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十七歲的紫色絲帶
象港拳場的氣氛,瞬間被推到了高潮。
臺上的孤狼顯然也沒有料到,這種情況之下,居然還有人敢上來,而且,還是一個怪人。
戴著豬八戒的面具,這是要鬧哪樣?莫非是有樣學樣不成?
“孤狼”一聲嗤笑,旁邊的沙坤已經(jīng)開口。
“哪里來的小妹妹,想錢想瘋了吧?”
十七歲確實是小姑娘,但關鍵是,在帝島長大的十七歲,爾虞我詐中崛起的十七歲,成為紫臉殺罰使的十七歲,將人頭吊在腰身上的十七歲。
十七歲的娜塔,已經(jīng)足以具備成為一個絕世高手的潛質。
徐安看著臺上,那一根扎在馬尾辮上的紫色絲帶,他忽然有了一種沖動,將那個看起來孱弱無比的女孩擋在身后。
不為愛情,只為欣賞。
“你叫什么?”沙坤咧開嘴問道。
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別說一招,半招也受不住,這拳場上,剛才有多少好手想來討這一分錢,結果呢?還不是一樣灰溜溜地滾了下去。
沙坤很得意,站在孤狼身邊,絕壁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狐假虎威又如何,猴子稱大王又如何?我就是要讓你們知道,我沙坤,是認識孤狼的!
沙坤想著,不動聲色地看了查拜一眼,仗著哥哥查海,這查拜可沒少為難他,有了孤狼,查海也就無懼了。
全場的人,目光都看向走上拳臺的小女孩。
多少好漢都沒做到的事情,你一個小姑娘家家,多什么事,豈不是在打那些好漢的臉么?
臺下的人,有不少在冷笑,大多以為這小姑娘傻了,或者說被錢迷了心竅。
“我叫紫霞仙子!备糁婢,娜塔淡淡道。
臺下的人哄然大笑,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電影看得多了,這么嬌滴滴的名字,適合這逞兇斗狠的拳臺么!
適合的。徐安垂下了頭,想起了張賀說的話。
那里有一株小喬木,會開出紫色的花。
如今,紫色的花,真地開了。
堂堂紫臉殺罰使,要替他出這口氣。徐安臉色一片無奈。
“好,我們有請紫霞......仙子!鄙忱ひ踩炭〔唤。
臺上的孤狼背著手,看起來很漠然。
“哎,這小姑娘傻啊,這錢哪有這么好賺的!”
“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當真是腦袋發(fā)昏了!
“快看,孤狼要出手了!”
孤狼是要出手了,并沒有因為娜塔是女孩子,就會手下留情。
“徐哥,這女孩子怕是會被打死!辈榘蒹@了驚。
“不會!毙彀舱Z氣篤定。
轟!
臺上,孤狼標準的姿勢,讓徐安眉頭皺得更緊。
臺下,已經(jīng)有膽小的人,遮住了眼睛,不忍再看。
拳頭直接轟在了娜塔肚子上,就在所有人以為娜塔會倒飛出去的時候,豈料到人家根本動都不動,反而是孤狼,急匆匆回了拳。
全場死寂。
一旁的沙坤,臉變成豬肝色,臺下的人,更是鴉雀無聲。
隔了好一會,人們才反應過來,這小姑娘,真的擋住了孤狼一招!
繼而,歡呼聲連成一片。
“我贏了!蹦人α诵,“看來孤狼,也不過如此嘛,連我這個小女孩都傷不了!
“你是誰?”臺上的孤狼,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
“我是紫霞仙子。”
“孤狼”沉聲低喝,“摘下你的面具。”
“好啊,一二三,我們一起摘!”娜塔笑道。
贗品再真,但總是假的,所以“孤狼”不敢。
徐安暗暗冷笑,說起來,這家伙為了裝成自己,已經(jīng)學得近乎完美了。
“摘不摘,不摘我下去了哦,記得給錢!蹦人^續(xù)笑道。
臺上的孤狼看了看一旁的沙坤,沙坤立即會意,抖著手寫了一張支票,遞到娜塔手上。
娜塔接過支票,邁著步子,往臺下走,經(jīng)過徐安那排的時候,紫色的絲帶,忽然無風自飄起來,飄得極高。
徐安知道,娜塔在向自己示意了。
一想到這偌大的象港里,還有著一個幫手,瞬間,徐安寬心了許多。
“孤狼先生真是太善良了,他知道上來的是一個小女孩,所以放水了對不對!”沙坤眼睛轉了轉,沖著臺下大喊。
登時,很多人附議。
答案多明顯,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哪里擋得住孤狼的拳頭,肯定是孤狼放水了。
徐安冷笑,仰起了頭,繼續(xù)有意無意地觀察起這個贗品來。
好手段啊,取了自己的面具,然后又不知道怎么學了九式崩拳,再來到象港,想把自己釣出來。
莫非是那邊組織的人?徐安心底一凜。
若是這樣,那就真的太可怕了,短短半個月,已經(jīng)查到了自己的蹤跡,要知道,他們幾個,并非是坐正規(guī)的交通工具過來,而是聽從張賀的安排,私渡來象港的。
臺上的孤狼又站了一會,再沒有人上來,只好返身走下了拳臺。
沙坤又客套了好一陣,接下來的拳賽才繼續(xù)進行。
徐安和查拜說了一聲,不動聲色地慢慢退了出去,他發(fā)現(xiàn),臺上的孤狼已經(jīng)走了下來,坐到沙坤旁邊。
象港拳場,人流量依舊很多。
徐安垂著頭,快速走入拳場對面的一間冷飲店。
他必須查清楚,那個孤狼到底是誰?為何要冒充他?
娜塔推開飲料店的門,邁著步子,坐到了徐安的對面。
馬尾辮上,扎著的紫色絲帶,隨風飄揚。
“小喬木上的紫花,開了么?”徐安笑道。
“開了!蹦人聊艘幌麻_口。
“幫你點了果汁。”
娜塔點了點頭,聰明人之間,交流問題顯然是最輕松的。
端起果汁,娜塔喝了一口。
“他是誰?”
他,自然是指臺上的孤狼。
徐安搖頭,“不清楚,不過,這個人有點手段,我有些擔心,是那個組織的人!
“你保護公主,其他的事情交給我!蹦人櫫税櫭碱^。
對于帝島公主燕沉魚,她也是極在乎的。
“我要親自去一趟,里面涉及的東西太多。”
不僅是狼頭面具,還有不外傳的九式崩拳,這些東西,那個贗品到底從何而得?
娜塔顯然看出了徐安的心思,“你聽過一句話么?”
“什么?”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徐安苦笑,這不是武俠小說里的東西么。
“這個世界上,你沒見過的東西太多,所以不認同,但我告訴你,帝島上是有古籍的,自古到今,有一種傳承一直沒有斷,叫摸象功。”
摸象?盲人摸象?摸到什么喊什么?
娜塔眉頭微皺,十七歲的青蔥年齡,臉上沒帶半點純真,“摸象功這門功夫,有點邪乎,據(jù)說極其善于學習,自然,有可能學不到精髓,但表面上的東西,卻學得極像!
“你的意思,那個假孤狼,是摸象功的傳人?”徐安聲音發(fā)沉。
“沒有證據(jù),我不敢下死定論,不過我猜著八九不離十!
功夫可以解釋,狼頭面具那邊,顯然也更好解釋,仗著功夫,翻到富源小區(qū)的房子,再翻找出來。
徐安記得,當初為了裝狼頭面具的包袱,他特地翹開一塊不起眼的地板,塞進去,再重新鋪起來,只能說,這個贗品的手段,真的蠻不錯。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不過,如果他真是那個組織的人,反而會更好,那邊有規(guī)定,不能殃及家人!
“不能殃及家人?”徐安冷笑,他可是記得穆風穆羅以及那個李無極,殺得人還算少么。
“那個組織,原本就是為了保護俗世的人而建立的,應該不會太過份!蹦人黠@有點底氣不足。
徐安瞬間來了興致,“什么樣的組織?”
“殺島人的組織!蹦人嘈,嚴格地說,帝島的人也算島人,慶幸的是,不知老島主用了什么手段,保下了整個島。
“是不是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是島人,立即格殺勿論?”徐安暗地咬牙,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島人。
這是一個秘密,燕大鴻知道,他知道,估計娜塔嘴里的那個老島主也知道。
那個組織辨別島人,必然有自己的手段,否則,嚴魚上岸了十幾年,還是沒法瞞得住過往。正因為這樣,恰恰讓徐安覺得最奇怪的地方,以他島人的身份,和對方的幾個人都打過交道,依然沒被發(fā)現(xiàn)。
“我不想你暴露,所以我才特地上拳臺,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蹦人Z氣冷淡,說著,忽然從身后畫著皮卡丘的書包里,拿出了一小袋東西。
“這是什么?”
“臉皮。我照著你的樣子,改了一些,身邊的人雖然疑惑,但只會覺得你變了一點,而外面的人看你,再對著你的照片,已經(jīng)是完全陌生了。”
“人臉?”徐安驚了驚。
他可是聽阿田說過,這個紫臉殺罰使,最喜歡將人頭吊在腰身上的。
娜塔惱怒得拍了拍桌子,“這是纖維合成的!再敢亂想我殺了你!”
看來,這紫臉殺罰使不僅脾氣不好,而且還有點小氣。
十七歲的年紀,本該是青春騷動的,偏偏成了一個殺伐果斷的小魔女。
徐安苦笑,難得人家一份心意,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