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里的生活千篇一律,上午下午晚上雷打不動的上班,下班之后,陪著堂嫂還有楊盈盈一塊去熱鬧的街道逛逛。
這兩天楊梅也不知抽了什么風(fēng),竟然也跟著我們一塊壓馬路。
話說你都快三十的人了,就不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一下嗎?
也不知道找兩個男人約會去,簡直連自己的侄女都不如。
今晚的堂嫂心情明顯不好,一路上幾乎沒說什么話。
我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只是搖頭,也不告訴我真正的原因。
最后,還是從楊梅隨口的談話中,我大概知道堂嫂心情不好的原因了。
原來梁偉華明天就從國外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了一個大單。
同時,為了加大產(chǎn)品生產(chǎn)效率,從下個月開始,全場各部門的下班時間將推遲一個小時。
這個消息讓我的心情也變得郁悶了起來。
梁偉華如此給力,只會更加得到老板的看重,他的權(quán)利也會越來越大。
要是他再對堂嫂毛手毛腳的,我是置之不聞還是痛毆他一頓?
裝作沒看見的話,對不起自己,可要是給他一點教訓(xùn),我鐵定被開除。
我倒不怕開除,反正我有雷哥,有后路。
可堂嫂大概率不會離開工廠的,離開她能干嘛呢?
進(jìn)道上?
別扯了,堂嫂就是一朵潔白的花,道上是什么世界?渾濁不堪又烏煙瘴氣,就算她樂意進(jìn)來我也不會同意,就如同她不想讓我進(jìn)入這個世界一樣。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梁偉華真敢亂來的話,我拼著開除也要讓他好看!
另外,我也得瞅個機會試探一下堂嫂,看看她對我加入幫會是怎樣的一個看法.......
回廠房之后,我沒有和楊盈盈再去小樹林。
因為下雨了。
快十點的時候,我起身下床。
關(guān)于我老是夜不歸宿的問題,我早就想好了對策:通宵上網(wǎng)去了。
我們宿舍里就有兩個網(wǎng)蟲,也是經(jīng)常天亮才回來,所以,基本上沒人懷疑我的話。
眼看雨越下越大,我也打了一個出租。
我不喜歡下雨天,濕漉漉的感覺讓我心情莫名的不好。
可聽堂嫂說,莞城的梅雨季節(jié)已經(jīng)來了,以后幾個月好像都是這樣的天氣。
真是那樣的話,我感覺自己會瘋的。
很快,出租停在了大美足浴城的樓下。
上樓的時候,我的表情不自覺就變得嚴(yán)肅起來。
這個時候的我不再是工廠里不起眼的小員工,而是整個小河最大規(guī)模浴店的安保經(jīng)理。
身份不一樣,流露出的氣態(tài)自然也要跟著改變。
當(dāng)收銀小妹恭敬的沖我喊一聲巖哥的時候,‘金牌打手’身份正是上線。
走向辦公室的時候,我看到小六和小朋兩個人正在執(zhí)勤。
我上前扔了兩支煙,然后得到了一些消息。
小六小聲對我說,“巖哥,這兩天你沒來上班,阿海向薇姐告了你很多次狀。”
我點點頭,“薇姐那邊什么反應(yīng)?”
“薇姐說,讓你上班之后去找她!
我又問道,“雷哥那邊有什么情況嗎?”
小六搖搖頭,“那邊我不太清楚,昨晚有個喝多的鬧事,大狗差點把人打死,雷哥好像把大狗罵了一頓!
我沒有再說,先回了辦公室一趟,然后看到阿海大喇喇的坐在沙發(fā)上,悠哉抽著煙。
還有三個隊員也坐在沙發(fā)上,要么抽煙,要么玩手機。
我知道,這幾個家伙和阿海的關(guān)系比較好,沒有發(fā)生王蓉蓉的事之前,他們對我還算恭敬,可發(fā)生之后,眼神就有點冷漠了。
阿海就更不用說了,自我來到足浴城,他就沒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重過我。
“巖哥來了,兩天不見,我以為你消失了呢!”
阿海皮笑肉不笑說。
我也咧嘴笑了一下,“海哥,消失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看你怎么理解了!
“這么說,你想咒我死了?”
“喏!這是你自己想的,我可沒這么說啊!”
我沒有再說,轉(zhuǎn)身將門打開,對另外三個安保隊員說,“你們?nèi)齻先出去,我和海哥聊聊天!
這三人有些面面相覷,看著阿海有些拿不定主意。
聊天的含義有很多,一種是純粹的聊天,另一種是打著聊天的幌子做其他事。
至于我到底什么目的,誰也不知道。
“讓他們出去干什么?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
阿海的臉色有些陰沉,眼神卻透著一絲疑惑。
似是想不通我今天為何一改常態(tài),甚至有和他直接對壘的意思。
我沒有再說,將門完全打開,然后,握緊拳頭,讓阿海心中的猜想變成了現(xiàn)實!
沒有任何征兆,我兩步上前,一拳砸在阿海的面門上,在他懵逼而又震驚的眼神中,我反手又是一拳!
場面頓時混作一團(tuán),以阿海的小身板,自然不是我的對手。
而其他三個人又有點畏手畏腳,就算他們和阿海的關(guān)系再好,我畢竟是隊長,他們要是敢打我,后果會很嚴(yán)重!
因此,他們只敢拉架。
“我草你媽的方巖,你敢打我!”
惱怒至極的阿海竟然直接掏出了匕首!
“海哥!使不得!”
見狀,兩個安保隊員連忙拉住了阿海。
我和阿海保持了足夠的安全距離,然后冷著臉向他發(fā)問,“先是詛咒我,現(xiàn)在又是拿刀捅我,阿海!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隊長!”
這時,聽到動靜的小六和小朋連忙跑了過來。
“怎么了巖哥?”
我淡淡道,“去請薇姐過來,阿海想殺我!
阿海臉色一變,“你別他媽血口噴人!我.......我哪里想殺人,要不是你先打我,我也不會拿刀!”
我懶得和她多說一句,靜等薇姐到來。
很快小薇來了,冷著臉問怎么了。
我如實將剛才的事情說了出來。
阿海連忙辯解,“薇姐,不是他說的那樣,是他先打我的!
“我為什么打你?”
“因為,因為.......”
我冷哼一聲,“因為你詛咒我死!因為你眼里壓根就沒有我這個隊長!”
“不是,情況不是這樣的!”
我的神態(tài)淡定自若,阿海則眼神躲閃,小薇也不傻,自然知道誰在說謊。
“阿海,你知道頂撞管理是什么懲罰嗎?”
我補充了一句,“薇姐,他可不是頂撞,是蓄意謀殺!
噗通!
阿海直接跪了下來,“薇姐,我錯了,我就是一時沖動.......”
阿海這個舉動算是明智的,主動承認(rèn)和被查出來那可是兩個概念。
“方巖,你準(zhǔn)備怎么處罰他?”
小薇也不墨跡,直接詢問我的意愿。
我很清楚,就算占據(jù)上風(fēng),也不能得意忘形。
用力過度的話,效果會大打折扣。
“看在薇姐的面子上,這次我就不計較了,不過,要是就這么算了,也顯得我這個隊長太窩囊了。”
“這樣吧,小六,小朋還有小刀,你們幾個幫我打阿海一巴掌,記!我要聽到響聲。”
來到路上,雷哥給我發(fā)了一條信息:
【想要別人尊重你、懼怕你,道理和笑臉是沒用的,得靠拳頭和伎倆,這是我教你的第三課,明天早上到我這里上交作業(yè),先拿阿海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