安是他的盟友,這一層關系,足以讓他心生豪氣。
"徐安夠資格坐在這里了么?哪位還要徐安斟茶的?"淳于雄環顧四周冷笑。
徐安嘴巴抽了抽,他如今可真沒什么力氣了,但愿不要弄巧成拙。
文成禮等人沒有答話,索性轉過頭,不再看徐安和淳于雄的方向。
"諸位皆是各方海域的代表人物,提前開始淮城峰會,是因為最近的海上世界,已經開始不平了。諸位可還記得鯀皇海宮的事情?巨鰲出世,各方勢力死傷慘重。"
馬躍天特意頓了頓,"或許有某個古老組織,已經重新現世了。"
徐安聞聲,心頭忍不住一驚。
顏福昂起頭,目光灼灼。
淮城議事廳外,離著不遠的巨塔,巨塔上的神秘古獸,再次傳來一聲破天的怒吼,震得人耳膜發疼。
上古時候的世界,漫長的歲月長河之中,衍生出了不少組織,有正有邪,龍頭島,獸門,七仙會......
當然,不管正邪,許多組織已經經不住歲月侵蝕,消失殆盡。
但傳承不絕,秘法不斷,總有后裔或者承接衣缽者出現。
徐安臉色一片凝重,瞬間想到了鰲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