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象鎮獄!”
搖頭。
擺尾。
開肩。
踏步。
昂首。
挺胸。
雄渾。
粗獷。
又有某種鋒芒參雜其中。
野性十足。
仿佛要踏碎大地,頂破蒼穹。
這一套動作下來。
周身上下血氣翻涌。
有種洗滌蕪雜的感覺。
識海都變得空靈。
原本干瘦、單薄的身軀。
此刻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勢。
與此同時更有種智珠在握的氣韻。
“沒有具體修行法門,僅僅只能錘煉軀殼,終究是負面情緒太少了啊。”
片刻后,楚銘心態平和下來。
瞇眼看著盆中猛犸象蜷縮成團。
最終化作符文模樣消融于泥土。
瓦罐。
不。
確切地說,應該是泥盆。
通體玄黃。
其上裂痕交織。
形似蒼穹崩裂。
內中土塵同樣如此。
稍加觀望。
不自覺地就會生出陰陽逆亂,移星易宿的震撼之感。
更古怪的是。
此物呈于指掌。
明明無比真實。
卻又虛無縹緲。
仿佛并不存在于天地間。
甚至隱約不屬于任何時代。
因為以楚銘對于大夏歷史的熟悉。
以及對各類古物的研究。
完全找不到任何能夠對應,尋到其根底的參照事物。
好在,其中那截藤木。
雖然也有類似感覺。
然而氣息卻沉凝了許多。
要不然僅是泥盆。
就算看見。
往往也會忽視掉。
因為感知上很容易出現差錯,受到蒙蔽。
原本對于泥盆以及藤木。
楚銘得到后,更多出于好奇。
可隨著研究卻發現,這東西對于外界,人類情緒波動非常敏感。
甚至很多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某種生物。
專門靠吸收、吞噬情緒來生存。
更玄妙的地方在于。
吸收、吞噬的情緒積累到一定程度。
那藤木立刻就會爆發生機,開枝散葉,最后凝聚出小巧符文。
符文墜落,又自根部凝聚出猛犸象。
等猛犸象活動片刻后,又會重新化為符文消逝于泥塵。
那藤木同樣會恢復孤枝狀態,凋敝死寂。
周而復始,玄之又玄。
這種現象本身就足夠神奇。
更加令他感到震驚的是,通過模仿猛犸象的動作,識海中就會生出某種感悟,體魄都會得到強化。
這才讓他真正意識到自己撿到了神物。
其價值,恐怕不亞于,靈氣潮汐爆發后,書院得到的那幾樣寶貝。
唯一令他感到遺憾的則是。
泥盆藤木。
沒有吸取吞噬到足夠情緒。
什么變化都不會產生。
至于如何去吸取情緒,到了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探索良久,也只認為天道樹無法受自己控制,一切都是其本能行事。
天道樹。
這是楚銘自己取的名字。
不光是泥盆如破碎的宙宇乾坤。
更多的則是,那藤木看起來普通。
等生機爆發,枝葉橫生的剎那。
卻仿佛大開了玄牝之門。
“得虧能夠量化情緒值,能推測出大概需求范圍,要不然還是抓瞎。”
收起天道樹,楚銘呢喃自語:“要是能變大變小,隨我心意就好了,天天捧著也不是個事啊。”
……
“我懷疑你今天開車,不,是飆車了,雖然找不到證據。”
薛青盯著楚銘的臉,尤其是雙眼,看的那叫個仔細。
“什么?”楚銘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樓頂,實際上,十幾分鐘的時間后,他就回返課室。
哪里知道剛剛坐定,就被人截住。
此時支著胳膊,湊到近前,就差在腦門上刻下探案倆字的家伙,并非同桌。
平時交流也并不多。
因為對方整個就一喪系少年。
完全和自己熱情開朗大方的形象氣質不搭。
“那件事聽說了嗎?”
不等回答,薛青就自顧自地說道:“傲嬌小天鵝今天迫降失敗!不幸砸中了某只癩蛤蟆!”
“小天鵝?癩蛤蟆?”
楚銘本不愿意搭理,但識海中陡然冒出一道訊息,令他精神大振。
來自薛青的鄙夷+1。
“小天鵝叫白清珊,癩蛤蟆叫楚銘,這是一個關于撞名的悲慘事故。”薛青言語如槍,直指本心,讓人避無可避。
“連你都知道了?”
楚銘有些害羞,覺得這種事,實在不好意思,畢竟自己可是男生哎,太被動了點,以至于都忽視了對方的鄙夷。
“什么叫連我都知道了,現在全書院……不對,這事難不成是真的?”
薛青看著楚銘神情,就像被踩到了尾巴,嗷地下就抱住了腦袋。
“完了,完了,你徹底完了,上天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古人誠不欺我。”
“什么真的假的?”
來自薛青的鄙夷+1。
來自薛青的震驚+1。
楚銘雖然對情緒波動值的增加很是欣喜。
不過看薛青這架勢,怎么就像是自己已然到達瀕死邊緣,行將就木的感覺?
“哎,你知不知道,追求白清珊的男生,能從這排到書院門口,再繞上三圈。”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證明她很優秀?”楚銘想想自己對白清姍一無所知,薛青應該是想多介紹介紹,不由暗暗欣慰:“近朱者赤,這話果然在理,連這喪系少年,在接近我后都得到了轉變。”
“她的優秀,全書院都知道,問題是有件事,你似乎還不知道。”薛青一副你很白癡的模樣。
這讓楚銘略微變得緊張:“怎么,她性格不好,還是有什么別的毛病?嗯,不負責,這點我倒是知道。”
“……”
薛青發懵,死活沒反應過來,這不負責該怎么理解?半晌才開口道:“都說我對現實充滿了喪氣,那是因為他們不懂。”
“?”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覺醒血能,成為強大武者,百分之一靈感遠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重要的多。”
“天賦決定上限以及位置,譬如我,不出預料,畢業后,就會去武者行會,做后勤工作。”
“至于你……應該會滾回十萬大山。”
“假如你依舊執著的想著吃天鵝肉的話。”
“哎,有些人出現在你生命中,就是為了時刻提醒你……”
薛青出口成章,末了指點著楚銘左胸道:“認清自己!”
“哎,才發現你也是個人才啊,說話又好聽,我突然覺得有些喜歡你了。”
天可憐見。
白清姍那么傲嬌,也才帶來了幾點情緒波動值。
就這一小會的功夫,就冒出一連串的+1,讓他很是有種把對方綁在旁邊的沖動。
所以很是誠懇請教道:“對了,你剛才說我忘記了一件事,是什么事?”
“我……”薛青差點沒被噎死,敢情自己半天,就是應了對牛彈琴四個字,不由忿忿道:“不想和你說話!”
沉默。
三十秒都沒有。
薛青就堅持不住了,因為以他對楚銘的了解,這家伙真能三天不說一句話。
“白清珊優秀嗎?優秀!那么你呢?你唯一忘記的事,就是沒弄明白自己離這倆字差著十萬八千里遠!那么一個優秀的女生和一個不優秀的男生,配嗎?”
兩個那么,一個配字,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許多早就豎起雙耳偷聽的學生都忍不住想要鼓掌喝彩。
太透徹、太犀利,再如何木訥的人,都要被刺的鮮血淋漓,直面慘淡人生。
楚銘果然變了臉色。
憤而離席,大聲質問道。
“優秀?難道你認為我不優秀?”
全場嘩然,原來人真能自信到無視一切的地步。
薛青更是震的雙眼迷茫:“你優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