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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wǎng) > 玄幻小說 > 云雁關(guān)山度 > 第二十九章 溫紙入畫【上】
白羽扇并不知沈流舒的底細,所以便將他帶回了自己住的客棧,找了一間上房安置。

  好巧不巧,掌柜的正是那個熟悉的胖身子,不過二人一個出去得,早一個回來的得晚,也算是不得拜了。

  好再來客棧有三間頂好的客房,概不外住,除了宮里的貴人或者那十四州的當(dāng)家。

  不過這個算是隱秘,莫說尋常人,便是一些達官貴人也并不知曉,也唯有真正的大人物才有資格。

  好再來客棧可有些年頭了。

  甲字貳號房內(nèi),一女子真正讀書,手中拿得是并非尋常姑娘家最喜的情啊愛啊一類的,而是孫子兵法。

  “先賢當(dāng)真用兵如神。”

  “姐姐。”

  房門被打開,女子合上書卷,回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龐。

  “怎的這般遲才回來?莫不是出了什么變故?”

  動聽的銀鈴響起,說話之人與白羽扇簡直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

  “沒有,就我這身手,能出什么事。”白羽扇拿起茶壺也不倒入杯中,對著嘴就喝,喝罷,一擦嘴,一腳踩著凳子。

  “可把我累壞了,對了,姐姐,我這次碰上了個有趣的人。”

  白紙畫皺了皺眉,“坐沒坐相,虧你還是大家閨秀,我看你倒像個假小子。”

  “嘻嘻,姐姐,你說我們難得出來一次,你就別總皺著眉了,我可聽人說了,總是愁眉苦臉的容易變成黃臉婆。”

  白羽扇這個別人眼中的小姑奶奶,就連白堂都拿她沒招,唯獨對她這個姐姐很是尊敬,若說姐妹情深也算個緣由,不過最主要的還是白紙畫的武功極高,自己打也打不過,逃還逃不掉,于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世人皆知天下有三明珠,亦有五巾幗,大宋占了兩位,分別是澹臺家的老幺:漠北軍副將,澹臺木蘭還有一位便是白家的老大:查決司影門監(jiān)司,畫外虎,白紙畫。

  至于她的師尊那可是真正的大人物,跺跺腳,這大宋也是抖三抖。

  白羽扇走到白紙畫后頭,替她捶背,獻起了殷勤。

  “沒去喝酒?”

  白紙畫說道。

  白羽扇自然不會傻到承認(rèn),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沒有,怎么會呢,這不是一心記掛著姐姐交代的事,哪有閑工夫去喝酒。”

  白紙畫了解自家姊妹的性子,喝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也不會去管,只是怕喝酒誤事,這才一直監(jiān)督。

  她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可我怎么聽說,有人在酒樓見到你,還與人拼酒?”

  糟了!是哪個嘴碎的長舌婦,別讓故奶奶抓到了,不然非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心中腹誹了不少字。

  “罵完了?”白紙畫放下茶盞。

  白羽扇正欲要解釋,卻見白紙畫抬手制止,“說過數(shù)次,你喝酒,我不管,可不要與人去拼酒,若是將人喝出個好歹怎么辦?”

  額.......

  “行了,說說那件事吧。”

  白紙畫問道。

  白羽扇彎下腰,趴到白紙畫的腿邊,又替她捶起了腿,“自然是辦好了,不過那日他做在轎中,身邊又有一位三品宗師高手護著,我怕走漏風(fēng)聲,只不過遠遠看了一眼,相貌應(yīng)該沒得說,但人品就......”

  “人品如何?”

  白紙畫最關(guān)心的便是這個。

  這也是她來幽州的目的之一。

  “這......”白羽扇有些猶豫,“坊間傳聞此人淫邪成性,我特意去了他家的宅子,發(fā)現(xiàn)女眷數(shù)量確實比尋常大家多了數(shù)倍不止。”

  白紙畫并不驚訝,只是連喝了三杯茶水,“這個劉和之,倒是和情報上所說一樣。”

  不過此事卻是誤傳,這些女眷與劉和之并無太大關(guān)聯(lián),若要真說起來,都是他的長輩。

  其實是他那個修了純陽剛勁的老爹做得好事,但又礙于面子,于是可憐的劉和之便背下了這黑鍋。

  嗟乎!為人子,難!

  “姐姐那邊的事查得如何了?”

  白紙畫搖了搖頭,“雖然有了風(fēng)門提供的線索,可是并不知曉白舸確切的藏身之所。”

  “姐姐為何不再去問風(fēng)門的人要些資料?”

  白羽扇說道。

  “不可,我本是影門的人,這次為了追拿這個叛徒,濫用職權(quán)看了風(fēng)門的資料已然犯了大忌,這些人本就對我一介女流頗有微詞,若非看著師長的份上,沒有一個完美的交代,此事怕是不好收場。”

  “既然找不到,那我們就想法子逼他現(xiàn)身。”

  白紙畫雖也有過這個想法,但很快就被自己否決。

  她依舊搖頭,“白舸此人生性多疑,心狠手辣,最主要的是他視人命如草芥,到時若將他逼急了,難免會傷及無辜。”

  白家兩姐妹來此地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看看白紙畫未來夫君,可她又是個守規(guī)矩的人,只得讓妹妹代勞。

  另一個目的便是追拿白家叛徒白舸,此人偷走了白家這些年銀兩往來的賬簿,可此事不得聲張,所以父親只讓了姊妹兩人前來追查,而妹妹只知道白舸犯了家法,卻不知是為何。

  說是看看未來夫君,可未嘗不是借著這個由頭行事方便,掩人耳目。

  一般做類似官鹽這類油水十足的行當(dāng),偷偷為自家留些好處也是常見,雖說這種事大多是心知肚明,宮里的人也睜一眼閉一眼,

  可若是捅到了上頭,必會有人狠狠參上一本,到時候官家的臉面上過不去,就算有妃子吹枕邊風(fēng),可為了給眾人一個解釋,他白家依舊是吃不了兜著走。

  更何況這幾年父親變本加厲,偷拿的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最重要的是這筆銀兩都用來拿去養(yǎng)了私兵。

  歷代帝王最忌諱的就是此事,一個不慎,便是殺頭,誅九族的大罪。

  賬簿事小,可倘若有人順藤摸瓜,白家祖業(yè)將毀于一旦。

  白紙畫望著窗外雨潺潺,喃喃道,“白舸,你究竟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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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州,白家。

  今日的白家祠堂格外熱鬧,七大姑八大姨擠滿了祠堂外的石板小路。

  原本就算親戚多,旁門直系人丁興旺,也不至于這般多。

  不過白家這幾年起來后,這些親眷一個比一個高調(diào),最明顯的就是身邊隨從的數(shù)量明顯增多,而且攀比成風(fēng)。

  “我說姐夫,你到底叫我們來有什么事,還非要在祖宗面前說。”

  這聲音好比叫了一天的啞嗓的野鴨,難聽得刺耳。

  此人名叫王翠花,是個沒什么文化的人,大字不識得一個,但口中的歪理倒是一套又一套。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自從自己的姐姐王悅嫁了白家,她也算是沾親帶故,跟著享福。

  從原本的一個鄉(xiāng)村婦女,只能住著草房,干些農(nóng)活,轉(zhuǎn)眼成了大戶人家的連襟。

  難得回村一次,她見誰都要炫耀,恨不能全村的人都知道如今自己過得多好。

  姐姐出身不好,農(nóng)戶之女,長得也一般,可勝在聰慧,是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才女。

  說來也怪,即使白家當(dāng)年并不強盛,可單憑一個王爺?shù)拿柋冉憬愫蒙习俦兜呐右灿校瑓s偏偏相中了王悅。

  聽說白堂與王悅還是一見鐘情。

  與其說是一見鐘情,不如說是各取所需。

  白堂年輕時前邊還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不論怎么排,這家主的位置永遠輪不到他。

  與那些兄弟姊妹比,他除了長相英俊外,毫無是處。

  可這位置又不是靠相貌。

  但那日山間偶遇,王悅正是相中了他的容貌,刻在了心里,非他不嫁。

  有人笑她癡心妄想,讓她好好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就連最親的妹妹也不信她。

  她知道他看不上他,但他她也知道他想要那個位置。

  于是便有了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

  白堂娶了王悅,對外聲稱二人一見鐘情。

  王悅確實是個有手段的女人,不過一年,白堂就坐穩(wěn)了家主的位置。

  所以在外人眼里,白堂是有名的耙耳朵。

  可在白家做事的人都知道,其實夫人才是這家里真正掌權(quán)的、管事的。

  白家接手了官鹽的買賣,也是王悅一手策劃,親自做的假賬簿交給上頭,這些年一直沒出紕漏。

  白家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既然白家不缺錢了,自然要有王府的派頭。

  如何派頭?

  到底是一家,不約而同得出一個結(jié)論。

  吃得好,穿得好那都不夠派頭,做事講究排場,身邊伺候的人得多。

  看著平日里一同玩樂的女眷穿金戴銀,而且身邊都多了許多隨從,還有意無意的向她炫耀。

  她氣就不打一處來,對此可沒少說閑話,嚼耳根。

  原本此舉是不合禮數(shù),可那些人她有意而為之,但耐不住王翠花磨嘴皮。

  王悅為了換個清凈,也只得默默允諾了此事。

  男人一旦有權(quán)有錢就變壞。

  先不說白堂納妾,原本這些都威脅不到自己的地位,試問哪一個男人不三妻四妾,尤其是白堂這種身份高貴之人,但誰讓她肚子不爭氣。

  結(jié)婚十年愣是一個子都沒有。

  這才有了這五六房的姨太。

  一個個的姿色都勝過她千倍,幾個姨太雖為白家開枝散葉,但都是金枝玉葉,三姨太懷得雙子,當(dāng)時可把白堂樂壞了。

  平日里最得寵的也是她,可惜到最后依舊沒生出一個帶把兒的,還把命搭里頭了。

  愛屋及烏,白堂對這姊妹倆也明顯偏心一些。

  這些小妾暫且不論,最可氣的便是那個外室,這種事原本都被大家所不齒。

  王悅作為當(dāng)家主母她自然有義務(wù)也有權(quán)利處理。

  可誰曾想這個賤人居然生了個哥兒。

  母憑子貴,她動不得了。

  按照王悅的謀劃,先嫁入白家,而后近水樓臺先得月,日久生情。

  可日子久了她發(fā)現(xiàn)她錯了,這個男人根本不愛她。

  于是她將心思放到了家族的發(fā)展上,尤其是在得知自己不能生育之后,她更是沉迷于權(quán)勢。

  奇怪的是白堂卻一反常態(tài),對自己愈來愈好,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讓她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愛意。

  她以為自己苦心經(jīng)營多年終于有了回報,可現(xiàn)實卻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一名神秘人找上她,并且告知她不能生育是因為白堂暗自做了手腳,而每日親自喂她喝下的所謂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藥也下了毒。

  王悅是個聰明人,她不會傻到僅憑他人一面之詞就妄下定論。

  但她心底知道這件事跟白堂一定脫不了干系,畢竟當(dāng)年那個主意雖然是她替他出的,可他做的時候可沒有皺一下眉頭。

  于是便有了如今的這一幕自導(dǎo)自演的白家危機。

  這是她給的一次警告,也是一次機會。

  只要你能把握住,你想要的一切我依舊愿意給你,她這般想到。

  至于所謂的叛徒白舸,那就更是天大的笑話。

  白舸對白家的忠心天地可鑒,將白家的榮辱看得比自己性命重要千萬倍。

  便是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照樣不會皺一下眉頭。

  當(dāng)然,他對王悅更加忠心。至于個中緣由暫且不提。

  將白舸派出去還有一個目的,此事牽涉勝廣,白堂必然不會放心他人處理,而白家子嗣雖多,可真正能獨當(dāng)一面的實在少數(shù),嫡系大多是女流,唯一一個寶貝疙瘩,雖然也算是小有所成,可他心疼得緊,自然不會輕易派出去。

  所以此事只能交給白紙畫白羽扇二人。

  而這對姊妹武功頗高,為了防止計劃出現(xiàn)變故,白舸便是引開二人的魚餌。

  白堂跪在軟墊上,磕了幾個頭后起身。

  一張英俊的臉龐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不過七嘴八舌的談?wù)摬⑽葱÷暦趾痢?br>
  他一襲白杏色抽絞地毯直裰,腰間系著暗絳紅蟒紋金帶,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佩刻了一個白字。

  顧盼生輝的眸子當(dāng)真勾得姑娘們的芳心。

  白堂自詡讀書人,向來喜歡簡單,穿戴一般都比較樸素,除了腰間的這條金帶是身份的象征,也拿不出什么值得說道。

  即便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來了痕跡,依舊不他的英姿,也難怪王悅對他如此癡迷,以至于心懷僥幸。

  他這般的長相就該安心做個書生,做個閑散王爺,可偏偏有一顆野心。

  可惜啊,他的實力撐不起自己的野心。

  “昨日做了一個怪夢,夢見是我白家先祖跪在門口的老槐樹下向我哭訴:白家如今太過鋪張.......”

  白堂羅里吧嗦說了一大堆,眾人也就當(dāng)做他在放屁,裝作沒聽見,自顧自做自己的事,聊天的聊天。

  “所以,今兒個一早我便在祠堂前跪下請罪。”白堂說到這故意頓了頓,可惜依舊無人理睬他,

  “這次來就是為了告訴大家,以后啊,白家要結(jié)余開支,這身邊的隨從留幾個就好,剩下的就拿些碎銀,遣散了吧。”

  “什么!?”

  果然,一句激起千層浪。

  眾人瞬間炸開了鍋。

  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王翠花,她是個沒文化的人,不懂什么尊卑,又仗著自己姐姐的威勢,狐假虎威,好不厲害。

  “姐夫,你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你說祖先給你拖夢了,為啥就單給你一人,我們難道不是白家子孫嗎?再者說了,當(dāng)初此事你可是第一個贊同的,現(xiàn)在又來立牌坊,也不害臊。”

  “就是就是。”

  身邊的親戚附和道。

  才一句話就被堵死,白堂漲紅了臉,恨不能一把掐死面前這只嘎嘎亂叫的野鴨。

  那人說得對,如今府內(nèi)之人就連下人也不把我的話當(dāng)一回事,皆以王悅為尊,往后的日子該怎么辦。

  還有這只野鴨,看老子哪天薅了你的毛,拔了你的牙齒,讓你變成死鴨,到時看你如何再叫。

  王悅其實早就躲在一旁將一切盡收眼底。

  她心底樂開了花:這個粗枝大葉的鄉(xiāng)下妹妹,關(guān)鍵時刻倒還有些用處。

  望著面前嘈雜的人群,還有被王翠花說得啞口無言的白堂,她很滿意,要的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

  她早就料想到有這一天,她是故意的,她需要白堂明白一件事。

  如今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她給的,她既然能給,自然也能收回來。

  王悅掐著時機差不多了,故意從后門出去,避開人群,繞到大門,裝作是剛趕回來一般。

  門口的馬車胡亂的停放,百姓們總是改不了好奇的習(xí)慣,幾個膽大的探著腦袋想要一看究竟。

  王悅使了個眼色,手底下的家丁會意。

  手中的棍棒揮舞著趕人,“去去去,哪來的滾哪去!”

  不知誰高聲喊了句,“主母回來了。”

  頓時鴉雀無聲,原本熙攘的人群中讓出一條道來。

  “夫人回來了。”白堂一臉喜色的前去攙扶。

  王悅也伸出了手,搭在他的手上。

  二人含情脈脈,目送秋波。

  實際卻是各懷鬼胎。

  他雖不喜自己這個正妻,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何況一想到不久后大事將成,再順著她些時日又何妨。

  白家的祠堂門前的門檻比尋常大戶家高了一尺,男子倒好說,可若是女子,稍稍一個不注意,被絆倒也是常有的事。

  王悅轉(zhuǎn)過身,身后的小廝搬來一張木椅,她隨意的坐下,白堂就這么站在一邊,并未有人覺著奇怪,下人也并未打算再搬一張椅子。

  仿佛他天生就該站在她的旁邊,做個陪襯。

  不論相貌僅看氣質(zhì),王悅確實稱得上雍容華貴。

  誰又會將她與鄉(xiāng)間婦女聯(lián)系。

  “大家聽妾身說一句公道話,如何?”

  最先回答的依舊是王翠花,“既然是姐姐有話說,那我們自是洗耳恭聽。”

  “其實此事并非是六郎的意思,而是妾身一人所為,如若各位有什么怨言,盡管說出來,今日我們一并解決了。”

  “這......”眾人面露難色。

  別看面前的女子長相平庸,嬌弱的很,可她的手段大伙兒或多或少都有聽聞。

  有幾個商議了一番,想著還是不要與王悅做對的好,反正這些銀兩本就是白拿的,不要也罷。

  “既然是白夫人的意思,我等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家里邊還有事,就先走了。”

  王悅點點頭,“那妾身就不送了。”

  “呀,你看這天快要下雨了,我想起來自家衣服晾在外頭,我得趕回去收了,就不陪各位了。”

  在場的都是白家親眷,身邊怎么會連個收衣服的丫鬟都沒有,不過是尋個由頭好走。

  見眾人陸陸續(xù)續(xù)走了大半,但也有幾個不怕的。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似這般天上掉餡餅的事,怎么能放過。

  “嫂嫂,你這話說得有毛病,什么叫你的意思。可不是我老八不服你,只不過你不給個合理的解釋,很難讓我等信服啊。”

  白叱,家里排行老八,又叫白老八,白堂的親弟弟。

  “老八,你怎么和你嫂嫂說話的!”

  白堂黑這一張臉,故意出言呵斥。

  “無妨,六郎,只是個孩子而已。”

  王悅起身,走到白叱面前,趴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白叱的面色變得一下青一下紫。

  隨后也不告別帶著下人匆忙的離去。

  “你同老八說了什么?”

  白堂問道。

  “不過隨意嚇了他幾句,畢竟還是個孩子。”

  王悅平淡道。

  白堂總覺得沒難么簡單,他這個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從小被家里養(yǎng)得太好,后來那件事后,自己也算有些愧疚,再加上只有這么一個個弟弟,平日里也照顧得十分周到,這才養(yǎng)成了如今這般傻乎乎的性子。

  也不知是福是禍。

  “你還在這里做甚?”

  雖然王悅心底十分滿意王翠花先前的所作所為,但眾所周知,在這府里,她一向不給這個所謂的妹妹好臉色看。

  如今做戲自然要做全套。

  “我是想問問能不能......”

  她一撅屁股王悅就知道這個妹妹要放什么屁。

  肯定是想請她私下多給些銀兩,畢竟這幾年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

  “她太累了,正好這幾日爹娘也念叨你,明日你就回一趟老家看望一番。來人啊,送她回去休息。”

  王悅不給她一絲一毫喘氣的機會。

  做完這一切,她擺擺手,下人們都識趣得離去,她緩緩坐回木椅,一手撐著把手,一手扶著額頭。

  “頭疼病又犯了?我替你揉揉。”

  白堂一下輕一下重,王悅舒服的發(fā)出低吟。

  堂堂一個王爺,唯一拿得出手的居然是按摩的本事,實在可笑。

  “白舸那邊仍舊沒有消息,妾身實在是......”

  “噓。”白堂示意她噤聲。

  “不要再想這些煩惱的事了,這些日子實在辛苦你了。”

  “為了你,都是值得。”

  “悅兒。”

  “六郎。”

  好一個你儂我儂,可這背后藏著怎樣的虛情,又躲了幾分的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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