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了沉眸,開了走廊上的燈,快步朝著書房跑去。
只是推開書房的門,印入眼簾的是空蕩蕩的一片,完全沒有半個人影。我又在其他幾個空房間里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他的身影。
心開始顫抖起來,我最怕的就是他將自己藏起來,然后任由自己自生自滅。
我渾身顫抖的朝著樓下跑,心里乞求著能在樓下找到他。
可令人失望的是,我在客廳廚房以及洗手間都仔仔細細的找過,依舊沒有找到他。
我呆呆的站在客廳的中央,緊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顧辰風會出去么?可沒有理由啊,這么晚了,他又能去哪里?
而且如果真的是身體里的毒.癮發作了,他也無法開車啊。
我緊緊的握著雙手,心里躍過無數種可能性,越想心里越是害怕。
我抱緊身子,茫然的環視著碩大的別墅,心里多希望能夠看到他的身影。
可是沒有,他就好似消失不見了一般,任我怎么也找不到,心里只剩下恐懼和茫然。
視線躍過樓梯的那一瞬間,我渾身一震。
對了,還有一個地方我沒有去找。
想到這里,我慌忙朝著樓梯口跑去。
忍著腹部的陣陣不適,我快步的往樓上沖。
拉開天臺門的那一瞬間,一陣冰涼的夜風頓時襲來,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于是外面路燈的光顧,天臺上的光線不是很暗,我抬眸,入目的是遠處的霓虹燈,那大片的霓虹燈就好像是繁華喧鬧的代表。
我收回視線,仔細的在天臺上搜索了一遍,可是依然沒有看到顧辰風的身影。
我的身子不禁搖晃了兩下,心中盡是著急和恐懼。
如果連天臺上都沒有,那他會去哪里?
夜風冷,心里更冷,我的身子不停的抖。
我緩緩的蹲下身子,靠在門口茫然的盯著漆黑的夜幕,一顆心擰成了一團。
顧辰風,你到底在哪里?找不到你的那種感覺,真的好無助,好可怕。
正在我無助的抱著自己的身子時,一陣輕微的呻.吟忽然和著夜風隱隱傳來。
我渾身一震,再一次慶幸我的聽力好。
我慌忙站起身朝著天臺中央走去。
天臺上有花壇,有秋千,還兩張長椅和一個小型的游泳池,一切的景物都是一覽無余。
若是顧辰風真的藏在這天臺上的話,那么就只有那長椅能夠成為他的藏身之所,因為那長椅是背對著我的,假如他躺在上面,我確實完全看不到他。
想到這里,我快步朝著那長椅走去。
下一刻我渾身一震,顧辰風果然蜷縮在其中一張長椅上。
心狠狠的擰了一下,我急忙蹲下身,抱著渾身劇烈顫抖的顧辰風焦急的哭道:“顧辰風,你怎么了?”
顧辰風沒說話,只是蜷縮著身子不停的抖,而且他的眼睛是閉起來的。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滿是汗漬,看來他在這里煎熬了很長的時間。
這一次,那毒癮終究還是徹底的發作了。
我坐到椅子上,抱起他的上半身,讓他枕在我的腿上。
看著他痛苦的模樣,我心里一陣著急和心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讓他緩解。此時此刻,我真希望這樣的痛苦能夠轉移到我的身上。
“顧辰風……”我哭著喊他,“你一定要堅持住,明天,明天我們一定去戒毒所,一定要把這可惡的毒癮戒掉,你聽見了沒有?”
顧辰風沒應我的話,只是不停的抖,好似很冷一般,可是他的額頭上卻又出了很多汗。
我一遍又一遍的擦著他額上的汗漬,哭著道:“顧辰風,想想我和點點,想想我們未出世的孩子,你一定一定要堅持住,我們都不能失去你知不知道?”
顧辰風還是沒應我的話,他的唇瓣不停的蠕動著,除了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呻.吟之外,又好似在說些什么。
我微微垂首,將耳朵貼在他的唇上,只聽他用一種極其微小的聲音喊著我的名字,不停的低喃“我不會離開你和孩子,我不會,我不會的,不會的……”。
我的鼻頭頓時一陣酸澀,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我抱緊他,緊緊的抓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間相交,十指緊扣。
我哽咽著聲音哭道:“顧辰風,你到底為什么不愿意去戒毒,你告訴我好不好,為什么你這么怕去戒毒,你到底在忌憚著什么,又在隱瞞著我什么?”
此刻我已經完全不相信他們所說的‘這毒.品只是普通毒.品,只要戒掉了毒癮就好了’的話了。我不是傻子,這種種跡象都表明這毒.品根本就不簡單。
宋子楚也染上過毒癮,而且染上的毒癮還要比他深,可是他的毒癮發作時的情況跟宋子楚的完全不一樣,他的情況明顯要嚴重很多。
每次這毒癮一發作都會要去他半條命,這樣下去,他又能挨到幾時?
心揪成了一團,我沖著他難過的低吼:“顧辰風,不管怎么樣,你明天都要跟我去戒毒。”
我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似乎唯有去戒毒所,我才能知曉他心中真正忌憚的是什么?
直到后來我才知道,原來他遲遲不肯去戒毒并不是因為心中忌憚什么,而是他心里知道,戒毒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我不停的擦著他額上的汗,不停的喊他的名字,不知道這疼痛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的坐起身,我以為他好了,卻不想他猛地推開我,沖著我森冷的低呼:“你走開,你不是莫筱雨,滾,滾開……”
我的心不停的顫抖,伸手去拉他的手,焦急的道:“顧辰風,我是筱雨,你看清楚,我真的是莫筱雨。”
“不……不是,幻覺,你是幻覺……”顧辰風冷冷的甩開我的手,忽然捂著自己的雙耳猛地朝著那邊的游泳池跑去。
我心中大駭,他現在神志不清,而且現在又是冬季,水冰冷刺骨,他要是跳下去,很有可能會出事。
“滾開,你們都滾開……不要碰我,滾開……”他一邊朝著游泳池那邊跑,一邊冷戾的低吼。
我嚇得渾身顫抖,焦急的大喊:“顧辰風,不要……快停下……”
只是我話音剛落,只聽‘噗通’一聲,顧辰風真的跳進了游泳池。
我急得渾身發冷,沖到岸邊,想也沒想的往里面跳,想要將他拉起來。
我這一刻甚至都沒有思考自己在碰到那冰冷的池水時,腳會不會抽筋,也沒有思想自己到底拖不拖得動顧辰風那高大的身子,更甚至忘記了自己此刻還懷著孩子。
然而當我正準備往下跳的時候,有人忽然從身后拉住了我,那人緊接著一個用力,我瞬間被拉離了游泳池的岸邊。
我慌忙轉身,只見顧辰宇蹙眉盯著我:“大嫂,你在做什么,發生了什么事?”
“辰宇……”我急忙拽住他的手臂,指著游泳池哭著道,“快救顧辰風,他跳下去了,你快去救他啊。”
此刻顧辰風已經完全沉進到游泳池底,沒有再起來過。
聽著我焦急的求救聲,顧辰宇狠狠的蹙了蹙眉,朝著池底看了一眼,緊繃著聲音問:“大哥這是在干什么?這池水也不深,應當也不需要人救,大嫂你為什么……”
“不……不……辰宇,你快去救他,他的身體狀況出了問題,你再不下去救他,他真的會有生命危險。”我顫抖著聲音說著,急得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顧辰宇似乎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慌忙轉身跳下了水里。
沒一會,他便將顧辰風從游泳池里給撈了出來。
此刻顧辰風已經完全暈了過去。顧辰宇來不及問其他的問題,慌忙按壓著顧辰風的胸口,直到他吐出了幾口池水,這才作罷。
只是顧辰風依舊在昏迷,并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一陣冷風吹來,我不禁打了個冷顫,這才發覺自己渾身已經濕透,背脊上全都是汗。
倘若我剛剛沒有找到這天臺上來,顧辰風是不是就會沉在游泳池里淹死了。
倘若不是顧辰宇正巧上來了,我跳下那游泳池又會是什么后果?
我緊緊的握住顧辰風冰冷的手,一顆心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緊緊的扼住,緊得我喘不過去來。
剛剛我真的是快要急瘋了,什么都思考不了,只知道我這輩子都不能失去他。
顧辰宇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一手微微扯了扯那濕淋淋的睡袍領口,急聲問:“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哥到底怎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沖他道:“這里冷,而且你們渾身都濕透了,還是回房再說吧。”
顧辰宇緊擰著眉頭朝著顧辰風看了一眼,半響,點了點頭。
因為擔心吵到家里人,惹得他們擔心,所以我們回房時,動作都很輕。
顧辰宇幫我將顧辰風弄到了浴室,他盯著我沉聲道:“你先給我大哥泡個澡,他的身上都是冰的。”
我點了點頭,道:“你也趕緊回房沖個熱水澡,千萬別感冒了。”
“嗯。”顧辰宇淡淡的應了一聲,半響,又道,“我待會再過來問我大哥的具體情況。”
我沉默了兩秒,道:“好。”
關于顧辰風的身體狀況,知情的人都不愿意跟我說實話,現在就看顧辰宇了,他之前販.毒,而且跟趙君涵也是一伙的,他或許熟悉這款新型毒.品也說不定。
我放好熱水,然后將顧辰風濕透的衣衫褪下,這才費力的將他抬進了浴缸。
他雙眸緊闔,唇瓣蒼白,看著如若不堪。
我輕撫著他的眉眼和口鼻,指尖慢慢的下滑,落在他胸膛的傷口處輕輕摩挲。
顧辰風,這樣嚴重的槍傷你都熬過來了,難道這毒癮你就熬不過來么?
我抱著他的脖頸,在他耳邊哽咽道:“顧辰風,我和孩子們都不能失去你,你一定要好起來。”
不知泡了多久,感覺顧辰風的身子已經慢慢的熱了起來,我便放了水,擦干他的身子,然后給他換上了干凈的睡袍。
剛做完這一切,同樣換了一身干凈睡袍的顧辰宇過來了。
他幫我將顧辰風弄到床上躺好后,沖我沉聲問:“我大哥到底怎么了?”
我給顧辰風掖好被子,沖他沉聲道:“趙君涵給顧辰風的身體注射了毒.品。”
顧辰宇瞬間蹙眉:“什么?注射了毒.品?”
“嗯。”我盯著他沉聲道,“說是他們新研發出來的一種毒.品。”
我話音剛落,顧辰宇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