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虛云的嘴巴很緊,那么我也就不問了。
虛云雖然只有十六歲,但他身量挺高的,頭圓圓的,耳垂很大很厚,法相莊嚴。看著他作揖誦經的一絲不茍樣子,我真的會認為,有朝一日,虛云會是一名得道高僧。
回到小屋內,阿花就一臉的不高興。
“葉貞,說了多少遍了。沒事兒的時候,和我去菜地澆水。你又不是知道,廚房的胖師傅,就是一個懶人。他每天就做飯,其他的啥事都不干。”阿花的嘴巴很啰嗦,加上她對我又有成見,越發地朝我瞪眼拉臉子。
阿花說她本以為,我來了后,會減輕她一點負擔的。可誰想到,該干的活兒,她一樣沒少。而且,有事沒事地還得教我背誦經文,弄得自己更是沒有一點剩余的時間。
我懂阿花的意思。她喜歡小題大作。最好的結局,就是我收拾行囊,從哪兒來的,還滾回哪兒去。阿花是拿木金寺當作自己的家了,我就是闖入她家里不受她待見的不速之客。
“那好,我趕緊去澆。”我不想頂撞阿花。事實上,她每天真的挺忙的。胖廚師除了做兩餐飯,其他時間就躲在他睡覺的小屋子里,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私自闖入。
“不用了。”
“不是你讓我去澆的嗎?”
“天冷,晚上水管凍住了。你要真想澆,就去山下挑水去!”阿花還白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是奚落我,但還是沒和她計較。
可是我又覺得不悅,同在寺院里,我和虛云說幾句話又怎么了?住持都沒說啥,憑啥就該阿花管我?我來這兒,是為了超度,為了求得心里的寧靜的,不是來和阿花拌嘴皮子的。
但我又同情她。畢竟,她的生活很不幸,還發過瘋。我寧愿看她朝我發火的不高興樣兒,也不愿見她瘋瘋癲癲的四處亂竄。
晚上,誦完經,熄燈之后,屋子里歸于沉寂,我就闔眼睡覺了。
阿花睡得很沉。睡覺的時候,嘴里一直發出喊聲,這鼾聲得打好幾個小時,一般不到早晨五點不停歇。剛開始和她同睡一屋,我真的很不習慣。好幾次,都被她沉重的鼾聲給吵醒了。
可現在,我有了對付的辦法。只要她一躺下,我就往耳朵里塞上一團棉花。
但今天也不知咋回事,我翻來覆去的,躺在吱呀作響的竹床上,就是睡不著。雖然屋子里一團漆黑,但屋子外的走廊里,仍有影影綽綽的燈光。昏黃的燈光照在屋內的小窗戶上,突然生了一抹詭異之色。
我就盯著窗戶。
突然,我看到一個人影,疾速地從窗前一閃而過。
不,確切的是,我只看到一個巨大的影子經過。因為窗戶小,沒照應出影子的全部。
起先,我以為是野貓。寺院雖小,但山下的野貓最喜在晚上出沒,在寺院各個角落胡亂流竄。可是,沒有體型那樣大的貓。
緊跟著,我又聽見一陣嗖嗖的腳步聲,又有一個影子疾速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