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容一滯,腦子里像是打翻了一杯水,繼而冒出‘滋滋’的短路聲音,大腦一片空白。
楊梅也來了??
臥槽!
都湊什么熱鬧啊!
“你怎么知道這些?秦紅菱告訴你的?”
“嗯,秦姐說,楊姐昨晚就來了,不過沒有直達的飛機,在余杭國際機場等了半夜,今天中午九點十分落地島城。”
我看了一眼手表,現在都快九點了。
雖然無比操蛋,但我也得面對現實。
以前的時候,我就知道楊梅對曹夢圓的態度,憎惡只是表面,實際上,她是非常喜歡喜歡曹夢圓的。
要不然,在我剛‘死’的那段時間里,她也不會對曹夢圓提供源源不斷的幫助了。
現在得知曹夢圓遭此大難,她來島城在我的意料之中。
冥思了半分鐘,我無奈說道,“行吧,你等她一會,然后直接把她拉到醫院來。”
雖然楊梅結婚了,但對我來說,依舊是個麻煩。
如果被她洞悉了島城這邊的秘密,秦紅菱間接也會知道。
到時一樣天下大亂。
好在她對我的威脅并不大,因為她已經結婚了,就算被姚雪知道了什么我們曾經的關系,最多抱怨我一番罷了。
楊梅的問題不大,主要還是在秦紅菱身上,所以,我不能露面只是其一,最關鍵的是,還不能讓楊梅知道我還活著的事實。
就算接到了楊梅,從機場回醫院還要一段時間,我便沒有著急回去。
在病房里陪著曹夢圓說了一會話,又和主治醫生聊了一下病情。
至于曹夢圓為何一直昏迷的原因,醫生給出的是解釋是,前者顱腦里的淤血還有殘余。
在這種情況下,是有部分病人恢復了清醒,但不排除個別病人昏迷的可能。
另外,醫生還說,蘇醒還跟病人的個人意志有一定的關系,如果求生意志足夠強大的話,蘇醒的幾率會比較大。
聽到意志這個東西,我不由暗下嘆了口氣。
就拿曹夢圓來說,她就算有求生的意志,也絕對不會很強烈的。
因為這個世界上,她最重要的兩個人,曹龍和我都死了,已經沒有什么讓她可以留戀的事物了。
如果她知道我還活著,或許會強烈掙扎一番,關鍵在墜樓之前,她都不知道這個事實。
雖說意志這個東西看不清摸不著,但卻真實存在。
要是她自己不想醒過來,估計要等到她的身體完全康復,再通過一定的物理刺激,才能睜開眼。
為了盡可能的讓曹夢圓感受到我的存在,離開主治醫生后,我還是沒有走開,而是回病房和曹夢圓聊了好大一會。
直到阿慶和楊梅等人快到醫院了,我才前去公司。
另一邊、
看到等待的阿慶后,楊梅并沒有露出詫異的表情。
因為她已經從秦紅菱嘴里得知島城這邊發生的一切,也猜到了阿慶會在機場等待自己。
“楊姐,好久不見了。”
面對阿慶的招呼,楊梅先是摘去了墨鏡,然后淡淡笑道,“阿慶,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這么有本事,竟然搞了一家地產公司,而且規模還不小呢!”
“我哪有那個本事,不過是運氣好,遇到貴人相助罷了。”
阿慶也淡淡回道。
他對楊梅一直都沒有太好的印象,加上后者已經結婚,印象就更差了。
如果不是顧及我的感受,或者說我真的死了,別說對話了,阿慶都不一定愿意見她。
但話說回來,我沒有死,而且曾和楊梅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往,哪怕阿慶心里再不爽,也要客客氣氣的接待。
只見楊梅撇了一下嘴,輕哼說道,“這個我信,以你的本事,我還真不信你能搞的出來。”
面對這赤裸裸的輕視,阿慶氣得噘起了嘴,不過很快就平復了心情,長舒了一口氣笑道,“楊姐,都這么久不見了,你的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損啊!”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楊梅忽然面露傷感,“阿慶,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這樣子跟人說話了,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也會客客氣氣對你的。”
說完,楊梅又戴上了墨鏡,“走吧,帶我去看看圓圓。”
阿慶愣了一下,內心涌來一抹說不上來的復雜情緒。
他一直以為墨鏡是用來裝逼的,但在楊梅身上,好像并不是。
接著,他親自幫楊梅打開了車門。
路上也沒有閑著,楊梅問了很多關于天龍公司的問題。
好在阿慶對公司的各業務都熟,倒也沒有露出什么明顯的破綻。
“阿慶,你好歹也是公司老總了,怎么沒配個秘書助理啥的?你看我,出遠門還帶著兩個人呢!”
聊完公司上的事,楊梅隨口說了一句。
“有啊!她們都在公司里上班呢!再說,接送你和秦姐,必須得我親自來,這樣才能顯示出我的誠意嘛!”
阿慶插科打諢回道。
“算你有心了,不枉方巖......曾經那么看重你。”
聽到楊梅主動說出了我的名字,阿慶不由通過車載后視鏡往后看了一眼。
不過,楊梅帶著墨鏡,他看不到前者的表情變化。
“巖哥對我的作用確實挺大的,他一直都在激勵著我......對了楊姐,你現在過的怎么樣?聽說你跟那個姓彭的結婚了。”
“已經離了。”
“什么!!”
阿慶明顯嚇了一跳,導致車子也猛的抖了一下。
“離了?!什.....什么時候的事?”
“一個星期前。”
忽然,楊梅皺了一下眉頭,問道,“你那么大反應干嘛?”
“我......我有反應嗎?沒有吧?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離了挺好的,彭嘉川那個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跟巖哥比,他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嗯,離了挺好。”
聽了這一番前言不搭后語的話,楊梅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她總覺得阿慶的反應有點不對勁,按理說,自己曾當過他一段時間的大嫂,得知自己結婚的消息,他不應該表現出排斥、鄙夷和反感的一面來嗎?
得知自己過的不好離婚后,幸災樂禍應該是他的本能反應啊!
他為什么這么激動?
還給人一種.....害怕的感覺。
什么情況?
阿慶也知道楊梅不是秦紅菱那種心思純粹的人,敏感不說,她的心思還極為細膩多疑。
唯恐說多錯多,他不敢再提及和我有關的任何話題。
好在楊梅也沒有多想,這倒讓他暗下長舒了一口氣。
......
來到醫院,面對啞巴小川等人的寒暄,楊梅只是高冷的嗯了一聲。
不過在看到躺在病床上曹夢圓后,兩行熱淚從她的墨鏡下面悄悄淌了出來。
雖無哭聲發出,但顫抖的身子足以能證明她的悲傷之深。
她生性孤傲,加上在商場那么多年,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勾心斗角和丑陋的嘴臉,除了至親之外,很少有人能讓她不受控制的流露真正的情緒。
我算一個,生活在余杭的秦紅菱只能算半個,而眼前躺在病床上、罵過自己無數次、跟自己吵過無數次架的曹夢圓也算一個。
要不然,也不會得知這個消息后,她放下手頭的所有工作,馬不停蹄的趕來島城。
默默哭了一會后,楊梅離開病房,和曹夢圓的主治醫生聊了一會。
得知病情后,她的心情稍有舒緩。
接著,她和阿慶啞巴等人一塊吃了頓午飯。
對阿慶來說,這是他吃過最危險的一次飯!
因為在飯局上,楊梅頻頻提起我,還問了很多我出事之后的問題。
導致阿慶在回答每個問題之前,都要經過長時間的思考。
直到這時,他才真正的羨慕起啞巴來了。
媽的!
早知道這頓飯這么難,他也把舌頭割了。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真正的災難還不是這些絞盡腦汁回答的問題,而是楊梅的一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