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露出了本來的真面目了嗎?
暮茜眼里劃過一絲譏諷,嘴上卻恭恭敬敬地道:“我明白。”
似乎沒料到暮茜居然這么識相,暮于佳愣了一愣,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見暮茜一副低眉順眼樣子,她忽然笑了。
“很好,你既然懂我說意思,那事情就簡單的多了。”
說罷,她提步走到暮茜的跟前,眼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惡意,“以后在爸面前,我們還是保持著親密的姐妹關系,但是在私底下,我不許你叫我姐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
暮茜低下頭,斂去了眼里的暗色。
這個暮于佳當面一套背后一套,還真是囂張呢。
“還有,以后家里有什么好東西,都是我的,你不能跟我爭。”
反正暮家的一切將來可都是她的,這個多出來的妹妹一分錢也別想帶走。
“我能夠住這么好的房子,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我不會跟姐姐爭什么的。”
暮茜繼續扮演小白兔的角色,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怯懦神色。
“你最好說到做到。”
冷哼一聲,暮于佳轉身回了房間,啪的一聲將暮茜關在了門外。
站在原地的暮茜微微低垂著眼,纖長的眼睫遮住了她的眼瞼,在她的眼底留下一片陰影。
看來暮家的情況比她想象中要來的復雜呢。
這一邊,暮于佳回房間后,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自己的母親白梅,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媽,爸今天帶回來了一個私生女,看爸的樣子,似乎很喜歡這個私生女,你說我該怎么辦啊。
“什么?私生女?”
“是啊,叫暮茜,爸還說要我跟她好好相處,把她當做親妹妹一樣看待呢。”
說到這里,暮于佳忍不住嗤笑出聲:“我才是暮家的大小姐,她算是什么東西。”
電話那頭的白梅眉頭微蹙,暮茜?難道是她當年偷偷丟入河中打算淹死的那個嬰兒?
都十幾年了,她居然沒死,現在還重新回到了暮家?
想到這里,白梅精致的眉眼間瞬間閃過一道陰毒的神色。
晚上吃飯的時候,暮國強笑呵呵地把剛逛完街回來的白梅介紹給了暮茜認識,“茜茜,這是你的繼母,白梅。”
暮茜淺笑著看過去,發現白梅保養的很好,看上去很年輕,容貌姣好,皮膚雪白,氣質儀態都很出色。
暮于佳的的容貌跟白梅很像,但遠沒有白梅身上的那種韻味。
此時白梅笑盈盈地看著暮茜,笑容和善,“茜茜你好。”
“你好。”
要喊對方媽媽實在是喊不出口。
白梅似乎知道她心里所想,善解人意地道:“你叫我阿姨就好,往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不需要那么見外的。”
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暮于佳微笑著喊了一聲阿姨。
飯桌上,暮國強一改往日不茍言笑的作風,主動往暮茜的碗里夾菜,“多吃點,你現在太瘦了。”
原主以前經常工作到很晚,經常饑一頓飽一頓的,身上很瘦,仿佛風一吹就倒。
以前跟上官離交往的時候,上官離還贊美她身輕如燕,原主為了他的這句贊美,也會下意識地節食,這么一來原本就瘦的她就更瘦了。
小希雖然穿到了暮茜的身上,但暮茜的這具身體太弱不禁風,不能讓她很好地施展自己的身手。
因而她也存了要改變這具身體的體質的想法。
“謝謝爸。”
暮茜眉眼彎彎,朝著暮國強甜甜一笑,將他夾過來的菜全部吃掉。
見她吃的津津有味,暮國強眼角的眼紋加深,“你喜歡吃什么告訴我,我讓劉媽做你喜歡吃的菜。”
話音未落,暮茜敏感地察覺到有一道刺眼的視線釘在了她的身上,她悄然皺了皺眉,朝對面看去,正好對上了暮于佳嫉恨的神色。
故意忽視對方眼底的不善,暮茜掀開嘴唇,朝著對方露出怯怯的笑容。
下一刻,暮于佳就收回了目光,不過臉色依舊不好。
反觀白梅,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落下,還親自給暮茜夾菜,囑咐她多吃點。
暮茜乖巧地將碗里的菜全部吃光,心里卻沒有放下對白梅的戒備。
她不相信白梅會那么輕易就接受她這個私生女進門,還對她這么細心周到,唯一的可能是,白梅是裝的,目的就是為了取得她的信任。
既然大家都帶著面具,她也沒必要跟他們撕破臉。
只要她們不來招惹她就好。
飯畢,暮國強把暮茜叫到了書房,問她現在做什么工作,暮茜老老實實將自己現在的處境告訴了他,暮國強聽了,黝黑的雙眸里浮現出了一絲自責跟心疼。
“茜茜,這些年來真是苦了你了,我好后悔為什么沒有早點把你找回來,這樣你也不會受這么多苦了。”
暮茜要搖了搖頭,“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很好啊,而且能夠跟爸重新團聚,我已經很滿足了。”
她這些話是代原主說的。
原主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兒,可能從來就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跟自己的親生父親團聚。
頓了頓,她猶豫著道:“爸,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要問你。”
“你說。”
“我的親生母親在哪里?”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暮茜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耳邊聽到暮國強哽咽的話語:“她已經死了。”
接下來,暮國強就將往昔的發生的種種說給了她聽。
原來暮國強是在包廂里跟人談生意的時候認識的暮茜的母親許嘉儀,那時候許嘉儀為了替父親治病,不得已來到會所打工,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暮國強。
暮國強對她一見鐘情,金屋藏嬌把她養在了外面的別墅里,本來他是打算直接跟原配白梅攤牌離婚,然后跟許嘉儀結婚的,卻沒想到就在他要跟白梅攤牌之前,噩耗傳了過來——
有一伙兒人入室搶劫,把許嘉儀殺死了,剛出生不久的暮茜也不知所蹤。
頭兩年,暮國強一直在尋找著暮茜的蹤影,但是隨著時光的流逝,希望越來越渺茫,他也漸漸接受了暮茜已經死去的事實。
如果不是無意中看到那段視頻,他永遠也不可能跟自己的親生女兒相見。
暮茜在一旁安靜地聽著那段往事,從暮國強痛苦的神色來看,他對許嘉儀確實情根深種,這么多年也沒有釋懷。
“爸,那兇手找到了嗎?”
聽到兇手二字,暮國強眼里的緬懷之色褪去,浮現出了刻骨的仇恨。
“沒有,那伙兒人是慣犯,據警察說他們已經逃到了國外,隱姓埋名,誰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
他頓了頓,一字一頓地道:“不過我不會放棄的,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殺死嘉儀的兇手抓出來,為她報仇!”
聽著暮國強憤慨仇恨的話語,暮茜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那場車禍。
如果不是她穿到了暮茜的身上,她早就在那場車禍中喪生了。
因而,不管付出什么代價,她一定要查出車禍的真相。
……
午后的陽光透過明亮的落地窗投射了進來,在大理石地板上投下了耀眼的光芒。
暮茜坐在了藤椅上,微微瞇著眼睛悠閑地曬著太陽,身下的藤椅輕輕搖晃著,困意陣陣襲來。
就在即將陷入沉睡的時候,一道輕柔的聲音從身旁響起。
“茜茜,你有空么,陪阿姨喝下午茶吧。”
暮茜緩緩睜開了雙眼,兩腳著地,笑的人畜無害,“好啊。”
于是她就在白梅的引領下,被引薦給了其他豪門貴婦。
“茜茜,這是王太,這是陳太,她們都是我的閨蜜。”
嘴角勾起溫淡的笑意,暮茜朝著她們點了點頭,“你們好。”
王太輕抿了一口咖啡,轉頭看向了白梅,語氣輕噥婉轉,女人味十足,“白梅,這位是?”
“哦,她是我的小輩。”白梅輕描淡寫地道了一句,隨即笑著道:“我們想要打麻將不是經常三缺一嘛,茜茜來了,我們四個剛好湊滿一桌了。”
說著,她笑意滿滿地看著暮茜,“對了,茜茜你會打麻將嗎?”
這些豪門貴婦經常打麻將,既能消磨時光,又能跟別人在牌桌上套取一些有用的信息,是一項很不錯的消遣。
不過現在的年輕人很少玩麻將。
暮茜斂眸,輕聲地回:“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