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這個消息我并不意外,新官上任三把火,別說賀飛正氣凜然,就算是金水來那樣蠅營狗茍的人,也會在剛上任的時候,象征性的做出一些政績出來。
上頭把你安排到這樣的崗位上,總得表達(dá)出一些‘我與罪惡不共戴天’的意思吧?
這也是黑紅兩道心照不宣的規(guī)則,只要是一把手交替的這種重大事情,一些隱藏在暗處的勾當(dāng),就會立竿見影少很多。
別說我們覃幫,就算其他幫會,也會隨即制止某種不正規(guī)的交易。
當(dāng)然,也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牛人。
像白毛雞和太子輝這樣的,旗下產(chǎn)業(yè)應(yīng)該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無他,背景夠硬。
回到九曲,我先傳達(dá)了覃三江的意思,命令足浴、舞廳、咖啡館、茶館四個產(chǎn)業(yè)正規(guī)經(jīng)營。
賭坊直接關(guān)閉二樓的營生。
至于車行和夜市,倒不用在乎什么,球廳更不用說了,目前還在裝修中。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敲打、折服和整合,至少表面上所有的管理都對我唯命是從了。
之所以說‘至少’,是因為我知道個別管理仍舊是覃三江的狗腿子,充當(dāng)著間諜的身份。
這個我明白,但也無可奈何。
因為我也是覃三江的手下,對于管理,我有調(diào)動和添加的權(quán)利,但不能置換。
在這個時候,我就不得不佩服我自己了,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我毅然決然的成立了大圣基地。
現(xiàn)在,大圣基地已經(jīng)成為我不可忽視的一份力量,也是我對抗覃三江的一支奇兵!
會議結(jié)束后,我坐在供堂的沙發(fā)上抽著煙。
目前來說,金水來的威脅已經(jīng)解除了。
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出意料的話,金水來和覃三江肯定會對我進(jìn)行猛烈反撲的。
畢竟金水來是我親手送進(jìn)去的,這個仇,他不報才是怪事!
所以,我的危險還是沒有解除。
至于覃三江,將我提拔為九曲舵主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就算再想搞死我,至少明面上是不行了。
不過這個事我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目前港城是賀飛的天下,又是他剛上任的第一階段,哪個不開眼的敢鬧事?
嗯,我敢。
是時候和段風(fēng)算算總賬了。
只要能打掉段風(fēng),也算折了覃三江一條臂膀。
也不知道我那段話有沒有起到效果,賀飛會不會先拿段風(fēng)開刀呢?
無論會與不會,我都要提前做好準(zhǔn)備。
一念至此,我沒有再猶豫,徑直起身,沖阿慶道,“走,回小河。”
......
這兩天,我往返小河的次數(shù)有點勤,基本上一天一趟。
來到小河的時候,雷哥和婁萬良喝茶去了,一時沒有回來。
我便和阿豹吹了一會牛逼。
隨著我接觸的層面越來越廣,獲知信息的渠道越來越多,我和阿豹的段位也越拉越遠(yuǎn)。
不過,我對朋友向來寬容,會自動降低兩個段位,聊一些大家都喜歡聽的。
過了半個小時,雷哥回來了,阿豹便識趣的離開了供堂。
“小方,你這次請回來一尊真神啊!賀飛今天中午召開了任上的第一次專題會議。在會議上,咱們的賀局長威嚴(yán)莊重的講述了今后的工作重心,你猜,是什么內(nèi)容?”
我微微一笑,“這個不難猜吧?肯定是掃黃打黑之類的。”
雷哥點點頭,唏噓道,“確實如此,剛上任就放這么震耳欲聾的鞭炮.......看來,以后港城的風(fēng)氣要變了啊!”
我搖搖頭,笑道,“我請神容易,別人送神也容易,港城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這樣了,幾乎所有的紅黑兩道人物都享受到了紅利,要是賀飛斷了他們的財路,你覺得他還能待多久?賀飛做做樣子也就算了,要是來真的,肯定會有人想方設(shè)法送走他的。”
接著,我意味深長的又道,“在罪惡的世界里,善良才是原罪。”
雷哥先皺了一下眉頭冥思,然后怪怪的看著我,“小方,怎么感覺你今年過來之后,有了很大的變化......”
我呵呵笑道,“是不是帥了很多?”
“草!你小子就正經(jīng)不了幾分鐘。”
說著,雷哥點了一支大雪茄,又道,“小方,現(xiàn)在局勢算穩(wěn)定下來了,你是不是也能安分了?”
安分?
我沒有隱瞞,徑直說道,“送給賀飛的證據(jù)里,我還夾雜了一點私貨,要是我所料不錯的話,接下來賀飛會對段風(fēng)下手。”
雷哥先是一怔,隨即嘆道,“你小子真不是吃虧的主啊!這樣也好,段風(fēng)差點沒把我們搞死,確實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了。”
我再次搖頭,“指望賀飛恐怕還不行,段風(fēng)這個人狡猾的很,若是察覺苗頭不對,肯定會提前開溜的。”
雷哥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
我聳了一下肩,道,“我沒什么意思,他把我們害的這么慘,要是拿著錢跑到緬甸或者越南去了,我心里會難受死的。”
雷哥沉吟片刻,“說說你的計劃。”
......
今天覃三江的客人有點多,不僅有段風(fēng),還有刁九狗熊等四五個舵主。
“三哥,你說金局真是那個姓方的搞進(jìn)去的?”
刁九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覃三江點點頭,淡淡道,“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以及種種跡象來看,就是他做的。”
段風(fēng)一腦門的疑問,“那小子怎么做到的?他從哪搞來的黑料?金水來那么一只老狐貍,竟然能在他一個小屁孩身上栽了跟頭?”
覃三江吐了一口濃濃的煙霧,略顯疲憊的說道,“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不可否認(rèn),大概率就是他給賀飛提供的資料。”
刁九略顯憂心的說道,“要真是這樣的話,那賀飛豈不欠了方巖一個天大的人情?他們要是穿一條褲子了,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這個問題讓覃三江的表情更加蛋疼了,當(dāng)下又狠狠的嘬了一口煙。
“這個姓方的到底是什么來路?他媽的!怎么感覺怎么都搞不死他!”
“搞死他還不容易嗎?只要三哥發(fā)話,我立馬帶人殺進(jìn)九曲去,不宰了這個小子,我他媽提頭來見!”
“黑頭,你當(dāng)真有這么容易啊!現(xiàn)在方巖的實力不容小覷,想正面搞死他,你還真不行!”
“明的不行我他媽就來暗的!我就不信,這小子二十四小時不出門!”
......
聽著雜亂的議論聲,覃三江只覺腦子有點漲疼。
當(dāng)下抬了一下手,等聲音降下來后,他淡淡說道,“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誰都不要亂來!至于方巖,就讓他先蹦跶幾天吧!等穩(wěn)住勢,我自會要他好看!”
說著,覃三江又看向段風(fēng),道,“段風(fēng),你和方巖的恩怨較重,我猜他下一步可能要針對你,這段時間你小心一點。”
段風(fēng)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漫不經(jīng)心道,“知道了三哥。”
“還有,賀飛的第一把火燒的很旺,你場子里的所有貨都不要再賣了,一些私底下的交易也要停止,聽懂了嗎?”
段風(fēng)皺了一下眉頭,然后略顯鄭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