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徐震霄
查海身高不顯,偏瘦,膚色黝黑,乍看之下有點像沒進化完全的猴子,梳著一頭臟辮,右眼上翻著一塊疤,據說是被人用拳頭轟的。
徐震霄沒敢問,這些高手,向來是最忌諱曾經的敗績的。
白鳳花了足足一個億,才將查海從鈦國請來,徐震霄微微有點肉痛,徐家正逢多事之秋,能省一筆也是好的。
“查海,這次的七城會,靠你了。”徐震霄笑道。
七城會,明面上是談判為主,實際上,是以對拳決勝負,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話語權。
“查海先生的古泰拳已經到了臻境,該沒有敵手了吧?”白鳳在一邊也夸道。
查海目光微凜,操著一口流利的華夏語,“我打不過九式崩拳。”
九式崩拳魏無渠,霸著天下第一的名頭,已經有段年月了,打不過也屬正常,何況,這龍港里,魏無渠怎么可能過來。
徐震霄也不介意,在他心里,這萬全的準備之下,徐家的那個廢物,必然會被壓得透不過氣來。
這時,一個供奉走了進來,在徐震霄耳邊說了幾句。
徐震霄登時臉色動怒,一巴掌將面前的茶幾拍碎。
“大少爺,怎么了?”白鳳驚道,印象中,這徐家大少很少會這么大動肝火。
“孤狼出現了。”徐震霄咬著牙,“有人看到了他在街上拳場那邊。”
“孤狼不是死了么?”白鳳皺著眉頭,海上拳場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是死是活,去看看就知道了。查海先生,您先休息,我去處理一下事情。”徐震霄扭了扭脖子,站了起來,四五個如狼似虎的供奉在后頭跟著。
白鳳也帶了人,往龍港街道那邊走去。
龍港街道上,李驍還在喋喋不休,“我跟你們講,也就你們運氣好,碰到了我孤狼,在這里,有我孤狼在,沒人敢動你們。”
徐安聽得打起了哈欠,細三爺更夸張,整張臉憋得面色通紅。
洪三小姐好幾次差點忍不住,要將這李驍丟到海里。
“算了,再怎么說,也是王老爺子的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徐安苦笑勸道。
一行人往酒店走去。
這時,一聲暴喝響了起來。
“孤狼!”
徐安聽得心頭一震,這聲音有點熟悉,莫非被發現了。
街道兩邊的人,看著情況不對,迅速散開,很快,徐安一行人被密密麻麻地圍了起來。
徐安瞇著眼,看著徐震霄怒氣滿面地走過來,第一眼并沒有看徐安,很意外地看著洪妍。
“妍妍,你來了也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徐震霄聲音,明顯緩和了許多。
洪妍冷笑,沒有答話。
徐震霄沉默了一下,往前走去。
“孤狼是哪個?”
有人指了指縮著頭躲在墻角的李驍。
“帶走!”
兩個馬仔走過來,要揪起李驍,被徐安兩腳踢飛。
“廢物,你要攔我?”徐震霄冷笑。
徐安拍了拍手,“徐震霄,你這樣不好吧,當街拉人。我告訴你,他不是什么孤狼,就跟我們鬧著玩的。”
徐震霄淡淡一笑,“他不是,莫非你是?”
“我說我是,你信么?”徐安聳了聳肩。
“不信,你就是一個廢物。”
徐安轉身,指著蜷縮身子的李驍,“看他的樣子,你覺得他是孤狼么,我可是聽說,孤狼早死了。”
“徐安,孤狼做的局,你也有份,別以為洪家保你,你就能跟我囂張了。”
徐安一臉淡然,“狗屁的徐家六子,全是酒囊飯袋,當然,除了我三哥。”
徐震霄咬著牙,恨不得立即沖上去將徐安撕碎。
白鳳見機不妙,慌忙走過來勸住,“大少爺,忍一下,明天就是七城會了。”
徐震霄呼出一口氣,點點頭,隨后指了指地上的李驍。
“一個野崽子,不過運氣好些,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廢物,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吊在徐家祖祠前,活活打死。”
徐安也不惱,任著徐震霄罵,“五歲的時候,我回燕都,你帶著那幾個所謂的徐家六子,往我頭上扔石頭,差點將我砸死。八歲的時候,我回燕都,也是你帶頭,往我身子上撒尿。九歲的時候,你還試圖將我推到外面路上被車撞死。十一歲,三哥因為護著我,被你們打成重傷。十四歲,我讓你與我單挑,你輸了不認,你的跟班們一擁而上,但都被我撂倒。所以,徐震霄,你覺得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今天在這里,還是那句話,徐震霄,來來,我們打一架。”
在場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徐震霄。
徐震霄咬著牙,徐安的手段他可是領教的,也不知哪里學了這一手功夫。單憑他一個,估計也是做沙包。
“廢物,你只會逞口舌之利,早知道那年,就該把你活活掐死!”
話音剛落,一個曼妙的身影忽然躍了下來,一拳往徐震霄頭頂轟去。
徐震霄身邊的幾個供奉見狀,急忙躍了過來,擋在徐震霄面前。
轟!
一個供奉的身子,以一個極夸張的大字姿勢,砸到地板上,地板裂開。
洪妍拍了拍手,不說一句話,退回到徐安身邊。
“好!好!洪妍,你就這么待見他!他就一個廢物,值得么!徐安,你面子挺大啊!”
“徐震霄,我就一句話,來,我們干一架,輸得叫爸爸,敢不敢!”
徐震霄臉色陰晴不定,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咬了咬牙,轉頭就走。
“大少爺,那孤狼......”
徐震霄臉色一獰,“你覺得那種廢物,會是孤狼么?草你媽,以后看清楚再報告!”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徐安瞇了瞇眼,看著徐震霄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前面的街道上。
“草!別走啊!”李驍從地上撿起一塊轉頭,罵罵咧咧地叫道。
“你不是孤狼嗎?剛才怕個啥?”細三爺嗤笑道。
“今天拉肚子,不適合動手打架。”
“你不是白鳳的手下,那啥白面公子嗎?”
“所以啊,我才看在白鳳面子上,沒有動手!”
徐安摸了摸腦袋,這狗日的李驍,裝比的本事,和賈小偉都有一拼了。
轉身的時候,發現洪妍淚眼汪汪地站在自己面前。
“師姐,你哭個啥?”
“我一想到師弟小時候這么苦,心里就拔涼拔涼的。”洪妍一把抱住徐安的身子。
熊抱,徐安又聽到了久違的骨骼斷裂聲。
“師姐,我現在好著呢,有師姐在,我看誰敢欺負我。”
洪妍抹了抹眼淚,點點頭。
龍港雙燕酒店。
徐震霄的脾氣,和他的太爺子一樣,怒氣沖沖地砸著東西。
白鳳心疼得要死,不斷苦口婆心地哀勸。
徐震霄喘著氣,癱在沙發上,目光里藏著一抹難過。
“事情有變,洪三小姐也來了。”
徐家和洪家,向來水火不容,當然,這種無止境的相斗,顯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徐家曾經孫子了一回,期望和洪家緩和關系,提出了聯姻。
徐震霄娶洪妍,兩家罷兵,和諧美滿,共同發展。
其實徐震霄是很愿意的,像燕都許多富家公子一樣,徐震霄對洪家三小姐一見鐘情,也曾像個陷入愛河的年輕人一樣,送了一輛豪車過去。
可惜,洪三小姐當著他的面,將車子砸了,并扔了一張銀行卡作為賠償。
“不好意思,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姓徐的人,我不討厭,但不是你徐震霄。”
兩家聯姻不成,往后斗得越來越兇。
徐震霄很難過,難過之余暴怒無比,那個廢物何德何能,入得了堂堂洪三小姐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