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思確實很細膩,連我自己都沒有發覺,我對寶寶的態度有了輕微的變化。
以前姚雪孕態并不明顯的時候,我經常將耳朵貼在她肚子上,聆聽寶寶的變化。
眼里的那種喜悅不自覺就流露了出來。
而過年之后的這幾個月,雖說我也經常做這個動作,但眼里的喜悅并沒有以前那么濃了。
這個轉變主要是因為我知道了小方正的存在,另外,四面八方聚集而來的壓力,也剝奪了我的開心。
導致我再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更像是在完成一項任務。
就說這次回來,還是在姚雪的提醒下,我才將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感受寶寶踢打肚子的情況。
我的這種遺忘和忽視,落在姚雪的眼里,很可能會讓她產生某些聯想。
其實,我并不是不喜歡這個未出生的小家伙了,怎么說也是我的種,我沒有不喜歡的理由。
只是,心境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實在沒有精力在這些細節上盡善盡美。
既然姚雪沒有在我跟前流露出相關的猜疑,我自然也不會產生類似的煩惱。
走出家門后,啞巴和阿慶已經在樓下等我了,沒有浪費一秒鐘的時間,坐上車啞巴就朝著最近的一個高速口駛去。
昨天的時間查了一下飛機航班,發現中午只有一班前往鄭城的飛機,而且還需要轉機,那樣的話,抵達鄭城都是下午了。
然后我當機立斷,決定開車前去。
“生哥,雪兒沒跟你鬧吧?”
駛出小區后,阿慶隨口問了一句。
“鬧什么?”
阿慶嘿嘿一笑,“她肚子都這么大了,你沒有給她一場婚禮也就算了,父母也不讓她見......我以為她會生氣呢!”
我嘆了口氣,悵然道,“沒有,她很好,來的時候還叮囑我要好好解釋,不要惹爸媽生氣。”
看著我一副沒有任何精氣神的頹然樣子,阿慶也嘆了口氣,“以前我覺得秦姐是真的好,你都‘死’這么些年了,她依舊為你守身,還撫養著孩子。”
“現在......可能是相處久了,我真心覺得還是雪兒懂事的讓人心疼。唉,造化弄人,真不希望她們兩個受到傷害。”
“阿巴阿巴、”
啞巴也在一旁附和。
我面露苦笑。
雪兒之所以懂事,是因為她還不知道我的全部秘密,等她知道秦紅菱母子存在后,估計也會抓狂。
我也不想讓她們兩個受傷害,可這是不可能的。
姚雪和秦紅菱不是曹夢圓和楊梅,她們是不可能允許自己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的。
“好了生哥,你也別悶悶不樂的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你這事肯定是一個團圓的結局,我......我找人算過了。”
我沒好氣道,“你找誰算的?又是小蕓她媽?”
小蕓媽還有一個神婆的身份,以前生活在城中村的時候,誰家孩子老是哭鬧不止,遇到一些科學不能解釋的事情后,都會找她做法事。
算的準不準放到一邊,小蕓她媽那一只渾濁的青光眼倒是讓她有了一絲神婆的風采。
阿慶面露一絲尷尬,“是的,小蕓媽說了,你是一個富貴命,不僅子孫成群,還能活到一百歲。”
聽到這話我有些哭笑不得。
得知姚雪懷孕的時候,小蕓她媽曾說懷的是個女孩。
檢驗結果出來后,她又改口說下一胎是個女孩,可能覺得不保險,又說姚雪肯定能生個女孩的。
這事讓我笑了好長時間。
雖然覺得好笑,但這次我真的沒有笑。
當下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要是準了,我認她當干媽。”
......
上了高速之后我就睡著了,不過沒睡太久我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是姚閻打來的。
他先是說了一個我已經知道的消息:專案組組長的人選已經下來了,正是賀飛。
接著,他又問我何時能到港城。
姚閻的意思是,明天賀飛就到港城赴任了,到時他通過高如海的關系,撮合我和賀飛吃頓飯。
他希望我最好今天就到。
行程問題我還真不敢保證,便沒有把話說死。
不過我覺得姚閻的算盤大概率落空了,以我對賀飛的了解,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不會接觸任何一方人員的。
哪怕是高如海從中撮合也不見得有效果。
就在我和姚閻通話的時候,阿慶的手機也響了。
也不知道誰打來的電話,沒說幾句,阿慶的臉色就變了。
然后用嘴型沖我說了句‘生哥,出事了’。
我眉頭一皺,隨即找個理由掛了姚閻的電話。
無縫銜接,這邊掛了姚閻的電話,那邊我就拿起了阿慶的手機。
“小方,剛剛劉律師那邊出了點事,他外出的時候被一群人襲擊了。”
電話那頭傳來林建沉重的聲音。
聽到是這件事,我本能的松了口氣。
不是我沒有同情心,要是出事的是姚雪或者秦紅菱,我真的會抓狂。
“現在什么情況?劉律師有沒有事?”
“劉律師傷情不大,倒是我們的兩個兄弟被砍了幾刀,其中一個的傷勢還很嚴重。”
我沒有猶豫,徑直說道,“先不要管阿豹了,你去處理這件事,無論花多少錢,一定要把人命保住!”
“好,我知道了。”
剛掛電話,阿慶就連忙問道,“生哥,你說這會不會是阿豹搞的鬼?”
雖然不確定,但目前來說,除了他,其他人也沒有對我的律師下手的動機了。
但我還是有點想不通,阿豹沒那么傻吧?
在這個關鍵時候,他還敢找事?
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嗎?
當下我也懶得想太多了,再次撥通姚閻的電話,將這件事匯報了過去。
如果能在這件事情抓住阿豹的小辮子,那他真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
同一時間,港城某個酒店包房里。
一副賊眉鼠眼長相的癩皮正在訓斥兩個人。
“老馬,我說你他媽是不是玩女人玩多了?這么好的機會,都沒有把人干掉?”
一個長著馬臉的中年男人連忙為自己辯解道,“皮哥,真不是兄弟我無能!誰能想那個律師身邊還跟著保鏢啊!跟著保鏢也就算了,關鍵身手一個比一個好......”
“媽的!你是怪我沒有給你提供準確的情報嗎?”
老馬抽了自己一巴掌,賠笑道,“皮哥,我沒這個意思,你別多想。”
癩皮頓了一下,然后說道,“算了,雖然沒有搞死那個律師,可你們也盡力了。”
說著,癩皮將一個沉甸甸的袋子扔到了老馬和另一個中年男人腳下,接著又遞過去一張名片和三張銀行卡,道,“雖然沒有搞死人,但港城你們也不能待了。這里是八十萬,你們先去緬甸避避風頭。到地方之后,就給這個人打電話,他會妥善安排你的,另外,把銀行卡給他。”
又是一番寒暄后,老馬拎著袋子和另外一個中年男子離開了。
他們兩個剛走,癩皮就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豹哥,老馬他們兩個走了。”
“嗯,你跟他們保持聯系,一定督促要讓他們去到緬甸!”
“我知道,對了豹哥,咱們......也要走嗎?”
沉默了片刻,阿豹回道,“看情況吧!要是舟哥不要咱們了,咱們也不能等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