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帶,繃帶,還是繃帶。
所有的傷口包扎好后,我也累得夠嗆。
女孩縮在被子里,纏滿繃帶的身子被她藏了起來,被子外面只露出了一個神情有些萎靡小臉,她累了......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撥開了女孩擋住了眼睛的亂發(fā),她安靜的眨了眨眼睛,那神情活像一個正在生病的小姑娘。
那么多的傷,又折騰了這么久,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很難抗住,可是笑笑,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再吭一聲,她堅強(qiáng)的不似人類的表現(xiàn),讓我有種錯覺,她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可是這一刻,她所流露出的軟弱,又讓我覺得有些心疼她。
“謝謝……我又欠你了一個人情。”
女孩看著我的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裂開嘴笑了。
“你知道嗎?很久,有很久沒有人這么照顧我了。”
女孩的語氣有些蕭索,不過難得的露出了一幅小女兒神態(tài),可惜沒多久,她搖了搖頭,表情歸于平淡。
“為什么?你的家人呢?”
“家人?我沒有家人的。”
“那......總該有喜歡你的人吧?不會......”
“呵呵,喜歡?不能喜歡的。你不知道,我活得根本就不像個人。”
“我......”
“你別說話了,我有點冷,想要睡會兒,可以嗎?”
她打了個寒顫,抿了抿沒有血色的薄唇,緩緩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
“我......讓我抱抱你吧?”
沉默,女孩沒有回答,我就當(dāng)她是默認(rèn)了。我沒想著占她的便宜,她渾身繃帶都是我?guī)椭模粫a(chǎn)生那種不好的感覺,只是單純的想要抱抱她,讓她暖和些而已,況且這里也沒有第二張床了,我也是個傷病員,總不該讓我睡沙發(fā)吧?
我脫掉鞋襪,動作輕柔的坐到床上,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女孩的身子往旁邊挪了挪,留下了足夠一人的空位。
鉆進(jìn)被子后,我很自然的伸手將女孩摟在懷里,和抱著琳琳睡覺時動作一樣,只不過笑笑的身子很涼,就好像沒有體溫一樣。
不知道她是因為冷,還是因為被一個陌生男人抱在懷里有些緊張,笑笑的呼吸在被子里顯得有些急促,連身子都在微微發(fā)抖。
她這樣的反應(yīng)讓我敢亂動,生怕碰到了她身上的傷口,只得小心的維持著這個姿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有些累了,打了個哈欠,開始沒話找話說。
不過女孩的呼吸也已經(jīng)平穩(wěn)了許多,就連身子也變得暖和了。
“哈,笑笑,你睡了沒?”
“嗯?”
我還以為她已經(jīng)睡著了,沒想到還醒著。
“額,沒睡的話,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的傷是怎么搞的?”
我輕輕動了動她頭枕著的右臂,感覺有些酸了。
笑笑似乎知道我難受了,她的身子主動往被子里滑下去了一些,現(xiàn)在腦袋剛好可以枕在我的胸口上,長長的頭發(fā)像緞子一樣鋪開,涼涼的很舒服。
如果現(xiàn)在掀開被子,就可以看到我們擁在一起的姿勢非常曖昧,就好像一對同居多年的情侶一樣,動作自然而且彼此熟悉。
不過這也不奇怪,相對來說我們確實也十分熟悉了,她身體上的每一個傷疤我都看過。
“傷口你不是看到了嗎?槍傷。”
“我知道是槍傷,你之前不是說頂尖高手都不怕槍的嘛?”
“嗯,有了準(zhǔn)備的話,一般是不怕的,不過這次沒想到會有槍手,而且有三個。”
“三把槍?"
“嗯,所以當(dāng)時這一槍沒辦法躲過去了,只能讓出要害,硬接了一槍。”
“那你這次是去幫別人殺人?還是因為什么事?怎么會這么兇險......”
“是去殺人的,不過,是為了我自己去的。要?dú)⒌娜松矸莶灰话悖院茈y殺。”
“那你得手了嗎?”
“沒有......”
笑笑的語氣有些低落,顯然她不想告訴她要?dú)⒌牡降资钦l,也不想說明白今天她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我不是八卦的人,也沒有再追問。
女孩的臉貼在我的胸口上,靜靜的似乎在聽什么。
“你今天和人動手了?”
“嗯......”
“你受了內(nèi)傷,心跳有些紊亂,‘瘋魔勁’不是你這樣用的,等我傷好些了,得幫你調(diào)理,不然會落下隱患的。”
我楞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令人望而生畏的‘黑菩薩’,她的內(nèi)功竟然會是這個名字。
“你說什么?什么鬼?是你教我的那套內(nèi)功嗎?‘瘋魔......勁’,這名字真......”
“別嫌名字難聽,好用就行......”我沒看到笑笑的表情,不過她臉貼著我胸口的那塊地方變得有些燙,原來這個女孩也是會害羞的啊。
我輕笑出聲,女孩的腦袋動了動,輕聲解釋著。
“你別笑......在很久以前,我?guī)煾凳莻和尚,他教我的這套功夫就是從伏魔功夫里研究出來的,所以才會有這個名字......”
我們斷斷續(xù)續(xù)的聊了很久,開始的時候笑笑的話不多,大多時候都是我在問,她在答,不過時間久了,她也會說一些關(guān)于她的事情,不過她的聲音很輕,我沒聽進(jìn)去多少。
漸漸的,懷中的女孩呼吸越來越平穩(wěn),沒有了回應(yīng),而我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她好像起來了,不知道去做了些什么,沒過多久又悄悄坐回到床邊,我還沒睡醒,懶懶的眼睛都沒有睜開,輕聲喚了一句,“笑笑?”
“嗯?哥哥,你醒了還是在說夢話?為什么要笑哇?”
是琳琳的聲音,當(dāng)時我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趕緊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小丫頭坐在我床邊啃著蘋果,而那個滿身是傷的女人早已經(jīng)不知道去了哪里,紗布,藥品,還有取出的子彈都沒有了,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
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從來都沒來過,一切都只不過是我的夢罷了,是嗎?不是......我身旁的床單上還有點點暗紅的血跡,這是幫她處理傷口時留下的。
“噢......夢到我搶你的零食,把你氣哭了,所以叫你笑一笑,嘿嘿。來蘋果給我咬一口。”
“哼,你都搶我的零食了,蘋果不給你吃。”
打鬧時,我無意中看到了窗臺上放著一把雨傘,那把雨傘收拾得很整齊,干干凈的放在那里。
‘呵呵,你還在啊......’
琳琳是來給我送飯的,不僅如此她還帶來了一個重磅消息。金娜回來了,其實對于這個未婚妻,我的感覺很奇怪,我們并沒有那種情侶間的感情,甚至朋友之間的友誼都比較淡,更像是兩個因為利益而交際在一起的合伙人。
不過,讓琳琳有些擔(dān)心的是,和金娜一起回來的還有金娜的父親,金氏財團(tuán)的總裁,金家家主金耀國,除此之外大部分金家的族人和有權(quán)勢地位的外戚也都趕到了江城,明天晚上會有一場金氏的宗族會議將在江城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