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禁，審問，黑暗，強光，孤獨，疲憊。

我從來都沒想過這些在電視劇里對待特務、囚犯、黑幫的手段，有一天會出現在我的身上。

我被關在這里有多久了？我不知道，感覺像是過去了很久，因為身體疲憊的要命，幾乎每一塊肌肉都是酸痛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我的手被拷在暖氣管道上，這個高度很難受，蹲不下去，也沒辦法站起來，而且剛才空著肚子被灌了那么多水，此刻小腹也是漲得有些受不了，但是顯然他們沒人會關心我要不要上廁所的事情。

特么的，這個惡魔！

我心里啐了一口，對那個被稱作‘M’的老女人恨得要命，她的打扮看起來是個很有修養的婦人，可是折磨起人的時候，卻似乎連眼睛里都在閃著欲望的光。

沒錯！我能感覺到折磨我時，她那種興奮的即將要高潮的表情。好在，我雖然是在被折磨，可是至少沒有受皮肉之苦，似乎他們也是有規定，不能對我暴力拷打，所以現在雖然難受，可我還能咬牙堅持下去。

就在剛才，她問我‘黑菩薩’這三個字的時候，我楞住了，因為我一直以為這些人是金家的對頭，或者說是我之前得罪的人來報復我的，哪里會想到他們是為了‘郭笑’而來。

對于‘黑菩薩’這個‘鬼打手’，我是有一定感情的，她很重情義，我只是送給她一把傘而已，她給我的匯報卻幾乎救了我的命，雖然我現在不知道她在哪里，就算我知道她的行蹤，我也不會開口背叛她的。

想到這里，我狠狠的咬了咬牙，可是如潮水般涌來的便意幾乎是墜著我的身體，當我想要蹲下去的時候，手腕上一痛，手銬‘哐當、哐當’撞在鑄鐵的水管上，讓我根本沒辦法蹲下來。

“有沒有人吶！我要撒尿！人呢！人呢......人呢......”

我大聲嚎叫著，可是這個安靜的封閉空間里，只有我的聲音在來回飄蕩。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被抓進來的時候，他們就給我灌了一肚子水，這不是要讓我脹死，而是等待著水在我肚子里轉化成尿意，用這種屈辱感逼迫我松口。

他們肯定在某個地方看著我呢，看我的笑話，看我到底能堅持到什么時候。我又累又餓，肚子里面全是水，一股股尿意像是催命鬼一樣拉扯著我脆弱的神經。

活人不會被尿憋死，這是我這么一個大老爺們，想到會在這些該死的人面前尿褲子，這種屈辱感就真夠讓我受的了。

“人吶！媽的，來人！我要撒尿！”

依舊沒有人理我，昏暗的小房間內，空氣潮濕悶熱，原本我身上的衣服已經打濕透了，可是經過了這么長時間，已經混合著汗水幾乎是黏在了我的身上，酸軟的手臂的小腿已經不是重點了，脹痛得幾乎快要爆炸的膀胱才是我現在覺得最可怕的事情。

終于‘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走進來兩個人，當先的那個女人，掛著一幅淡然的笑臉走到我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的我。而她身后的那個人男人，我之前從來沒見過，不過這人穿著一身制服，有點像警服卻又不是，不過肩膀上掛著的肩章卻又像是來自官方的人。

“怎么？是忍不住準備說了嗎？嗯......乖孩子，知道什么就告訴我吧？黑菩薩在哪？說了我就讓你舒舒服服的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M’用一副哄小朋友的口吻調笑著，似乎我如此狼狽的模樣讓她很高興。

“你是神經病吧？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黑菩薩’是個什么鬼？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憑什么抓我？你們是警察嗎？我又沒有犯法！”

“咯咯咯......小伙子別那么大脾氣，我們可不是警署的人，不過......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就沒點數嗎？乖乖把‘黑菩薩’的事情說給我聽，不然我就把你交給他咯。他這個人可沒有我那么好說啦，對了，他在圈子里的外號叫做‘幽魂’，嘻嘻嘻。”

老女人的話讓我心頭一顫，我做了什么事，我自然心里清楚，船屋里的幾條人命，時隔這么久終于被人找到我頭上了？

“大姐，你說什么？我真不知道，都這樣了， 我如果知道什么不就都告訴你了，那個什么‘黑菩薩白菩薩’我聽都沒聽說過，你行行好，能不能讓我先上個廁所，我是真憋不住了。”

“哎......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呢？”

M假惺惺的嘆了一口氣，她用嘴角咬著自己涂成粉紅色的小指甲，看著我的眼睛里充滿了笑意。

“小家伙，我是懶得管你犯了什么事的，只不過是想請你過來做我的線人，幫我找到那個臭名昭著的鬼打手，我這人做事很有原則的，絕對不會對線人用暴力手段。不過，‘幽魂’就不一定了，對待殺人犯，他們有自己的手段。既然你這么不想配合我，那你就好自為之吧？希望你受得住......嘻嘻。”

她輕笑著，轉身就走，身后那個面色陰沉，臉色發黑的男人來到了我的面前，這人的臉像是石頭刻成的雕塑似的，冷冰冰的沒有任何表情，不過那一雙不大的眸子里，我能看見嗜血的光芒。

M雖然惡心，不過正如她所說，至今為止還沒有使用暴力手段對我嚴刑拷打，可是面前這個男人，我只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不會是個善良的主。

“喂，M女士，M姨媽，M大姐，你別走啊。至少先讓我上個廁所好不好？”

我對著M的背影大聲喊著，可是這個該死的女人連頭都沒有回。

“啊!"

沉重的拳頭狠狠的塞進了我的肚子里，我的小腹像是被猛的火車撞了一下，酸脹的疼痛感讓我不自覺的痛呼出聲，伴隨著惡心反胃的嘔吐感覺，我的膀胱終于承受不住，一股熱流隨著顫抖的褲腿緩緩流到鞋子里。

被關在這里不知多久的我，終于壓抑不住的哭泣出聲，孤獨，疲憊，饑餓。這些都沒能擊潰我，可是在這些人面前尿褲子的屈辱感，差點讓我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