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泱將碎玻璃片撿起來,背對著他,
“反正這也不是我在你心里做過最傻的一件事,不是么?”
她沒有抬眼關注他的表情,只是沉默的將臥室里其它具有傷害性的東西都收走了。看著她的背影,祁知明卻一點兒也沒有從前諷刺她的那種快感。
她說的最傻的一件事是指她十七歲時寫的日記內容。
[雖然每天都能看到他,但仍然覺得想要更多,我知道自己太過貪心了,他是二哥呀,可我好像控制不住了。]
不知怎么的,正好被他看到了。
于是他毫不留情的去跟朋友們吐槽了,
“真不敢相信,竟然會有這么傻的人,什么都寫進日記里。”
她甚至能想象到他那種不可一世洋洋得意的表情,那時候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私底下理所當然的把一個小姑娘懵懂的心思當成了炫耀的資本,畢竟他一開始就不太歡迎她來這個家。
……
林泱睡眠一向不太深,所以隔壁一有點動靜,她就非常敏銳的醒過來了。
“二哥。”
她慌張的推開祁知明臥室的門,剛準備打開燈,就被一只大手扯住按倒在墻上,祁知明緊緊的抵住她,呼吸紊亂粗重,暗夜里陰狠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她,
“給我,給我。”
他急切的需要得到某種慰藉。
“二哥。”
林泱纖細的脖子被他握在手心里,有一種生命交付在他手里的感覺。
“給我!”
祁知明已經被毒品操控的近乎癲狂,聽不進別的話,只是想從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林泱的胸口上下起伏,仿佛能感受到他的痛苦樣輕輕的抬起手觸摸她的臉頰,
“你要的我沒有,可我能給你我有的。”
她忽然踮起腳尖穩住了他寡薄的唇,然后忐忑又勇敢的一點點探進去。
原本狂躁的祁知明瞬間滯了滯,而后粗魯的將她一把推倒在床上,
“林泱,你要不要臉,嗯?”
他俯身穿透黑暗,直勾勾的盯著她。
“跟多少人睡過了還想碰我?臟不臟?”
他從不吝用最惡毒的語言來侮辱她。
林泱無聲的扯了扯唇,
“是么?”
如果現在有月光透進來,就會看見,這個漂亮無方的女人,唇角帶笑,卻眼底含淚,她輕聲的呢喃“是么”時,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她目無焦距的對著他,一點點將自己的棉質睡衣剝落下來,然后一絲不掛的抱住了他,仰頭一點點的吻住他的喉結。
“林泱。”
祁知明氣息不穩的想推開她,觸手卻是她滑膩的肌膚,于是他就像受了什么蠱惑一樣,放不開了。
他重重的壓在身上,熱燙的呼吸噴在她的耳畔,
“你真賤,我成全你。”
說完之后他開始急切的撕扯自己的衣服,一點前戲都沒有的壓下來。
“唔。”
林泱疼的小腹微抬,擰緊眉心輕嚶了一聲。
可祁知明卻像是感受不到她的不適,又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樣,強勢粗暴的動作起來。
“林泱?”
荊昊也聽到了這邊的異動,迅速的推門卻定在了門口,聽清男女交替的低喘聲后愣了愣,然后悄無聲息的替床上顛鸞倒鳳的男女關上了門,神情晦澀難名。
……
這個渾噩靡麗的夜晚很快就過去了,祁知明醒來的時候臂彎是空的,但床上的痕跡卻清晰的提醒著他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看著床上那塊血跡,眸色深邃有些失神,但他很快煩躁的將床單扯下來扔進了垃圾桶里。
走出臥室,荊昊餐桌上吃早餐,林泱卻不知去向。
看著空座位上準備的煎蛋牛奶和土司,他挑了挑眉。
荊昊已經吃完了,站起來將自己用過的餐具收起來,眼皮也沒抬的跟他說話,
“不吃我就收了。”
但當他的手捏住盤子的時候祁知明卻敏捷的捏住了盤子另一邊。
看著沉默的坐下吃飯的男人,荊昊扭頭挽起袖子去了廚房,很明顯誰也不愿意跟誰多說話。
林泱重新辦完手機卡回來,看到餐桌前的祁知明一眼,又很快的瞥開眼神進了廚房,因為她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又會羞辱她了。
平常也許還好,但她覺得好累好累啊,可能承受不住那些尖諷的話。
“荊大哥,我來吧。”
她伸手接過來荊昊手里洗著的盤子。
荊昊側頭看了她一眼,無聲的松了手,
“哎?”
林泱沒想到他會這么突然松手,盤子又因為打了洗潔精滑滑的,差點沒有接穩,她捏住盤子扭頭再想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卻已經出了廚房。
他不開心。
這是她最直觀的感受,可是為什么啊?
她有些迷茫。
祁知明端著盤子一進來就看到她目不轉睛盯著荊昊的背影沉思的表情,故意“嘭”的一聲將盤子重重擱在洗碗臺上。
林泱被嚇的一哆嗦,手下意識的一松,剛洗好的盤子就掉在地上碎開了。她看著地上的瓷片,無聲苦笑,最近破損的東西也太多了。
祁知明原本以為她至少會跟自己說什么,但是沒想到她竟然低頭就去撿碗的碎片了。
他睨著她梳成馬尾的黑發,氣不打一處來,
“怎么,知道羞恥了?”
兩個人同時頓了頓,祁知明注意到了她肩膀在細微的抖動,但還是不管不顧的吐唇,
“還是習慣性的想在男人面前保持清純無辜的人設,繼續想著怎么爬上姓荊的床?”
林泱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愕然的站起來看著他的眼睛,然后嘴唇哆嗦著極快的揮手給了他一巴掌,
“祁知明,你真無恥。”
祁知明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打臉,一只手捂著那一側臉下意識的想打回來,可是高高的揮起手后看到林泱無畏無懼的眼神,卻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怎樣也下不去手。
林泱等了好一會兒,巴掌卻遲遲沒有下來,她抿了抿,扭頭出了廚房,路過坐在沙發上的荊昊,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已經關上的房門,余光瞥到祁知明從廚房里出來,然后自然的在他的視線里收拾了家里的垃圾袋提著下去了。
“呵——”
目睹這一切的祁知明冷笑了一聲回了房間,躺在沒有床單的床上,想閉上眼睛睡一會兒,昨晚的畫面卻紛至沓來。
雖然夜晚看不見,但他卻能清晰的描繪出林泱明明很疼又極力隱忍著不叫出聲的樣子,那種感覺,仿佛瞬間將他整個人點燃了一樣,毫不夸張的說,那種舒適感直達骨髓,甚至能讓他忽視掉被毒品操縱的感覺。
……
荊昊找到林泱的時候她并沒有走多遠,而是坐在小區的假山后,肩膀微微抽動著在哭,他佇立在不遠處,呼了一口氣,并沒有走上前,直到她哭完,回過頭來才看到筆挺高大的荊昊,她倉皇的擦了擦眼淚。
“荊大哥,你怎么出來了?”
荊昊自然的張了張唇,
“扔垃圾。”
林泱喔了一聲,
“以后我扔就好了。”
兩個人一前一口的走上樓梯,在回家之前荊昊卻停住了步子,
“我不在意他怎么說。”
林泱哭不是因為祁知明羞辱她,而是因為她而連坐也侮辱了別人。林泱愣了愣,低垂著頭,這下也明白他是借著扔垃圾來找她的,
“謝謝你,荊大哥。”
……
祁知明在床上煩躁的翻身,他知道荊昊是去找林泱了。
可能是因為有感應,所以門一被推開他就坐了起來,而后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干什么?竟然會因為林泱有情緒浮動。
于是他又躺下了,可卻覺得不痛快,哪兒都不痛快,于是他起來去了林泱的房間。
林泱先洗了個臉,臉上還帶著水珠從洗手間出來,看到祁知明,眼神明顯暗了暗,一句話也沒說去扯了毛巾擦臉。
祁知明倚在門框上,看著她擦完臉又打開那些瓶瓶罐罐的往臉上摸,像沒看見他一樣,他很煩,特別煩。
“我想抽煙,你帶我去買。”
在來上城的路上,林泱就把他身上的煙、手機等東西都收了起來。
林泱擦完了水乳,搓著手從柜子里找出來他的煙,扔進了他懷里。祁知明打開看了看,
“干了。”
抬眼定定的看著她,意思不言而喻。
林泱回頭瞪他,沒好氣的走出臥室,
“等著。”
出了門,祁知明卻跟了上來,一把拉住她,
“我跟你去,你不知道我要抽什么樣的。”
林泱拿他沒辦法,任他跟著,只是在電梯里都刻意與他站的很遠。祁知明悄悄注意著她的表情,心里悶悶的,可是又說不出什么道歉的話。
下了幾層,有人進來,他趁機將林泱扯的離自己近一點,
“別擋著人家。”
林泱胸口一滯,想反駁卻又覺得沒意義,索性也不說話了,她沒他那么毒舌,說的多了吃虧的還是她。
“你從哪里找的這個保鏢?”
過了一會兒,祁知明像是不經意的開口,語氣里隱隱有些嫌棄。
林泱吐了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和,
“荊大哥不是保鏢,他是我的朋友,是我請他過來幫忙的。”
祁知明撇了撇唇,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