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省,江城,一間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里。
‘哐!’
隨著大錘重重的砸下,隨即傳來一道無比凄厲的哀嚎聲。
沒辦法,當自己的腿骨被活生生砸成兩截的時候,沒有人可以硬撐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而手持大錘之人沒有絲毫憐憫,也仿佛沒有聽到耳邊的凄慘聲,掄起大錘,對準另一條腿,再一次砸了下去!
另一邊,一個面容精致女人就坐在一張椅子上,面無表情的欣賞著這一幕。
在女人身后還站著六七個人,其中有四個還穿著警服。
雖然是男人,但他們還遠沒有女人看起來鎮定,隨著大錘的每一次落下,他們的嘴角都會不受控制的抽了一下。
連續砸了七八錘,直到兩條腿血肉模糊,直到哀嚎聲變得嘶啞,行兇之人才停下動作。
同時,一個渾身透著彪悍氣息的光頭男人走了過去,淡淡說道,“說吧,把人說出來,我就給你一個痛快!
直到看清那人的模樣,才知道他腿上的傷只是小兒科罷了!
只見他少了一只耳朵,兩只眼睛更是不翼而飛,留下了兩個恐怖的血洞!
兩只胳膊早已斷成了數截,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形狀放在胸前。
雖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但男人依舊硬氣。
見他吐了一口血沫,面露一絲獰笑,嘶啞著說道,“老子該享受的都享受了,死了也值!還有什么招數盡管使出來吧,老子......不怕你們!
光頭男聞言眉頭再次緊皺,眼中還透著匪夷所思的目光。
狠人他見多了,但像這樣的狠人他真還是頭一次見!
別說一般人,就算是他,要是受到如此折磨,他絕對竹筒倒豆子,有什么就說什么。
早死早投生,這樣的罪可不是一般人能經受住的。
可這家伙看上去也就是個普通人,怎么能有如此堅定的意志?
光頭男再一次走回女人跟前,恭敬說道,“小姐,你看......”
這時,女人身后的一個男子說道,“是人都有弱點,他家里不是一個嬤嬤嗎?”
女人美眸一動,然后從椅子上緩緩起身,不緊不慢的走到受刑男人跟前。
“我知道你曾在港城逗留過一段時間,說吧,白毛雞盧新是不是你的老大?”
男人再次面露獰笑,“讓我說也可以,不過......你得跪下來幫我口一下,如何?哈哈......”
“草!”
光頭男聞言大怒,攥著手里的匕首就要上前補刀。
不過被女人制止了。
“我知道你不怕死,也抱著必死的決心,可你就沒有想到你家里的嬤嬤和親人?”
女人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觀察受刑男子的反應。
見他微微顫了一下身子后,女人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隨即說道,“去,再回畢節一趟,把那個老婦人抓過來!
確實,每個人都有弱點。
角馬對我和林建足夠忠誠,寧愿自己遭受極刑也沒有出賣我們。
但將他一手撫養長大,相依為命的嬤嬤卻是他的致命弱點。
他可以死,但不能讓嬤嬤受折磨。
“你們這群混蛋!混蛋!”
角馬猶如瘋癲一般,用力的晃動著身子。
可惜,他的膝蓋、腰肢、胸膛和頭都被固定了,無論怎么掙脫,也移動不了半分。
這時,女人大聲叱道,“欒平東!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也只給你十秒鐘考慮,要是你還不說,后果.....你自己去想吧!”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十秒鐘后,女人毫不猶豫說道,“把人給我抓回來!”
幾乎是瞬間,角馬終于妥協,痛哭流涕吼道,“我說!我什么都說!你們別傷害她......”
......
回港城的路上,我的腦海里一直都在想著一個女人。
雖然我們素未謀面,但她的名字卻頻繁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這個女人就是代菲兒。
我就是想不通,你他媽至于嗎?
自己老爹是什么品種,你難道不知道?
這樣的人死了有必要不計一切的幫他報仇?
雖然想不通,但我必須正視這件事。
現在的代菲兒黑紅雙吃,如果角馬真落到了她手里,他活的幾率極其渺茫,同時,我被咬出來的幾率非常大!
而且江城距離港城并不遠,很多大人物都同屬一個系統,未雨綢繆,不管角馬下場如何,我都必須想好應對的策略。
好在不是我一個人面對這種壓力,作為雇主,白毛雞也難以脫身事外。
到了我們這種段位,比拼的不是什么證據,而是背后的人脈資源。
而白毛雞的人脈絕對不遜代菲兒。
想到這,我內心的凝重也稍減了兩分。
看著窗外飛快掠過的景物,我不由再次想起了白毛雞的那個提議。
如果早知會遇到這種窘境,我還會拒絕白毛雞滅口的提議嗎?
內心的真實想法告訴我,還是不會。
他們雖然和我感情沒有太深,但畢竟是為我拼死拼活的兄弟。
把他們盡數滅口......我真的做不到。
從這一面也能看出來,我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梟雄。
因為我沒有一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殺心。
那后悔幫白毛雞殺代五嗎?
或許有一點吧,但既然做了,就不后悔。
......
來到東坑新東泰,我如實告訴了白毛雞。
得知參與暗殺代五的一名隊員莫名失蹤后,白毛雞極度的無語、郁悶以及苦惱。
罕見的沖我發了一次火。
“你讓我說你什么好?當初我說一了百了,你他媽偏不聽!這下好了,要是被代菲兒那個女人抓到把柄,后患無窮!”
這個事我有點理虧,當下就默默抽著煙沒有反駁。
等白毛雞情緒平復一些后,我才開口說道,“新哥,角馬可能因為其他事情.......”
不等我說完,白毛雞就擺手打斷,“你覺得這個可能性大嗎?”
我再次沉默,幾秒后,我將剛抽兩口的煙掐滅,淡淡道,“事情已經出了,再說什么都于事無補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新哥,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不是那種出賣兄弟的人!
說完,我起身離開。
白毛雞平靜的看著我,也沒有出言挽留。
等我走后,神猴出言抱怨道,“這個小方也真是的,都什么時候了,還耍個人威風呢!”
白毛雞面露苦澀的搖了搖頭,“猴子,我終于相信你說的那句話了,沒有了雷哥,他真的撐不起那么大的場子,他......太年輕了!還活在自我之中,都發生這么大的事情了,他依舊沒有放在心上!
神猴認同的點點頭,道,“接下來怎么辦?現在的代菲兒非同一般,她要是往死里下口,方巖肯定撐不住的!”
“還有,要是代菲兒知道是方巖干的,肯定會聯想到咱們的!畢竟,方巖沒有下死手的理由,他又和你走的那么近......”
白毛雞郁悶的抓著頭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片刻后,神猴眼神一狠,“新哥,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給.....”
說著,神猴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