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卻不知這帝王家至少也算是個家啊。
——溫子悅
幽州境內,修武之人以劍宗為首,無人敢與之作對,江湖草莽以入劍宗為畢生之志。便是達官貴人見了劍宗弟子也大都笑臉相迎,唯獨青蓮派,處處與劍宗作對。
此事說來倒是有一段淵源,大宋并未一統之前,共分十四個勢力,也就是如今的十四州,每州自有領頭之人,即便如今表面上與朝廷相安無事。歷代君王自然欲殺之而后快,但奈何沒有那個實力,畢竟千百年的傳承,底蘊二字并非說著玩樂。何況若是除掉這些勢力,對朝廷并非是件好事,權衡之下,弊大于利,便允諾了個名號,叫十四王,這圍未嘗不是朝中變相牽制的手段。如今其余十三州的王,都無爭議,可幽州卻是爭執了百年,至今無人受封。
青蓮派原本與劍宗一體,名為青蓮劍宗,山上共有兩個山頭:一是青山,大多修得青蓮氣,十里青煙更是被譽為天下第一迷煙;另一個則是劍峰,學得無上劍道,峰內人皆以當世劍仙為平生最大夙愿。
可真正替劍宗闖出名頭的并非劍道與十里青煙,而是青蓮劍宗最后一任掌門玉簫子在劍峰悟道時,機緣巧合之下,達到人道合一而創出的不世絕學——玉簫劍譜。
而兩者之所以分裂,似乎是因為百年前的一對金童玉女,男的始亂終棄,女的就斷了那男人的孽根,自立山頭。
劍宗,青山大殿
余自在手持青鴻劍,領著一大批弟子闖入內殿。
“死胖子,你給勞資出來!”
夾著渾厚內力的一聲吼叫穿過了悠長的走廊。
“哎呦。”
杜鴻云正沉浸美夢中,留著口水,說著夢話。
嘭!
他被突然闖進的眾人嚇地一下從主座之上摔在了地上,他摸著差點被摔成兩瓣的屁股,滿臉幽怨的小眼神望向了怒氣沖沖的余自在。
“吾兒尸骨未寒,兇手未找到不說,便是說法都不給一個,你就將這俗世人給了他人,杜鴻云,你到底是有何居心!”
杜鴻云感受到脖子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咽了咽口水,瞇著眼,笑嘻嘻說道,“你看你你這事整的,余師弟,別急嘛,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的,非要動刀動劍的,是不是?”
他說完還朝后邊的人說道,“還愣著干嘛,都收了,都收了。”
因為杜鴻云矮墩墩的,而余自在身形修長,所以他不得不努力而又小心翼翼的伸長脖子,這模樣他人看了,實在有些滑稽可笑。
青蓮派的人無動于衷,畢竟他們的掌門是面前的余自在,而不是這個有些猥瑣的杜鴻云。
杜鴻云見無人聽他言語,自覺有些尷尬,可脖子邊還架著余自在的青鴻劍,只能小心試探道,“余師弟,你看這個.......”
不等余自在開口,卻聽殿外傳來一聲嬌喝。
“放肆!青山大殿豈容爾等放肆!”
眾人回頭,瞧見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薄紗遮面,緊身袍袍袖上衣,披翠水薄煙紗、碧綠的翠煙衫, 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云,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云圖,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金絲薄煙散花水霧翠綠紗,身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鬢斜插一朵牡丹花還真有點: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的味道,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艷艷勾人魂魄。
隨風而來是若有若無的好聞玫瑰香。
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
看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艷三分。
卻道是煙紗碧霞羅,梅香一點紅。
后世說書人道:香嬌玉嫩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
“師妹......”
杜鴻云見來人,咧嘴笑道。
余自在皺了皺眉:她不是去汴京了,怎么回來了。
殿內除卻二人再無人認識此女。
此女便是上代掌門的第三個親傳弟子,同時也是二人的師妹——溫子悅
溫子悅頭上的鳳釵有些顯眼,但眾人并未在意。
她緩緩經過走廊,身上的衣物漸漸變了模樣,待到走到杜鴻云二人身邊,已是一襲墨色。
“放下。”
溫子悅淡淡道,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
余自在悻悻地背起劍,他之所以這么忌憚這個師妹,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五品宗師,而且還是宮里那位的幺妹。
“師妹不是說要回趟娘家嗎,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杜鴻云一臉討好地問道,對于那個地方他們都很有默契的不提起,但有時候還是不得要提到,便用娘家代替。
溫子悅不語,只是瞧了瞧殿內的青蓮派弟子又看向余自在。
“退下。”
余自在揮揮手,他不敢和這位師妹發生沖突,至少現在不是時候。
拋開脾性實力不說,青蓮派的弟子在余自在的教誨之下,還是十分不錯的,就是魯莽了些,不過也怪不得他們,畢竟他們掌門也是個莽夫。
杜鴻云踮著腳尖往門外望去,見沒人了便一把拉過余自在,低聲下氣道,“來來來,余師弟,坐下喝杯茶,吃個肉包子,咱們好好說,好好說。”
說實話杜鴻云是真怵自己這個師弟,倒不是他不如余自在,也不是忌憚他,而是他的性子一向嫌麻煩,可偏偏他這個師弟又是十頭牛都拉不回的性格,所以,平日里能讓著,他都讓著,能裝作瞧不見也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過去了。
本以為今日這架勢怕是不能善了,好在師妹及時趕回來。
他心中這般想著,看向溫子悅的目光又溫柔了不少,但在溫子悅眼里,那雙猥瑣的小眼與其他部位擠在一張臉上,實在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師兄,你好歹也是一宗之主,能不能又點骨氣!溫子悅拼命的朝杜鴻云使著眼色。
杜鴻云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回了一個我都懂的眼神。
溫子悅總算松了一口氣:孺子可教也。
然而下一秒,她知道她錯了,錯的十分離譜。
她感受到雙肩按上一雙肉手,不停的來回變換著動作。
“師妹,你看這個力道如何?怎么樣,舒服嗎?你看.......”
杜鴻云見溫子悅低頭不語,還以為是自己給師妹按舒服了,心中還想:我的手法可真好,不過師妹也是的,有什么好害羞的,都是自家人......
“滾!”
溫子悅實在有些忍不了。
緊接著殿內傳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杜鴻云委屈地撅著嘴,蹲在墻角,心中默默地將師妹說道了一番,用上了嘴惡毒的語言:等下次我就讓他們把山內的所有梅樹都砍了,看你怎么洗梅花浴。
其實杜鴻云若只是按摩的話,也許溫子悅還不至于這般憤怒,但后面那句話說的可真是豆腐擱了肉加錢——多此一舉。
殿內的左側有一張紫檀木桌,是三人的師尊留下的唯一遺物,雖然他們有時在一些方面不合,但關于這張桌子都有同一個態度,那就是必須好好保護,畢竟師尊一直是個猜不透的人,他什么都未留下,只留下這張桌子一定有他的用意。
跟何況這張桌子還有一個奇特的地方——不動如山。
三人試過各種法子都不曾挪動這張桌子的一絲一毫,可又是師尊唯一的遺物,所以三人約定不可帶武器來殿內。
“師妹怎么回來了?”
桌上只并未擺著茶水,余自在不喜飲茶,其實從他的性子也能瞧出幾分。溫子悅喜梅花茶勝過貢芽春,由于從小的教養,她又是講究的人呢,今日來的匆忙,若是要沏茶實在倉促,所以這茶不喝也罷。
“我回來與否不重要,倒是師兄冒然違反當年我等定下的規矩又是何意?”
溫子悅說道,她是天生媚體,不用做作,舉手投足間散出的氣質能將這天下一半的男人迷得神魂又顛倒,若非余自在已不能人道,怕是也守不住心神。
“師兄我事出有因。”
余自在就知道這個師妹不好對付。
“既然如此那么便俺老規矩來吧。”、
溫子悅一甩青絲,祭出三尖兩刃梨花槍。
“師妹我也是事出從急。”
余自在楞了一下,還會無奈地笑道,“師妹,你明知道,師兄不是你的對手。”
溫子悅并未回答,手起槍落,銀光乍現。
轟的一聲,蕩起塵灰。
三人從小鬧矛盾都是杜鴻云從中調解,這次也不例外,他見溫子悅祭出兵刃,暗道不好,忙是起身,依舊未趕上。
“咳咳。”
他咳嗽了一會兒,一甩衣袖,散去塵灰。
只見遍地木屑和碎塊,哪還有紫檀木桌的影子。
未等二人開口詢問,溫子悅搶先說道,“我們試過所有方法,唯獨這件,我們不敢試。”
在二人的迷惑之下,它用梨花槍尖挑開碎塊,一塊碎片在這之中十分顯眼。
都到了這般地步,余自在如何還不能反應過來。
“你如何想到的?”
“這次回去碰見一個人,他讓我想起了一句話,一句師尊常說的那句話.......”
溫子悅碎片遞到杜鴻云手中。
“有時候答案就擺在眼前,我們卻不敢去相信,原來是這個意思。”杜鴻云接過碎片,看了一會兒,有些不敢相信,“看來,真的有命運這一說。”
“可我余自在從不信命。”
余自在收起青鴻劍甩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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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你們等著,哪天我高低給你們來個日萬,讓你們哭著喊著求我別更了,看你們還敢不敢說我短,哼!(此處手動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