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去跟那個人好好的談談,或許還有用,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最愛顧辰宇的人其實是她。
正想著,顧辰風忽然開口,緊繃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沉冷:“如果實在不行,那么我就去將證據交給警局,畢竟……我給過他機會的,是他自己不要這個機會,是他自己不給自己留活路。”
“就是啊,他做了這么多壞事,我們也沒必要對他手下留情。”蕭云岑頓時憤憤的接話道,“你看我們,為他著想了又怎么樣?他不僅沒有半點感激之情,還依舊要置我們于死地呢,他就是一個瘋子,冷血無情的瘋子,小時候,看他那悶聲悶氣的樣子,我就知道他心眼壞,沒想到長大了還真是壞透了,連自己父親和兄弟姐妹都害。”
我抿了抿唇,低聲道:“其實,他本性也不壞的,只是被他母親的偏激思想給影響了,可以說,他這一生都活在他母親用仇恨編制的一個牢籠里,他從不曾為自己活過。”
“哎,我說筱雨,你咋開始為顧辰宇那小子說話了,別忘了你男人還在你身旁坐著呢,他將你男人和你公公害得有多慘,你難道都忘了嗎?”我剛說完,蕭云岑頓時沖著我憤憤的低吼,好似一瞬間將怒氣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一樣,那手里的瓜子都恨不得朝著我扔來。
“蕭云岑!”顧辰風咻的朝著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微微瞇起的眼眸里透著一絲警告。
蕭云岑氣得不行,將懷里的抱枕往沙發上一扔,悶悶的道:“你就喜歡護著她,她都為顧辰宇那個混賬家伙說話了,你還這樣護著她,我都不好說你什么了。”
“既然知道不好說我什么,那就別說了。”顧辰風淡淡的哼了一聲。
蕭云岑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正在強行的將那一腔怒火給壓下去,半響,他沉沉的吐了一口氣,悶聲道:“行行行……我不說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反正不關我的事。”說著,他繼續嗑瓜子,只是那瓜子好似跟他有仇似的,瓜子殼都全被他咬成了碎渣渣。”
我抿了抿唇,握緊顧辰風的手,沖他低聲道:“其實關于他的很多事情,你們都不知道。”
“是,你知道,你了解他。他不過囚禁了你幾天,你就那么了解他了?”蕭云岑頓時悶聲道,聲音里還含著一抹諷刺。
顧辰風頓時蹙了蹙眉,沖蕭云岑低喝道:“你少說兩句。”
蕭云岑撇了撇嘴,不做聲。
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眾所周知,顧辰宇不缺錢,可是他為什么要做這個違法交易,你們又清楚嗎?”
“野心大唄,想弄錢來整垮顧氏唄,說不定那什么環宇集團就是他用贓款建起來的。”蕭云岑悶悶的哼道。
我搖了搖頭,看了顧辰風一眼,低聲說:“不,環宇集團的資金是干凈的,是陸式財閥的千金陸環環出資給顧辰宇建立的,而顧辰宇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參與了販.毒的交易,而他之所以將自己逼上這條絕路,全都是因為他的母親。”
“哈哈,筱雨,你這話就搞笑了,你為了給顧辰宇開脫,也不用將這所有的罪名都安在他母親的身上吧。”蕭云岑頓時諷刺的笑了一聲。
顧辰風一個刀眼頓時飛過去,他瞬間不敢支聲了。
我微微嘆了口氣,低聲道:“其實我也不是要為他開脫,只是我想讓你們更加的看清他。”說著,我看向顧辰風。
顧辰風揉了揉我的臉,笑道:“繼續說,別理他,他就是喜歡這樣瞎嚷嚷。”
“總裁,你重色輕友。”顧辰風話音一落,蕭云岑頓時悶悶的哼了一句,滿臉的委屈和不悅。
顧辰風摟著我往沙發背上靠了靠,一條腿悠閑的疊在另一條腿上,沖他漫不經心的笑道:“連自己的老婆都不維護,我還算是個男人么,嗯?”
蕭云岑撇了撇嘴,不說話,但是看著我和顧辰風的那眼神里滿是嫌棄。
我抿了抿唇,繼續剛剛的話題:“顧辰宇之所以會走上販.毒的那條路,都是為了籌錢為他母親治病。”
“他母親有病?”蕭云岑頓時驚訝的問。
我搖了搖頭,還不待我開口說什么,蕭云岑又道:“你剛剛說他販.毒是為了給他母親治病,現在又搖頭說他母親沒病,筱雨,你到底是鬧哪樣,這話都說得前言不搭后語了。”
我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你不要打斷我的話,聽我說完行不行。”
真的,我說到現在,他都打斷我好幾回了。
顧辰風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從現在開始,你給我閉緊嘴吧,不許再說話了。”
“總裁……”
“嗯?”顧辰風一個刀眼又飛過去,他這才垂著頭悶悶的嗑瓜子。
我看了他一眼,繼續道:“顧辰宇的母親這些年一直都在裝瘸裝病,其實就是為了刺激顧辰宇,讓顧辰宇心中的仇恨更加深沉,顧辰宇之所以這么恨顧家,也正是她母親強行灌輸的那些仇恨思想。”
“這么說,連顧辰宇也不知道他母親是裝病?”顧辰風沉聲問。
我點了點頭。
蕭云岑又問:“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我被囚禁在那里的時候,我無意中發現他母親是在裝瘸,繼而才知曉,原來他母親在顧辰宇的面前不僅僅只是裝瘸,而且還在裝病,他母親為的就是要加深他心里的仇恨,可是他母親在裝病的時候,卻不知道他為了籌錢給她治病,已經走上了那樣的一條絕路。”我沉聲說完,顧辰風和蕭云岑都沒有說話。
頓了半響,我繼續開口,聲音里含著一抹悲哀:“現在即便他母親知道顧辰宇為了籌錢給她治病而走上那樣一條路,可是她依舊沒有反悔之意,然而不停的要求顧辰宇不要放棄報仇。”
“臥槽,這母親也太狠了吧。”蕭云岑頓時無語的吐槽了一句。
我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所以我說,他的本性其實并不壞的,傷害顧家也其實都是被他母親逼的。”
“可他完全可以不聽他母親的呀,既然已經知道他母親故意裝病,他完全可以違逆他母親的意思啊,干嘛還要幫著他母親這樣害咱們。”
我重重的嘆了口氣,道:“那天我也是這樣勸他的,可是他給我說了一句話,他說那是他母親啊,是與他相依為伴了這么多年的母親,一句話道盡了他心里所有的無奈與蒼涼。”說完,我看向蕭云岑,沉聲道,“其實我們可以看出來,他已經走上了極端,已經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執著的完成他母親的意愿,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無所謂。”
“這又是何必呢,真想不通。”蕭云岑悶悶的道。
顧辰風摟著我,良久沒有說話,我側眸看了他一眼,只見他低垂著頭,側臉的神色有幾分凝重。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顧辰風低聲道:“在我被囚禁在他那里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有傷害過我,而且他母親為難我,差點將我摔倒的時候,也是他及時救了我,他說,他從來都沒有想要傷害我和我腹中的孩子,即便他知曉我知道那證據真正藏匿的地點,他也沒有用我腹中的孩子來逼迫我,威脅我。”
顧辰風抬眸看向我,沖我笑道:“你跟我們說這些,其實是想讓我們再給他一次機會對吧。”
“嗯。”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沉聲道,“我們都知道,販.毒是大罪,一旦那些證據到警局,他一定是死刑,可是他所做的那些事,到底都不是他自己的意愿,他不該為他母親的一己私欲,而承受這樣悲哀的結果。”
“可是如果不解決他,他還會來害我們,而且現在伯父還在監獄里,我們得盡快救伯父出來啊。”蕭云岑急聲道。
我抿了抿唇,一瞬不瞬的盯著顧辰風,低聲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可以一試,如果這樣還不行的話,那我至少也算是為他而努力過,也算是報答他那幾天維護我的恩情。”
顧辰風沉默了幾秒,盯著我沉聲道:“好,那就再給他一次機會,我也不想看到他落得那樣悲涼的結果。”
“辰風說得對,大家到底還是一家人,那樣的結果誰也不愿意看到。”顧辰風話音剛落,沈蕓的聲音頓時從廚房那邊傳來。
我下意識的抬眸看去,只見沈蕓端著一大碗湯,正朝著這邊走來,后面跟著端菜的顧辰曦和點點。
沈蕓將湯碗放在桌上,看向我和顧辰風,嘆氣道:“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沒想到辰宇這孩子這些年過得這么苦,有時候我也很不理解趙青到底是怎么想的,同是做母親的人,她怎么可以這樣逼自己的兒子,她這樣等于毀了她兒子的一生。”
“或許她是一位比較自私的母親吧,自私得永遠只想著自己的仇恨,看不見陪伴在她身邊的人。”我低聲應了一句。
顧辰曦坐在餐桌前,用手撐著下巴,低喃道:“二哥好可憐啊……”
“哎,行了行了,給他一次機會好了,我們趕緊吃飯,吃完飯,該辦事的去辦事,該休息的去休息,就這樣。”蕭云岑頓時說了一句,站起身朝著餐桌這邊走。
沈蕓望著他直搖頭,好似已經對他無語了一般。
顧辰曦瞅著母親那無語的反應,只得垂頭默默的撇嘴,末了還不忘狠狠的瞪蕭云岑一眼。
吃完飯后,顧辰風的神色有些疲倦,直接回房休息去了,而他突然變差的體質讓我的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最后我只得安慰自己,是毒.品的話,對身體多多少少還是有影響的,只希望這個影響千萬不要危害到他的性命。
顧辰風睡下之后,我找來紙筆寫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