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酒吧里。
蕭云岑朝著正在舞池里跳舞的顧辰曦看了一眼,半響,回頭盯著默默抽煙的顧辰風,小心翼翼的問:“總裁,最近你對那個叫莫筱雨的女人還挺上心的,是不是真喜歡上人家了啊?”
顧辰風睨了他一眼,語氣淡漠的問:“干你什么事?”
蕭云岑被堵得神色一囧,悶悶的道:“人家只是問問嘛,還不是因為關心你。”
顧辰風悠閑的起身,漫不經心的哼道:“不關你的事情,你最好還是少問。整天問得多多的,也不見你真做過什么。”
他說完,便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蕭云岑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等他走遠了,才悶悶的哼了一句:“誰說我沒做啥了,真的是,每次都讓我幫你那個女人,我還不是積極的幫了,哼!”
心里正悶悶的想著,身旁的位置忽然彈了彈,他下意識的轉頭,就看見一身香汗的顧辰曦正坐在他的身旁。
他慌忙殷勤的給她遞了一杯酒,嘻嘻的笑道:“很熱吧,快喝點涼快的。”
顧辰曦仰首咕嚕咕嚕的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半響,一邊拿手扇風,一邊好奇的問:“咦,我大哥呢?”
“哦,他去洗手間了。”蕭云岑慌忙笑著回道,又給她倒了第二杯酒。
顧辰曦再一次仰首飲盡,剛放下酒杯,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她下意識的垂眸看去,原來是顧辰風的電話響了,只不過來電顯示卻是一竄陌生號碼。
她疑惑的接起,并禮貌的問:“你好,哪位?”
然而她等了半天,電話那端都沒有半點聲響。
她疑惑的盯著手機上的‘正在通話中’這幾個字,電話明明是通的,怎么那邊一點聲音都沒有。
正想著,顧辰風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后傳來:“誰打來的?”
顧辰曦撇了撇嘴,略帶嬌嗔的道:“不知道,你又沒存名字。”
一聽這話,顧辰風的眸色頓時變了變,他伸手接過手機,忽的白了蕭云岑一眼,然后又朝著洗手間大步走去。
顧辰曦疑惑的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響,不明白他好端端的,白蕭云岑做啥。
然而等她回過頭時,她頓時明白了,不由得踢了蕭云岑一腳,憤憤的道:“在這種熱鬧的地方,你咋還用手機看電視啊,而且還把聲音開這么大,瞧我大哥都被你逼到洗手間打電話去了。”
蕭云岑無辜的抬眸看她,可憐兮兮的道:“這說的啥話啊,這酒吧本來就吵,我這電視聲音能吵到你們什么呀。”
“你就是吵到我大哥打電話了,明明這會舞曲聲音慢慢的弱了下去。而且,你若是沒吵到我大哥,我大哥干嘛給你白眼。”
蕭云岑被她說得一愣:“白眼?總裁給我白眼了?”
顧辰曦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轉身又朝著舞池走去。
洗手間外的走廊上,顧辰風對著手機沉聲問:“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嗎?”
只是等了很久,電話那端的女人沒有發生半點聲響。
他不禁蹙了蹙眉,耐著性子問:“出了什么事?跟你老公的進展出了問題,還是說,他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
只是他問完這句,那邊依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他終于不耐煩了,沉聲低吼起來:“莫筱雨,說話。”
終于,電話那端響起了一陣淡淡的嗓音:“沒什么?”
顧辰風越發的蹙眉,這句‘沒什么’聽在他的耳朵里怎么讓人這么不舒服?其中好像隱隱透著一絲怨氣和失落一般。
她是因為什么而對他心生有怨,所以即便真的有困難了,也不想找他幫忙?只是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此刻給他打這個電話又是什么意思?
眸色微微的沉了沉,他冷漠的道:“你再這么的鬧脾氣,耍性子的話,那么你也別想報仇了。”
頓了幾秒,他又說道:“你若是沒什么話可說的話,那好,我掛了。”
“你……你可不可以來……來救我。”
他剛準備掛電話,手機那端忽然傳來一陣虛弱的嗓音,讓他的心狠狠的沉了沉。
他握緊手機,沉聲問:“出了什么事情,說清楚?”
“我……我過敏了……蝦過敏……”
“草!”顧辰風低咒了一聲,瞬間掛了電話,急促的朝著酒吧外面跑去。
顧辰曦正在舞池里跳舞,忽然看見自己的大哥風急火急的往酒吧外面沖,她驚得下巴都合不攏了,急忙奔出舞池,湊到蕭云岑的面前,震驚的道:“喂,你剛剛看見沒,我大哥跟陣風似的跑了出去。這可是從來都沒出現過的現象啊。要不知道是什么事,將他急成那樣。”
蕭云岑將電視按了暫停,然后抬眸盯著顧辰曦那驚訝的小臉,一本正經的道:“他這么急的樣子,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了,而且我告訴你,能急成這樣,肯定是跟那個叫‘莫筱雨’的女人有關,嘖,改天我還是帶你去看看你未來大嫂吧。”
顧辰曦嗤之以鼻:“什么大嫂不大嫂,我大哥都沒承認呢,你說話不算。”
*****
顧辰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自己給莫筱雨購置的那棟別墅門前。
當他來到房間時,那個女人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在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狠狠的沉了一下,竟泛起了絲絲恐懼。
他將這抹恐懼的來源,歸咎于,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死了,那么就沒有合適的心臟救他心愛的女人了。
壓下心里煩亂的思緒和那抹莫名的恐慌,他急忙跑過去,拿出半路上讓朋友送來的針劑給她打了一針,然后將她抱到了床上去。
坐在床邊,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慘白的臉頰,心里復雜難辨。
他年少時,遭人算計,差點喪命,是一個小女孩救了他。從此,他發誓一定要對那個女孩好。
后來,那個女孩以及她的家人全都出了車禍,最后只剩下她和她的妹妹還活著,只可惜她因為那場車禍落下了頑疾,只能用相匹配的心臟來救治,于是他便想到了她的妹妹——莫筱雨。
他想用莫筱雨的心臟來救自己心愛的女人。
為了這個目的,他特意調查了莫筱雨的背景,發現她已經結婚。
初見這個女人的時候,她是一個典型的家庭主婦,整日圍著鍋爐轉,在夫家面前,更是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甚至還被逼著傳宗接代。
不久之后,他又發現她的老公出軌了她表妹。
那一刻,他覺得這個女人的人生是悲哀的,更讓他堅定了取她心臟的想法。
與其這樣悲哀的活著,倒不如用自己的心臟去救自己的親人,救他的愛人,這不是更好。
但不知為何,他終究還是對她動了惻隱之心,于是最后他還是決定幫她報復了老公和表妹,再取她的心臟也不遲,這也算是給她的報酬。
再然后,他便一心一意的為她謀劃報復老公的方案。
只是沒想到的是,她眸中的恨意,以及身上的堅韌卻是越發的吸引他。
慢慢的,他忽然覺得她變了,不再是當初那個圍著鍋爐轉的小女人,而是為自己的仇恨而活的堅強女人。
每當她的報復計劃成功一步,他便也會跟著她高興,甚至有時候還會為此感到自豪。
而他對自己的這些情感改變,竟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直到心愛之人給他打電話,傷心的說他給她打電話的次數越來越少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生活習慣以及感情都為那個女人而改變了多少。
而這個意識讓他有些害怕,所以每次當他想起莫筱雨這個內心充滿仇恨的女人時,他的心里都會有另一個聲音在告誡他,不要淪陷,此生不可以辜負莫筱雪。
于是乎,他便開始刻意的冷淡莫筱雨,甚至連一句廢話都不跟她多說。
可是這種刻意似乎也根本沒用。
就如剛剛她過敏,打電話向他求救,他本刻意的對她冷漠,卻終究還是忍不住的擔憂她。
心思百轉千回間,床上的女人已經醒了過來。
她掙扎著坐起身,沖他說:“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看著她虛弱的模樣,他忽然很生氣,莫名的生氣。
他站起身,雙手撐在床頭架上,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前,聲音又冷又沉:“你之前不會不知道自己對蝦過敏吧?”
她垂著眸:“蘇沐陽讓我喝的。”
一聽這話,他更氣,忍不住沖她吼:“那你老公讓你去死,那你是不是也會去死。”
“他已經不是我老公了。”她忽然吼著糾正。
聽她這么執著的糾正,他的心里竟還有點開心,可他知道這不是個好現象,只得極力的驅散那抹莫名的開心,卻是越刻意的壓抑,心里反而越亂越煩。
后來這個晚上,他跟她大吵了一架。
甚至在盛怒中狠狠的要了她的身子。
他不知道自己對她為什么總會有欲、望,從最開始就有。
而這種不該有的欲、望,他最后歸結為這只是男人的生理需求,每個男人都會這樣。
可是他不敢深想的是,除了她,他對其他的女人似乎提不起什么興趣。
可她明明是一個已經結過婚的女人,他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哪一點吸引他,那種技術他更是沒有。
后來他仔細的想了想,或許最開始吸引他的不是她的身子,而只是她身上帶的那股仇恨和韌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