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腿傷的原因，體驗感打了一個折扣，讓我真正體驗了一把什么叫痛并快樂著。
不知是賭氣，還是因為隔音的問題，秦紅菱全程未發一言，也就是到了最后才迸出天音。
事后我緊緊抱著秦紅菱，此時的我，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似是得到了某種升華，每個細胞都洋溢著難以言說的舒適。
我的這種愉悅不僅是再次擁有了秦紅菱，主要是還得到了她的認可。
如果她真心不想接納我，絕對不會是這種態度的。
說白了，她對我只是有氣，但不是沒愛。
事后秦紅菱又哭了，還破天荒的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
疼是真疼，但開心也是真開心，因為我知道，她的這次發泄并不是一件壞事。
情緒平復下來后，秦紅菱問道，“你什么時候走？”
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頓時將我的心情從天堂拉到了地獄。
這么形容也不精準，因為姚雪母子的存在，我還是有點渴望回到島城的。
尤其是小家伙，懷胎十月里，我至少有七個月是陪著他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
總之，我的心情很是一言難盡。
“明天早上的機票......不過，等處理一下公司的事，過幾天我就會回來的�！�
唯恐秦紅菱會突然生氣，我連忙又補充了一句。
我想多了，秦紅菱的情緒很平靜，哪怕提及了姚雪，她的語氣也沒有任何波瀾。
“不著急，坐月子很關鍵的，你多陪陪她，照顧一下她的情緒�！�
聽到這話我更五味雜陳了，暗下不停罵著自己造孽。
“你以后怎么打算的？還接著教書嗎？”
沒有人對自己的敵人是真心大度的，秦紅菱可以談這件事，但我不能附和。
因為我知道，無論我怎么回答都不會有一個完美的答案，與其如此，倒不如及時轉移話題。
“不教書又能去哪呢？老家的教育資源太貧瘠了，其他地方我又不熟悉，暫時就跟正正在這里生活吧！”
“余杭挺好的，人文氣息很重，生活節奏也不是很快，而且還有一個舉世聞名的西湖，反正我挺喜歡這里的。”
我跟著附和了一句。
也不知聯想到了什么，秦紅菱忽然嘆了口氣。
就是這口嘆氣，把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唯恐說了不該說的話，又惹得她不開心。
“港城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聽楊梅說，你最近去了港城�！�
見秦紅菱換了一個話題，我不由松了一口氣，“還是以前的事情，過幾天還要再去一趟，應該沒什么大問題了。”
提到港城，我的聊天勁頭頓時就上來了。
“紅菱，你還記得經常去吃的那家炒粉店嗎？我專門跑去了一趟，結果那個老板已經走了，新老板的廚藝不行，吵不出那個味道了。”
“還有，我還去了咱們住的那間出租屋，現在是一對小情侶在住�！�
“那個衣架廠變成了一家服裝加工廠，本來想進去看看的，覺得應該沒什么好看的，在門口溜達一圈我就走了。”
......
這些話題也勾起了秦紅菱的回憶，然后我們一塊討論了很多港城的事情。
當然，主要是我在說，秦紅菱只是偶爾插兩句嘴。
這樣也很好了，至少她愿意搭理我。
“聽楊梅說，你前段時間去看盈盈了？她現在怎么樣，和以前變化大嗎？”
我們的聊天很隨性，像踩著西瓜皮一樣，聊到哪是哪。
聊到楊盈盈的時候，秦紅菱隨口就問了我一句。
“變化挺大的，看起來不像二十多歲的人，我也沒有和她見面，只是給了她幾份保障。至于她那個挨千刀的丈夫，我只是警告了他一番�！�
“哼，別人挨千刀，那你呢？怕不是要挨萬刀了。”
秦紅菱沒來由的一句話，頓時讓我嘴一咧，也不敢再說話了。
沒辦法，在這個問題上，我永遠都沒有發言的權利。
好在只是埋怨了一下，秦紅菱隨即就將話題拉回正軌了。
“那段時光確實挺讓人懷念的，白天上上班，晚上散散步，有說有笑，有吵有鬧，還有很多好吃的......唉，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我也跟著感慨道，“在我不能走路的那段日子里，我就是靠回憶這些活著的。跟著你來到港城的第一年，也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一年，沒有之一。”
聽到我這番話后，秦紅菱抱緊了我一點，溫柔的語氣里還帶著濃濃的心疼，“那段時間你一定很痛苦吧？”
我笑了一下，“痛只是身體上的，其實，我內心是很充盈的，因為我還活著�！�
“苦的話，是有那么一點。因為很多因素，我不敢跟任何人聯系......”
“現在來看的話，或許當時的我有點過于謹慎。但沒人知道我是怎么活過來的，也沒人知道我都經歷了什么，自然也不會有人理解我當時的心境。”
“我有大仇沒報，我有父母之恩沒有贍養，我有心愛的人沒有守護，我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有去做......在這些事情沒做之前，我不能讓自己再死一次了！也不允許任何一點風險的出現！”
這番話說完，我和秦紅菱都沉默了好大一會。
過了五分鐘左右，秦紅菱輕聲開口，“方巖，你有沒有怪我？”
聽到這句話后，我內心涌來一抹欣慰。
她既然這么問，就說明她知道自己在某些地方做的不對。
我先在秦紅菱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后笑著打趣道，“你先說說，我為什么要怪你？”
“所有人都在為你還活著感到高興，只有我一個人跟你唱反調。其實我也很高興的，但是.....我又不能高興，我的男人不要我了，你說，我怎么能高興呢？”
察覺秦紅菱又有想哭的跡象，我連忙出言安慰。
只是，沒等我張口就被秦紅菱打斷了。
“你別說話，讓我說完�！�
“我知道我做的不對，但我也沒有辦法，我只想知道你的態度，想知道你心里有沒有我們娘倆......”
說到這里，秦紅菱就沒有再克制住情緒問題，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唉，這女人水做的吧？
當下我緊緊摟著秦紅菱，柔聲道，“我沒有怪你，自始至終都沒有怪過你，我也不配怪你�！�
“對你，我只會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好。紅菱，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守護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