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我和小六、阿慶、啞巴四人的時候，我緩緩說道，“為了不節外生枝，這次的下水任務我誰都沒說，連阿豹都不知道。”
小六是個猴急的人，當下連忙問我，“巖哥，到底是什么任務？要干誰？”
我頓了一下，然后沉聲說道，“要干小東北！”
“誰！！”
小六一臉錯愕，阿慶和啞巴則一臉震驚。
錯愕和震驚過后則是齊刷刷的義憤填膺。
小六握了一下拳頭，“靠！終于要干這幫家伙了！”
阿慶更是激動的快要哭了，沒辦法，他和青龍那幫人有血海深仇。
啞巴倒還冷靜，嘴里啊啊說著，還用手比劃了幾下。
阿慶心領神會，連忙對我說道，“巖哥，小東北的手下可不弱，僅憑我們這些人，能行嗎？”
我淡淡說道，“放心吧！這件事是雷哥親自布局，人手方面不要擔心，今晚過后，道滘將再也沒有東北幫！”
說罷，我看向小六，又道，“六子，場子沒有人看著不行，這次任務你就別去了，在家里看場子吧！”
小六頓時就急了，“巖哥，你啥意思啊？是不是覺得我會拉你的后腿？這樣的事我要是不參加，以后在小蒙他們跟前，我他媽還怎么抬頭？”
我理解小六的憤怒，但我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別叫了！不上戰場的未必不是英雄，要是我們都走了，場子怎么辦？就指望那幾個生瓜蛋子能行嗎？”
小六還欲再說，不過立馬挨了我一腳！
我沖他吼道，“聽好了！這是命令！再他媽嘰嘰哇哇，信不信我先廢了你！”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身上的戾氣慢慢就顯現出來了。
當然，這跟我所處的環境脫不了關系。
在其他領域，你可以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但在道上，你只能以力服人，以勢壓人。
沒有什么比兇神惡煞更有威懾力，沒有什么比用刀指著更有效率。
所以，有些東西根本不用刻意去學，環境會改變你，周圍的人會教你怎么做。
被我一番‘教導’后，小六低著頭不說話了。
不過，死死攥緊的雙拳似是在宣示他的不甘。
我緩和了一下語氣，又說，“把場子看好也是一種功勞，有我在，沒人敢笑你。以后，說不定這個場子就交給你了。”
在小六錯愕的目光中，我和阿慶啞巴三人離開了閣樓。
之所以不讓小六參加，一方面是他身子瘦弱，殺敵方面實在有限。
另一方面是因為青青。
當初給我三萬塊錢的時候，她對我說過這樣一句話：我想讓六子跟著我賣衣服，可他鐵了心跟你混江湖，方巖，六子我交給你了，你......保護好他。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剛好場子確實需要一個自己人坐鎮，我就讓小六留下了。
其實我也知道，小六是一個非常重義氣的人。
當初我救下青青的時候，他就說要給我賣一輩子的命。
現在青青好起來了，他要是扭頭離開我，別說其他人，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
來到地下停車場，所有人都嚴陣以待了。
除了我們這幫人，還有鐵山小隊的十名隊員。
沒說什么廢話，我徑直坐進面包車的副駕位置，然后對阿豹說，“出發！”
我們這輛面包車在前面開道，鐵山小隊成員乘坐的一輛金杯尾隨在后面。
兩輛車，一前一后朝著大嶺丫駛去。
聽到大嶺丫三個字后，阿豹瞳孔一震，向我發出了證實的目光。
我點點頭，算是回復他了。
阿豹早就懷疑這起下水是針對小東北的行動，此時算得到答案了。
因為大嶺丫就是小東北的大本營。
進入大嶺丫的地界之后，我讓阿豹將車停在一處工地里面。
這個工地距離小東北的農莊只有兩公里的距離，只要雷哥發來行動信號，幾分鐘之內就能沖到農莊老巢。
車停好之后，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了。
等小東北從悅甄莊園回來，等合適的動手機會。
......
車內一片死寂，和前兩次一樣。
像這樣的下水行動，我已經參加三次了。
第一次是搞山鬼等人，第二次是宰山鬼等人。
相比于前兩次的小打小鬧，這一次明顯玩的有點大。
小東北不僅人手眾多，而且還有槍。
想把他一窩端，難度可想而知。
所以我說，哪怕在人手上多于小東北，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活著出來。
“巖哥，我想撒泡尿，憋死我了。”
阿星的一聲申請算是打破了車內的寂靜。
“靠，就你事多！”
阿豹隨口罵道。
我淡淡說，“去吧，其他人想方便的趕緊方便。”
車門打開后，包括阿星在內的三個家伙都撒了泡尿。
等他們重回車上，趁著這個不怎么壓抑的氣氛，我隨口說道，“雖然說過兩遍了，我現在再重復一下。進去之后，只要是男的，不要說一句廢話，直接砍就對了！要是女的敢反抗，或者反應過度激烈，也照砍不誤！”
“還有，不要貪戀任何東西，哪怕是一塊金磚，你們也要裝沒看見！我們的任務就是快速控制形勢，不給他們一絲反應的時間，事后雷哥不會虧待我們的，聽懂了沒有？”
“懂了。”
“巖哥，我們還要等多久？”
我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就十二點了，雷哥那邊遲遲沒來消息，說明暫時還沒有出現變故。
“快了。”
又等了十分鐘，雷哥的通知沒有等來，倒是等來了一場急雨。
啪嗒、啪嗒、
豆大的雨點落在車棚上，發出叮咚的聲響。
這聲響更像是我們每個人的心跳，咚咚咚響個不停。
怎么形容這場突如而來的雨呢？
我覺得，更像是那些被小東北迫害過的人所流的眼淚，知道我們來找小東北索命了，所以他們才在天上激動的哭了。
又等了十幾分鐘，雨勢不見減小，而雷哥那邊一直沒有通知，別說其他人，連我都有些焦躁了。
就在我考慮要不要給雷哥打一個電話詢問的時候，手機終于響了！
“小方，情況有一點變故，刀疤也跟著小東北回農莊了。”
雷哥的這個消息讓我的眉頭不由緊緊皺了起來，靠，小東北真是難殺啊！
目前，雷哥將選擇權交給了我。
要是干，他就接著透露消息。
要是不干，打道回府。
干的話，風險確實增加了不少。
刀疤可是小東北手下的一員悍將，而且小弟也不少。
可要是不干，雷哥這么多天的辛苦算是白費了。
僅是冥思了幾秒，我隨即對雷哥說道，“有信心。”
雷哥那邊也沉默了幾秒，然后接著說，“十分鐘后可以行動了，記住我跟你說的話。”
“知道了雷哥。”
掛了電話后，我隨即沖所有人說道，“戴上頭套！準備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