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突然聽見外面有什么動靜。我以為是住持回來了。
寺里發生了這么大的事,不知住持知道了,心里是何感想。阿花處理了傷口,我就給她擦汗。虛云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他流了很多的血,我覺得他太過虛弱,需要輸血。“阿花,要不要把他送進醫院去呀?”
我還是相信醫療手段先進的醫院。
阿花就不耐煩地盯了我一眼。“等住持回來再說。”
說完,她就拉著我,要我同她再回到剛才胖廚師倒下的地方。
“我看,等住持回來后,我們還得報警。”這是我的看法。
阿花就搖著頭,她建議我去菜園子拿鐵鍬,趁著月色還行,一起把胖廚師拖走,埋了算了。
“埋了?”
“是啊,要不你還想咋地?真的去報案啊?要是讓村民們知道寺里出了人命了,佛門沾染了血腥,以后就不來燒香了。”
“那又有什么要緊?人又不是我們殺的,怕什么?”
“看你說的,人是死在寺里的,這個做不了假呀。”
“可是,他是壞人啊。他不是還傷著了虛云嘛?”
“我不管。反正這事大事兒化小,小事化了。你拖他的頭,我拉著他的腳,咱們快一點。埋完了后,我們再把地上的血清理干凈。剛才我給住持打電話,只說了虛云受傷的事,沒說別的。”
阿花很冷靜。今天晚上,她就像變了一個人。她說這話,就好像埋一個死人,壓根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愣了愣,還是搖了搖頭。
“不行啊。死了人,住持早晚會知道的。”
她就不高興了,臉拉得老長。“葉貞,你要想真的報警,警察來了,萬一破了案,把殺死胖廚師的人找出來了,那怎么辦?好歹人家是為了救你,你要去報警,這不就是害人家嗎?”
阿花說的有道理。
是啊。萬一警察真的破了案了,那人不就得坐牢去了嗎?我這不就干了壞事了嗎?
“快點!”她真的不耐煩了,大聲催促我了。
這是我第一次去搬運一個死人。可是,奇怪的是,有阿花和我做對手,我竟然一點兒都不害怕。等我們喘著粗氣好不容易挪到了菜園,阿花就說扔在菜田的溝渠里,然后填上土,來年做化肥。
“住手!”
當我和阿花低著頭拼命地挖土時,我突然聽到一聲喝叫。頓時,我就嚇壞了。大著膽子看了一下四周,沒看到人。可我就覺得這聲音熟悉,熟悉到不行。但因為受到了驚嚇,腦子處在真空的狀態,一下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我以為阿花不怕的,可她比我還慫,扔了鏟子,抖抖索索地躲在我身后,一邊死死抓住我的衣襟,聲音顫抖:“葉貞啊,你說這會不會是胖廚師詐尸啊!”
“不會!”
我也在給自己撐膽。
漸漸地,菜田附近,我真的看清了一個人,正疾速地朝我走來。
阿花的嘴里,已經高聲發出一聲尖叫。
我看清了他。
駱燊!竟然是駱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