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風(fēng)反握住我的手,摸著我的頭低聲道:“別擔(dān)心,不是點點。”
聽到顧辰風(fēng)的回答,我瞬間松了一口氣,渾身的力氣也像是被抽走了一般,整個身子軟軟的朝著地上跌去。
顧辰風(fēng)慌忙抱住我,我靠在他的懷里,輕輕喘息。
剛剛那一刻,我的心里實在是太害怕了,要用渾身的力氣才能抵抗住那深濃的恐懼。
直到聽到出車禍的小孩不是點點時,心中那深濃的恐懼才慢慢散去,整個身子也無力再支撐下去。
我只覺得很累很累,我都不敢想象,若是點點真的出了事,我又該怎么辦?
顧辰風(fēng)一手摟著我的腰,緊緊的抱著我,另一只手輕撫著我的長發(fā),低聲說:“別擔(dān)心,點點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能找到她。”
我靠在他的懷里疲憊的閉上眼睛,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力氣再去責(zé)備這個男人了,我現(xiàn)在只希望我的點點能夠平平安安的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這一刻,他的懷抱雖然很溫暖很安全,我卻已無心眷戀。
半響,我推開他,淡淡的道:“我要去找點點。”
說完,我越過他往前面走。
顧辰風(fēng)慌忙拉住我的手,沉聲道:“點點是小孩,步子不大,就算是跑起來也未必有我們大人走得快,既然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可能她并沒有跑到這條馬路上,也有可能……”
他說到這里忽然停住了,只是深深的看著我。
我扯了扯唇,悲涼幽怨的看著他:“你是想說,她也有可能被人拐走了是不是?”
“莫筱雨……”顧辰風(fēng)蹙眉看著我,沉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們這么找下去沒用,你先跟我回去。”
“不,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她是我的點點,我一定要找到她。”我淡漠的說了一句,撥開他的手往前走。
顧辰風(fēng)再一次拉住我,他說:“你為什么就是不能聽一次話,你這樣找下去又有什么意義?要是她真的還在這條路上,那么以我們的行走速度,早就趕上她了。”頓了頓,她扶著我的肩,認(rèn)真的道,“聽話,我們先回去,也許點點還躲在別墅附近,也許蕭云岑已經(jīng)找到了點點呢。”
聽到后半句,我眸光一亮,心中頓時劃過一抹希冀。
蕭云岑真的已經(jīng)找到了點點么?
半響,我沖顧辰風(fēng)點了點頭:“好,回去。”
*****
再次回到那座別墅,別墅里除了傭人之外,就只有我姐,蕭云岑居然還沒回來。
我姐的視線在顧辰風(fēng)摟我肩膀的手上停留了幾秒,半響,她快步迎上來,狀似無意的將我從顧辰風(fēng)的懷里拉出來,擔(dān)憂的問:“筱雨,怎么樣?孩子找到了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撥開她的手,然后有些疲憊的坐到沙發(fā)上。
我姐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抹委屈,她又問顧辰風(fēng):“辰風(fēng),孩子找到了嗎?”
顧辰風(fēng)搖了搖頭,沒說話。
正在這時,蕭云岑從外面匆匆的走了進來,我慌忙站起身,沖過去在蕭云岑的身后瞧了瞧,可是并沒有看到我的點點。
心不斷的下沉,我抓著蕭云岑的手臂,差點都要哭了:“點點呢,我的點點呢?”
蕭云岑滿臉的愧疚和難過,他搖著頭,小聲的說:“筱雨,對不起,我……我沒找到那小丫頭……”
身子頓時不穩(wěn)的朝著后面退了兩步,顧辰風(fēng)慌忙沖過來摟住了我。
我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睛,就在剛剛,我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蕭云岑的身上,可是現(xiàn)在,就連蕭云岑也沒有找到我的點點。
我該怎么辦?過了這么半天,點點又會去哪里,遇到壞人又該怎么辦?
無數(shù)可怕的猜想在腦海中縈繞,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我抬手捂著臉,無助的哭了起來:“我該怎么辦?我要我的點點,把點點還給我……嗚……”
顧辰風(fēng)將我的頭按在他的懷里,沉聲說:“莫筱雨,別怕,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她的。”
“那你去找啊。”我悲憤的推開身前的男人,眸色通紅的盯著他,“顧辰風(fēng),那你就去找啊,把我的點點給我找回來啊,你一直這樣說空話又有什么用?要不是你強行的將點點帶離我的身邊,她現(xiàn)在又怎么會走丟?顧辰風(fēng),我恨死你了,四年了,你就不該再介入我的生活,就不該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顧辰風(fēng)沉沉的盯著我,那雙深沉的眼眸慢慢變得猩紅,身側(cè)的手也握得死緊死緊。
良久,他開口,深沉沉冷決然:“如果你的女兒出了事,我把命賠給你,這樣你滿意了吧?”
心狠狠一抽,我咬著唇怨恨的瞪著他。
滿意?怎么可能滿意?我要的只是點點,我要他的命又有什么用?
蕭云岑在一旁扯了扯我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說:“筱雨,你別這樣對總裁,其實都是我不好,總裁是讓我看著那小丫頭的,怪我沒看好,你要怪就怪我吧,別這么對總裁,他……他其實也挺可憐的,當(dāng)年……”
“你閉嘴!”一聲低喝猛地響起。
蕭云岑嚇得渾身一顫,委屈又哀怨的看著顧辰風(fēng)。
顧辰風(fēng)眸色陰狠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我的面前,冷笑著說:“反正如今在你的心里,那個醫(yī)生跟那兩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如果你女兒真出了事,我一定把命賠給你,行了吧?”
我姐慌忙拉著顧辰風(fēng)的手臂,急促的說:“辰風(fēng),你胡說些什么啊?在筱雨的心里,肯定還是你最重要的,孩子沒了可以再生嘛。再說了,她愛的人是你,又不是別的男人,那孩子也只是別的男人跟另外一個女人生的孩子,跟她半點干系都沒有,她哪里會那么在乎,我想她現(xiàn)在只是一時著急而已,并不是真的要你償命。”說完,又看向我,笑著問,“是不是啊,筱雨?”
我冷冷的盯著她和顧辰風(fēng),良久沒有說話。
顧辰風(fēng)也盯著我,唇角盡是冷笑,笑得決然。
正在這時,傭人忽然走過來,看著顧辰風(fēng)小心翼翼的道:“先生,晚飯做好了。”
顧辰風(fēng)沒理會,我姐眼波一轉(zhuǎn),看向蕭云岑說:“吃飯,蕭助理,你先去吃飯吧。”說著,她又走過來,拉著我的手,柔聲說,“筱雨,先去吃飯吧,你看你的臉色這么差,肯定是沒休息好,吃完飯然后上樓去休息一下吧。”
我淡漠的甩開她的手,冷冷的道:“要吃你們自己去吃,丟的不是你們的孩子,你們自然不急。”
我姐的臉色一瞬間又委屈起來,眼里還蓄起淚光,看著我淚眼朦朧的說:“筱雨,你別這樣,姐姐知道你的孩子不見了,你很著急,其實姐姐也很著急啊,但是姐姐更擔(dān)心的是你的身體,你不知道當(dāng)姐姐看到你還活著的時候有多開心,所以你千萬不能再出什么事啊,聽姐姐的話,走,去吃飯。”
她說著,又來拉我,我淡漠的甩開她的手,冷冷的低吼:“我說過,要吃你們自己去吃。”說完,我朝著大門外走去。
我姐慌忙擋在我的面前,看著我淚眼婆娑的說:“筱雨,姐知道你著急,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把氣都撒在姐姐的身上,孩子走丟了也不是姐姐想看到的,姐姐只是擔(dān)心你而已,為什么你對姐姐的態(tài)度跟以前差了這么多,是不是姐姐哪里做得不對,你跟姐姐說……”
“夠了!”我忍無可忍的大吼了一聲,沖著她煩躁的低吼,“你不要再裝了行嗎?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惡心,讓我覺得陌生。”
我姐的臉色咻的變白了幾分,她抓緊我的手臂,哭著說:“筱雨,你對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姐姐哪里裝了?姐姐真的只是一心為你好,求求你不要這么說姐姐好么?”
點點的丟失本就讓我心急如焚、心煩意燥,我姐又一個勁的在這里做戲。
一股煩躁和憤怒直沖胸腔,我不記后果的甩開我姐的手,將我姐狠狠一推,嘶聲大吼:“你還有完沒完?從今以后,你不是我姐,我沒有你這樣虛偽的姐姐。”
此刻我真的是氣糊涂了才會推我姐,若是換成以前,我絕對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推她,倒不是顧忌著曾經(jīng)的姐妹情,而是我知道,我姐之所以在這一個勁的做戲,就是為了激怒我做出極端的舉動,就像現(xiàn)在這樣,她很成功的激怒我推倒她,在顧辰風(fēng)的眼里,我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惡毒女人,而我姐則能輕易的得到顧辰風(fēng)的憐惜和維護。
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我姐的這些小伎倆我又怎么可能會不明白?
只是我現(xiàn)在真的已經(jīng)無力去忍了,我看到她那張?zhí)搨蔚哪槪揖透杏X煩躁,感覺悲哀。
點點的走丟讓我?guī)捉罎ⅲ沧屛以僖差櫜坏萌魏蔚臇|西。
就算此刻顧辰風(fēng)為了我姐而斥責(zé)我咒罵我,我也無所謂了,我只要我的點點。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姐被我那么狠狠一推,意料之中的倒在了地上。
她也并沒有立即的爬起來,而是蜷縮著,手捂在胸口處,一臉的痛苦。
就算我知道我姐有心臟衰竭這個病,我也無法確定她的痛苦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
因為她在我面前裝得太多了,已經(jīng)讓我看不到絲毫的真實了。
我看到顧辰風(fēng)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他慌忙將我姐抱了起來,然后沉冷的看了我一眼。
呵,果然是這樣,這就是我姐想要的效果吧。
然而顧辰風(fēng)在抱著我姐上樓的那一刻,跟蕭云岑說了一句話:“不要讓她離開。”說完,他抱著我姐快步?jīng)_上了樓。
我沉沉的盯著他的背影,眸中盡是怨恨。
半響,我轉(zhuǎn)身就往外面走,蕭云岑慌忙拉住我:“筱雨,總裁不讓你離開,你先在這里等等,他很快就下來了。”
“放開!”我盯著他抓在我手臂上的手冷冷的低吼。
蕭云岑委屈的盯著我,手卻是死抓著不放。
我正欲強行的撥開他的手,一陣手機鈴聲忽然從口袋中傳出。
我蹙了蹙眉,這個時候還有誰會給我打電話,難道是楚明修?
雖然心里煩躁又著急,但是楚明修的電話我卻是不能不接,不然那個男人會擔(dān)心。
想到這里,我慌忙將手機掏了出來。
然而當(dāng)我看到手機屏幕上的那個陌生號碼時,我整個人愣住了,這又是誰?
我凝著眉頭接通了電話:“請問是哪位?”
“媽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