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走后,我和白毛雞也隨即出發前往清瀾赴約。
坐進車里,白毛雞看著我問道,“小方,你有沒有發現,小郎眼里透著一抹淡淡的死氣?”
我自然發現了,要不然,最后一句廢話我也不會說出來了。
當下我嘆了口氣,“螻蟻尚且貪生,希望他能明白這個道理吧!”
白毛雞也嘆了口氣,“有時候人活著就是為了其他人活的,要是那些在乎的人都死了,活的這口氣也就沒有了。小郎太在乎這個朱雀了,不是因為他,小郎也不會背叛你。”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剛才小郎干嘛不跟我說這些?”
白毛雞無奈搖搖頭,“所以我說小郎太在乎朱雀了,哪怕朱雀都死了,他還不愿意說一句抹黑他的話。”
說著,白毛雞又擺擺手,“不提他了!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深情,膈應!”
“小方,你讓小郎盯著阿豹,是不是怕他跑了?”
我點點頭,“有了汪強的加入,我的優勢又大了兩分。要是魚千山也同意幫我的話,阿豹絕對沒有勝算可言的。”
“我覺得,第一次庭審結束之后,阿豹已經就能預知結果了,他如果不選擇相信舟公子,又不想坐以待斃的話,就只剩下逃走這一條路了。”
白毛雞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然后又笑道,“現在不知道多少人希望阿豹逃走呢!只要找不到阿豹人,他們就是安全的。”
我也笑了一下,“他們倒是開心了,可我不開心啊!阿豹要是跑了,案子還怎么進行?誰還我的清白?”
白毛雞忽然意味深長的說道,“其實最好的結果是,阿豹畏罪潛逃了,然后在追捕的路上被擊殺。這樣一來,他不僅可以擔上所有的罪名,也能讓汪強那些人長松一口氣,可謂皆大歡喜。”
這個自然是最好的結果,但我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因為當年他們就是這樣對我的。
見我并沒有附和,白毛雞頓時就想到了這個細節,然后表情有些不自然。
當下他連忙換了一個話題,“小方,你覺得這件事最終還演變到什么程度?賀飛會徹底終止港城的發展嗎?”
這個問題我還真有那么一點發言權,因為我跟王景這樣的大佬接觸過,對于他們的治城理念還是有所了解的。
我理了一下思緒,然后回道,“這兩年港城的名氣太大了,關鍵這名氣并不怎么正能量,再加上這起全民關注的報道.......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港城都是時候暫停一下發展了。”
“就算阿豹能救下所有人,傅卿書也不會讓賀飛收手的,他肯定會接著對港城動刀,將那些不健康的頑瘤剔除體外。”
聽我說完,白毛雞的表情凝重無比,“那你覺得,我能躲過這一劫嗎?”
我自然知道白毛雞想表達什么,無外乎想讓我幫他一把。
無論是賀飛還是高如海,又或是大拇哥傅卿書,我都夠的著,按理說,保下白毛雞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白毛雞忽略一個事實,在大勢所趨的情況下,別說我,哪怕是京都的柏書記也不敢替誰出頭!
沉吟片刻后,我沖白毛雞說道,“新哥,如果是單單的清掃毒瘤,我肯定會不遺余力的幫你。”
“可如果上升到一省之本,到時別說你我,舟公子都得乖乖低頭!沒有人能擋得住時代的洪流。”
白毛雞沉默了片刻,然后頹然說道,“我知道了。”
我拍了一下白毛雞的手,真誠說道,“新哥,這股洪流肯定會來的,你早做準備吧!我希望你能成為洪流的幸存者,而不是犧牲品。”
說到底,我還是心軟了。
對于港城的未來,我比誰都清楚,這起報道就是港城由盛轉衰的開始!
姚閻已經跟我說過了,下一步,傅卿書為了扭轉港城的風評,百分百開始對太子輝白毛雞之流的道上大佬開刀,他也讓我及時跟白毛雞撇清關系。
撇清關系不難,我隨時都可以撤出來。
將白毛雞送進去也不難,我只需冷眼旁觀就行了。
我終究還是顧及了以往的情誼,及時對白毛雞發出了警醒。
事實證明,我的這起警醒是非常及時以及重要的。
從今晚過后,白毛雞就開始秘密轉移親人和財產,等到洪流肆虐的時候,他已經悄然離開了大陸。
在港城四虎,以及諸多道上大佬中,他的下場無疑是最好的一個。
言歸正傳。
談話間,我和白毛雞就來到了清瀾會所。
白毛雞極好的隱藏了心事,笑著和我一塊走了進去。
當年魚童一共有三家清瀾會所,滘鎮的清瀾是我造訪次數最多的。
雖說港城的這家也很有名,但我來的很少,印象中,也就來一次或者兩次的樣子。
此時已經過了凌晨,不過清瀾的生意貌似還很好,透過燈光,二樓的好幾個窗口都有人影走動。
甚至還有高檔車駛進清瀾的入口。
走過那么多城市,我依舊覺得唯有港城能稱得上是不夜城,它的娛樂業真不是內陸其他城市能比擬的。
只是,洪流即將到來,如此盛景怕是不會再出現了。
清瀾會所最出名的就是隱私工作非常到位,不僅車位是單獨的,進入清瀾的渠道也是單獨的,壓根不用擔心碰到其他人。
將車停好后,我和白毛雞沿著一條兩米多寬的小徑走向不遠處的大廳。
還沒走進大廳,我就看到一道玲瓏有致的曲線站立在大廳中央。
時隔四年有余,于今晚,我又見到了魚童。
四年的時光對她而言仿佛只是一瞬,至少我從她身上沒看到什么明顯的變化。
皮膚依舊白皙光潔,在燈光的照耀下,白的有點不真實。
后世有個形容皮膚的詞叫冷白皮,說的就是她這種皮膚。
不僅容貌皮膚,身材也沒有任何變化。
她今晚穿著一件淡紫色的手工蘇繡旗袍,這種極其考驗身材的衣裝被她穿出了驚艷的效果,旗袍上的針腳,甚至每個圖案每個紐扣,在她妖嬈的身材和絕美的臉蛋襯托下,都透著一絲說不上來的旖旎風情。
完美詮釋了什么叫裊裊婷婷。
“我沒有看錯吧?魚老板竟然親自過來迎接我?!這可真讓人驚喜......哦!不對,魚老板迎接的應該不是我吧?”
走在前面的白毛雞主動和魚童打起了招呼,話語間帶著一絲打趣。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還不趕緊讓開。”
魚童也不見外,毫不客氣的開起了白毛雞的玩笑。
“那行,你們聊吧,我先過去了。”
說罷,白毛雞沖我擠了下眼,隨即笑呵呵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