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jīng)是春天了,正中午的時候,天氣一點也不能冷,一陣吹風吹來,讓人感覺舒適又愜意。
我往他的懷里鉆了鉆,堅定的道:“不管有沒有下輩子,總之,我跟定你了。”
顧辰風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然后摟著我,一起看著那蔚藍的天空,看著那云卷云舒的美景,心里是一片寧靜和祥和。
下山的時候,我又買了兩條紅繩。
傳說人世間,情侶夫妻之間的緣分就是用紅繩相連的,紅繩就代表著吉利和緣分。
我將其中一條紅繩綁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又將另外一條綁在顧辰風的手腕上。
顧辰風盯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繩看了好半響,忽的笑道:“筱雨,你有看過哪個男人手腕上還綁紅繩的么?”
我挽著他的手臂,嘻嘻的笑道:“有啊,你不是男人么,你不是綁著了么?”
顧辰風好笑的敲了敲我的頭,故作生氣的道:“壞丫頭,還學會貧嘴了是不是?”
我促狹的笑了笑,半響,抬起手腕,跟他手腕上的紅繩挨在一起,低聲道:“顧辰風,如果可以,你永遠也別將這條紅繩解下來,除非它自己斷掉,可以嗎?”
顧辰風沉沉的看了我一眼,柔聲笑道:“好。”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鎖了愛情鎖,綁了緣分繩,我總覺得自己的心里要踏實了些,總覺這樣,顧辰風就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
在峨眉山以及周邊的旅游景點游玩了一個禮拜的樣子,我們又啟程去了云南麗江,體會了一番麗江的浪漫情懷,還去看了玉龍雪山的壯闊美景。
算下來,這一趟旅游,我們花費了二十天左右的樣子,要不是點點的生日快到了,我們都準備去別的地方玩了。
而在游玩的過程中,我都快忘記了顧辰風身體里的毒素,而且顧辰風的病情在后面幾天里也控制得很好,一次都沒有發(fā)作過,這趟旅游,他就只在五臺山那里發(fā)作一次。
有時候我常常在想,他的病情是不是慢慢的好了,那毒素是不是慢慢的消散了。
可是顯然,那些都只是我的幻想。
雖然游玩的時候,他很開心,也很少發(fā)作,但是我真的能很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身體越來越消瘦了。
每次手摸到他的肋骨和脊椎骨的時候,我的心里都一陣心疼。
由于顧夜南和沈蕓他們還不知道顧辰風染上了毒.品,所以當我們回到家時,沈蕓還拉著顧辰風,說怎么玩了一趟,整個人瘦了一圈。
顧夜南說,肯定是沒好好吃飯,只顧著玩去了。
而顧辰曦說,肯定是水土不服。
唯有蕭云岑和顧辰宇兩人沉默不語,臉色各異。
沈蕓將顧辰風看了一圈之后,又拉著我看,略帶責備的道:“叫你們不要出去玩,你們偏要出去,這肚子里還懷著呢,可別餓壞了我的寶貝孫子。”
顧辰風好笑的道:“媽,哪里會餓壞他,說得好像我們這么多天一頓飯也沒吃似的。”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你瘦成什么樣了。”沈蕓悶悶的道,臉上劃過一抹心疼。
我的心微微的緊了緊,顧辰風真的瘦得太明顯了,所有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正在這時,蕭云岑哈哈的笑道:“伯母,您別責備他倆了,要我看,總裁瘦了肯定不是因為旅游,您瞧筱雨咋沒瘦,而且我還感覺筱雨長胖了點呢。”
我在心中悶笑了一聲,這蕭云岑,我咋沒發(fā)覺自己長胖了。
沈蕓瞪了他一眼,悶聲道:“那他是咋瘦的,明明出門前還沒這么瘦的。”
“他啊……”蕭云岑看了顧辰風一眼,曖昧的笑道,“肯定是‘折騰’多了,所以才瘦的。”
那‘折騰’兩個字說得可真曖昧。
那弦外之意,除了陸環(huán)環(huán)沒聽出來之外,其他的人都聽出來了。
因為只有陸環(huán)環(huán)一臉茫然,而其他的幾人,要么悶笑,要么瞪眼。
沈蕓沒好氣的瞪了蕭云岑一眼,沖顧辰曦道:“你瞧瞧,你瞧瞧……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整天沒個正經(jīng)。”
顧辰曦一臉的尷尬,拿腳恨恨的踢了蕭云岑一腳,悶悶的道:“叫你多嘴,你個大嘴巴。”
蕭云岑一臉的委屈,盯著我和顧辰風,小聲的道:“我有說錯什么嗎?”
顧辰風悶笑了一聲,低聲道:“你們慢慢聊,我先和筱雨一起上去休息了。”頓了頓,他看向坐在一旁翻禮物的點點,寵溺的笑道,“丫頭,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沒有的話,爸爸重新給你買。”
“喜歡,好多東西都是點點喜歡的,謝謝爸爸媽媽。”點點抱著一堆禮物,沖我和顧辰風開心的笑道。
顧辰風的眸光溫柔得都可以滴出水來了,他低聲笑道:“喜歡就好,爸爸和媽媽先上去了,三天后給你過生日。”
“嗯嗯。”點點使勁的點了點小腦袋,一臉的興奮。
沈蕓忽的沖我和顧辰風道:“那你們快上去睡會,我出去買菜,今天一定要給你們好好的補一補。”
我笑了笑,沖她道:“謝謝媽。”
除了顧辰風體內(nèi)的毒素之外,其他的一切災難終于過去了。
現(xiàn)在顧家全家人都生活在一起,這種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現(xiàn)在就只差顧辰風了,只要顧辰風能夠好起來,那一切都能完美了。
顧辰風這些天除了消瘦之外,整個人也變得越發(fā)的嗜睡了。
在外面游玩的時候,他基本是白天陪我玩一天,傍晚回去,吃完飯后,他倒床就睡著了,有時候坐車,在車上也能睡著。
當然,這也不乏春天本就困乏的原因。
我和顧辰風一起去浴室里洗了個澡,躺到床上的時候,顧辰風不停的摩挲著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低聲問我:“筱雨,他還有多少天才能出來?”
他問得有些急,就好像他堅持的活到現(xiàn)在就是為了看到這個孩子降生,而孩子一降生,他就能安心的離去一樣。
我抿了抿唇,握緊他的手,低聲道:“孩子已經(jīng)三個多月了,再過六多個月,他就能出來了,到時候你一定得陪在我和孩子的身邊,親眼看著剛生下來的他。”
顧辰風重重的點了點頭,語氣堅定的道:“嗯,我一定會的守在你們的身邊的。”
我笑了笑:“這可是你說的,別再食言了。”
顧辰風沉默了一會,然后點了點頭,良久,他低聲道:“筱雨,有點困了,我先睡會。”
“好。”我點了點頭,摩挲著他的俊臉,低聲道,“你睡吧,我就在你身旁。”
顧辰風沒一會就睡著了,待他睡著后,我動作輕緩的起身,然后走到衣柜前換了一身居家服,這才拉開門走了出去。
去蕭云岑的房間找了一遍,沒看到人,正疑惑著他去了哪里,書房里忽然傳來一陣對話聲。
是蕭云岑和顧辰宇的聲音,聲音壓得有點低。但是我還是聽清楚了,他們是在談論顧辰風的病情。
抿了抿唇,我緩緩的走了過去,直接擰開了門。
見我進來,蕭云岑很明顯的愣了一下,臉上劃過一抹驚訝和閃過。
顧辰宇靜靜的盯著我,臉上的神色有幾分復雜。
看來,他們還不知道我已經(jīng)知曉了顧辰風身體的實際情況。
我嘆了口氣,低聲道:“你們不用瞞著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蕭云岑愣了一下,打著哈哈笑道:“什么呀,我們沒瞞著你啊,你知道了什么啊?”
顧辰宇原本是靠在書桌上的,這會他微微站直身子,走到沙發(fā)上坐下,盯著蕭云岑淡淡的道:“你別瞞著她了,看樣子,她是知道了我大哥的實際身體狀況。”
蕭云岑臉色一變,驚訝的瞪著我:“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偷聽到你跟顧辰風的談話了。”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蕭云岑頓時瞪大了眼眸,沖著我憤憤的道:“你……你居然還偷聽我們的談話。”
我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為什么每次跟他談事情,他咋總是會偏題呢。
我淡淡的道:“蕭云岑,你真是不夠朋友,居然一直瞞著我,而且還買通了那醫(yī)生,讓那醫(yī)生也跟著你欺……”
“不關我的事,是總裁要求我瞞著你的。”蕭云岑頓時開口,急急的為自己辯解,“他說怕你知道后會擔心,所以讓我先別告訴你。”
“那以后呢,那你們難道就沒想過我總有一天會知道的么?”我微微有些生氣的道,雖然這些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而且我也知道了真相,可是他們真的隱瞞得我好苦,那段時間,我真的沒日沒夜的擔驚受怕。
蕭云岑看了我一眼,慌忙解釋道:“總裁說他一定會努力的讓自己好起來,所以他說,這件事沒有必要讓你知道。”
我微微垂眸,心里劃過一抹心疼,原來顧辰風是真的努力過讓自己活下來,只是如今他真的已經(jīng)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所以身上總是帶著一抹憂傷和無奈的影子。
暗暗收緊身側(cè)的手,我盯著蕭云岑沉聲道:“顧辰風說他體內(nèi)的毒素已經(jīng)全都匯集到了心臟處,楚明修也說,只要他換顆心臟就能夠保命,其他受損的器官可以慢慢治療恢復。”
蕭云岑點了點頭,低聲道:“嗯,這個我知道,總裁的主治醫(yī)生跟我聊過。只是,手術的風險不小,最讓人頭疼的是心臟源,必須得找一顆跟總裁相匹配的心臟源才行。”
聽蕭云岑這么一說,我的心頓時一沉。
果然,蕭云岑對這心臟源的事情也是束手無策。
我抿了抿唇,緊繃著聲音問:“那相匹配的心臟真的很難尋找么?”
“那當然,每年捐獻心臟的人都是少之又少,更何況還要相匹配的。都沒有半點血緣關系,要是真能找到相匹配的心臟,那還真是一大奇跡。”蕭云岑滿臉愁容的道。
我黯然的垂下眸,半響,換想到了什么,我緊繃著聲音問:“那我腹中的孩子呢,你說……我能不能用我腹中的孩子去救顧辰風?”
“你瘋了?”蕭云岑聽罷,頓時低吼了一聲,“筱雨,我勸你還是別生出這樣的念頭,不然總裁一輩子都不會開心了,身為一個男人,誰會愿意用自己孩子的命來救自己?”
我也知道我的想法有些極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也真的好怕顧辰風會離開。
只是在我和蕭云岑聊這個話題的時候,我們誰也沒有看見顧辰宇臉上那異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