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風翻了個身,沒理我。
我抿了抿唇,又喊了他一聲:“顧辰風……”
這一次,我的聲音里隱隱帶了點討好的意味。可他還是沒有理我。
瞪了他半響,我咬了咬牙,裹著被子小心翼翼的起身下床。
因為怕有血流出來,所以我走得很慢。
好不容易挪到沙發前,那個男人忽然又翻了個身,整個人面對著沙發里面,顯然是不想理我。
我郁悶的撇了撇嘴,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手臂,討好的笑道:“顧辰風,幫我個忙唄。”
顧辰風依舊沒應我的話,他靜靜的側躺在沙發里面,拿他那堅硬的背對著我。
我看到他結實的肩背上有幾道曖昧的紅痕,是我剛剛情不自禁抓出來的。
有些羞澀的垂了垂眸,我低聲笑道:“顧辰風,你看……我直接被你帶過來,連衣服都沒得穿,所以……你是不是……”
顧辰風忽然淡漠的抽回手,語氣涼涼的道:“想要我出去幫你買套衣服就直說,少在這里拐彎抹角。”
我怔了一下,半響,盯著他的背影詫詫的笑道:“衣服是要買,但是你回來的時候,順便幫我帶包姨媽巾唄。”
“莫筱雨!”顧辰風驟然坐起了身,一臉怨恨的盯著我。
我愣愣的盯著他這副怨恨的表情,心里還真是稀奇了,這男人今晚可真是奇怪了,那俊逸的臉上除了陰沉、邪魅和淡笑,居然還有幽怨這種表情。
我小心翼翼的瞅著他,說:“沒姨媽巾不行的,你現在就出去唄,反正是要幫我買衣服的,那順便就帶一包回來唄,反正就是順便。”
顧辰風陰陰的瞪著我,連語氣都是涼颼颼的:“現在已經晚上了,你用不著穿衣服,明天一早出去給你買,我現在要睡覺了,別吵。”
他說完,再次躺下。
我狠狠的瞪著他,心中有些氣憤,他明知道女人來那玩意是不能沒有姨媽巾的。
我又扯了扯他的手臂,帶了點哀求的口氣說:“顧辰風,衣服可以明早買,可是姨媽巾不行啊,你就去幫我買一包唄。”
“你不是說姨媽巾只是順帶的嗎?既然衣服都能明天買,那姨媽巾怎么就不能明天買了?”顧辰風盯著我,漫不經心的笑了一下。
我輕吁了一口氣,他總算是笑了一下,雖然笑得很假,但是終究還是比陰沉沉的樣子要好一點。
我盯著他輕笑的臉,詫詫的笑道:“你應該知道的,現在姨媽巾對我比較重要。”
“我不知道。”顧辰風漫不經心的哼了一句。
我恨恨的咬牙,一看這個男人的表情,就知道這個男人又在借故消遣我了。
壓下心中的怒意,我沖他討好的笑道:“顧辰風,就當我說錯了,你去幫我買包姨媽巾,順便再給我帶套衣服唄,求你了。”
顧辰風像是沒聽見我這句話一般,理都沒理我,他只是伸長手臂摸到茶幾上的煙盒,然后抽出一根來,我見狀,殷勤的將茶幾上的打火機給他奉上。
他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接過打火機將那根煙點燃,然后他一手枕著后腦勺,另一只手夾著剛燃起的香煙,唇間緩緩的吐出了一個煙圈,那副樣子看起來慵懶又邪魅。
見他半天都沒理我,只顧愜意的抽煙。
我火氣又上來了,盯著他沉聲問:“你到底幫不幫我買?”
顧辰風吸了一口煙,在煙圈吐出的那一瞬間,他絕情絕義的吐了兩個字:“不幫。”
“你……”我恨恨的瞪著他,氣得咬牙切齒,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他什么。
畢竟我現在是在求他,他不幫我,我還真是無話可說,只是看著他這副對人愛理不理的模樣,我心中硬是有一團怒火沒處發泄。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裹著被子往床邊走去。
求人不如求己,如此看來,我只好自己想辦法出去買了。
我撿起落在床邊上的內褲,然后又裹著被子往浴室走去。
在往浴室走的過程中,我總感覺有一雙視線盯在我的身上,可等我回過頭看去時,那個男人依舊躺在沙發上抽煙,那視線卻是盯著天花板的。
我再次瞪了他一眼,然后快步走進了浴室。
將門鎖上,我先上了個廁所,可奇怪的是,用紙巾擦的時候,那紙巾上并沒有什么血跡。
我疑惑的蹙了蹙眉,這是怎么回事,以前來大姨媽的時候,剛開始血跡雖然不是很多,但還是有一點的呀。
雖然沒什么血跡,但是我還是不放心的在內褲上墊了幾層紙。
末了,我撿起那個男人脫在一旁的襯衣和長褲。
我先在身上比劃了一下,還真是大。
不過,此刻除了那個男人的衣服,我也別無選擇。
我套上長褲,然后將皮帶縮到了最后一格,可還是大了好多。
還有那褲腳,長了可不止一點點,我挽了好幾層才露出腳趾頭。
然后我又套上那個男人的襯衣,他的衣服很干凈,纖白纖白的,布料很柔軟。
好在這襯衣很大,而且也不透,即便我沒穿內衣,也看不出來。
我同樣將袖子挽了好幾層,才露出雙手,然后我又將襯衣的衣擺全都扎進了褲腰里,最后還把胸口的那個位置扯了扯,這樣一來,就更加看不出我沒穿內衣了。
我在鏡子前照了照,真心覺得這套衣服大得出奇,也將我的身形顯得越發的嬌小。怎么那個男人穿這套衣服的時候,就一點也不覺得大呢。難道這就是男人跟女人在骨骼上的區別?
左邊的褲兜里有些沉,我伸手摸了摸,竟然摸出了一個錢夾子。
正好,也省得開口找那個男人要錢了。
拉開錢夾子,一大撮的紅票票頓時印入眼簾。
我抽了三張出來,然后將錢夾子合上,端放在洗手臺上,這才往浴室外面走。
出來的時候,那個男人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躺在沙發上,只是指間的香煙快燃盡了。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默不吭聲的往外面走。
只是剛走到門口的時候,那個男人忽然冷哼了兩個字——站住。
我的腳步頓時聽話的頓住了,只是沒有轉身。
身后漸漸傳來了腳步聲,以及顧辰風低沉又夾雜著一絲命令的嗓音:“轉過身來。”
明明不想理那個男人的,但是我的身子還是不聽使喚的轉了過去。
只是在轉過去的瞬間,我的視線頓時撞進了一雙黑沉難測的眼眸中,心猛的跳漏了一拍。
那個男人一步一步的朝著我走來,黑沉的視線緊緊的盯著我,盯得我心里發毛。
我下意識的后退,直到后背抵到堅硬的門板上。
就在我反手握著門把手準備將門拉開的時候,一只大手猛的伸過來,緊緊的按住了門板。
我的心微微的顫了顫,抬眸盯著他:“你干嘛?”
顧辰風將我從上看到下,再又從下看到上,視線最后落在我的胸口上,嗓音低啞的問:“誰讓你穿我衣服的?”
我一聽,頓時沒好氣的道:“這里又沒別的衣服,我不穿你的衣服,難道穿著睡袍出去買東西啊?再說了……”我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悶悶的道,“你又不幫我去買。”
顧辰風忽然又朝我逼近了幾分,一瞬間,我整個人相當于被他禁錮在門板和他的胸膛之間。
我蹙眉盯著他:“顧辰風,你到底要干嘛?我就借你衣服穿一下,買完東西之后,我立馬脫下來還給你,行嗎?”
顧辰風沒說話,更確切的說,他好像沒聽我說話,那雙深邃的眼眸只沉沉的盯著我。
正在我對他的這種眼神疑惑不解的時候,他忽然伸手快速的解開了我身上襯衣的第一顆扣子。
因為剛剛在床上糾纏的時候,我不小心扯落了這件襯衣的兩顆扣子,其中一顆正好是第二顆扣子。
現在顧辰風又解開了第一顆扣子,等于說,這件襯衣的前兩顆扣子都松開了,衣襟微微敞開,胸口處更是若隱若現。
我慌忙抬手捂住胸口,怒瞪著他:“顧辰風,你干嘛呀?”
顧辰風忽然邪肆的勾了勾唇,俯首覆在我的耳邊,輕咬著我的耳垂,曖昧的笑道:“你難道不知道,女人有一種致命的性感……就叫做穿男人的襯衣。”
我愣了兩秒,驟然推開他,低吼道:“什么啊?”
這么看我自己,衣服跟褲子都大得出奇,我整個人等于是被裝進這衣服里面了,哪里有一點性感可言。
顧辰風諱莫如深的盯著我:“要是不穿這長褲,估計會更好看。”
我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轉身去開門。
顧辰風卻死死的按著門,我回首怒瞪著他:“你到底要干嘛啊,不幫我買那也別攔著我去買啊,沒那東西,我晚上覺都沒法睡。”
畢竟這里是酒店,又不是自己的家,萬一在那潔白的床褥上弄了點血,那總歸是不好的。
顧辰風盯著我盛怒的臉,淡淡的道:“衣服脫下來。”
我蹙眉:“都說了,等我買完了東西再……”
“脫下來,我幫你買。”顧辰風忽然又添了一句。
我一瞬間愣住了,半響,盯著他面無表情的臉,笑嘻嘻的問:“你真的愿意幫我買?”
顧辰風二話不說,伸手就來解襯衣扣子。
我慌忙躲開,詫詫的笑道:“我自己來,我自己脫。”
說完,我快步往浴室走去,顧辰風忽然一把將我拉回去,淡淡的道:“就在這里脫。”
“你……”
我剛想說什么,顧辰風的眸光忽然危險的瞇了瞇。
我心底顫了顫,頓時將喉中的話給咽了下去,然后背過身乖乖的將身上的衣服和褲子都脫了下來,緊接著我飛快的跑到了床上,拿被褥蓋著身子。
顧辰風輕笑了一聲,撿起地上的衣服就那樣當著我的面換起來。
我羞澀的別過臉去,臉頰有些發燙。
他穿好衣服之后摸了摸口袋,半響,摸出了三張紅票票出來,盯著我漫不經心的笑道:“你確定三張夠嗎?”
“夠的。”我堅定的點了點頭。
顧辰風冷哼了一聲:“記住,你現在是顧氏首席服裝設計師宋夏,不是圍著材米油鹽轉的莫筱雨。”
他說完,又折回浴室,應該是去拿錢夾子去了。
直到他離開了,我都還在琢磨他剛剛的那句話,他是在告誡我不要那么省么?
顧辰風離開沒多久,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顧辰風的手機,就在床頭柜上。
我下意識的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眉頭輕微的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