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猝不及防的被她撲倒在地上,遙控器也滾落在了一旁。
祁知明迅速的扔掉打了一半的針管去撿遙控器,卻被反應過來的男人一把抱住了大腿。
“放開!”
他想把男人甩掉,但奈何他抱的很緊。
林泱因為剛剛用力過大撲倒在地上,整個人摔的都有點懵,站起來都有點困難,但看到祁知明這邊的狀況,她還是艱難的一點點往前爬著想去撿遙控器,但男人卻早有察覺,奮力將祁知明撂倒,極快的起來狠狠的踢了林泱一腳。
“唔。”
林泱被踢出去老遠,重重的撞在了墻上,老舊的墻皮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
祁知明看著又將遙控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男人,眉角挑起一個很嚇人的弧度,
“看來你是真的想死!
男人謹慎的往后退了兩步,
“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就算你嫂子走了,還有你們兩個給我陪葬呢,我不虧!
祁知明扯著嘴角,摸了摸鼻子,
“無所謂!
他是死是活無所謂,林泱是死是活無所謂。
林泱覺得渾身都疼,蜷縮在地上,看著無情的祁知明,表情晦澀不明,有一點失落,可又在意料之中。
他一直都這樣啊,除了葉彌,誰都不在意,誰都可以舍棄。
她不由自主的想,如果今天兩個人真的死在這里,如此,雖然慘烈,但她一點兒不遺憾,人這一生,除了活就是死,早點晚點好像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我真的會按的!”
他無所畏懼的態(tài)度讓男人有些心慌,手指按在按鈕上,抽著氣吼叫,其實越大聲,越暴露了他的慌亂,祁知明愈加淡定起來,
“按吧!
男人看著地上裝錢的箱子,又看了眼他,神情畏縮糾結(jié),就在這個時候,接應安排好葉彌的程靖悄無聲息的摸進來,極快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快,帶林泱走!
他嚴肅的對祁知明低吼。
祁知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一點廢話,迅速將林泱抱進懷里,沖了出去。
“我馬上回來!
但是剛走出去沒多遠,破舊的工廠就一聲巨響,火光喧天,塵埃四濺。
……
她病房里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想到工廠里的程靖,她慌忙下了床,剛打開門卻撞見了正要開門的祁知明。
“二哥!
她低垂下頭,沒有看他的眼睛。
“去哪兒?”
祁知明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只平靜的看著她就讓人覺得有些心虛,像被看透了心底所有的秘密一樣。
“嫂子和程靖哥沒事吧?”
她輕咬著唇問他。
“沒。”
祁知明目光在她的病房里逡巡,很隨意的回答她。
“那你……”
她想到他打進去的半管東西,眸光一緊。
祁知明沒有給她說下去的機會,
“我沒事,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懂嗎?”
林泱看了眼他的臉色,原來他是因為這件事來找她的,她攥著病號服的衣角,唇色蒼白,“我知道!
這種事情肯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兩個人都不說話,病房里就瞬間安靜了下來,這是祁知明鮮少沒有劍拔弩張冷嘲熱諷的跟她說話,讓她有些不習慣。
病房里的安靜讓走廊里的喧鬧聲聽的更加清晰,
“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擰眉低語,正準備開門去看看一個小護士就擠了進來,“林小姐,千萬不要出去,他們是來堵你的!
林泱不解的反問,
“堵我?”
小護士點點頭,
“你還不知道嗎?紀如存的工作室在微博上公開指責你勾引他。”
她臉上僅剩的血色盡褪,張了張唇,
“什么?”
她勾引他?
即使在娛樂圈見慣了顛倒黑白是非的事,但當真正發(fā)生在她身上的時候還是讓人難受的厲害,她木然的回頭看祁知明,只見他面無表情的站起來,看也沒看她,徑直拉開門往外走。門一拉看,有眼尖的腦殘粉一眼就看到了林泱,
“是林泱那個賤女人!”
小姑娘們一擁而上,將門擠開。
“你們干什么,這里是病房!”
小護士趕緊擋在林泱面前想關上門,但是已經(jīng)晚了,粉絲們看見林泱都跟瘋了一樣,準備好的雞蛋包子都向她扔過來。
林泱看著烏泱泱的人群,眼神很冷,一動也沒動,有雞蛋在她額上碎開,蛋清順著眼瞼流下來也無動于衷。
最終還是祁家的保鏢和醫(yī)院的保安疏散了人群。
祁母剛照料完葉彌過來,看著她的樣子,心疼的不得了,擰了塊毛巾給她擦臉,“泱泱,你怎么樣了?你放心,我跟你爸和大哥說了,這件事他會處理的,紀如存也太過分了,演火了兩部戲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要不是女兒一直拒絕家里的幫襯,恐怕以她這個樣貌和演技,早就火了。
“我沒事的媽,你們不用為我操心了。”
她依偎在養(yǎng)母的懷里,心里平和了些。
“反正我也想退出娛樂圈了!
祁母摟著女兒,
“可紀如存……”
林泱語氣懨懨的,“媽,他的腦殘粉太可怕了,倘若我們做點什么,難保她們不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來,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
她累了,真的不想再理會了。
祁母知道女兒一向有主見,也不強迫她了,
“好,那答應媽,退出娛樂圈之后要回家來住,這么多年,媽都沒好好照顧你!
林泱沉默的點了點頭。
……
自那天腦殘粉和記者來鬧過之后,無論是醫(yī)院,還是祁沈程三家,都加強了安保,所以她過的倒也算安靜。
“這么大一片,什么時候才能好啊,要不怎么穿漏背裙。俊
她的助理貝貝看到她背后的傷口,憂心忡忡的。
林泱喝著雞湯,
“你倒也不擔心我以后連穿漏背裙的機會都沒有了。”
紀如存工作室來這么一出后,她在娛樂圈本來就半斤八兩的名聲算是徹底的臭了,以后還能不能接到資源都是難事。
一想起來這件事,貝貝就氣的要命,
“紀如存工作室也太不要臉了吧,明明是他不停的糾纏你,粉絲鬧了,就把屎盆子扣在你身上,真讓人惡心,偏偏公司還讓我們?nèi)虤馔搪,我肺都要氣炸了!?
她攥著拳頭,義憤填膺。
林泱放下雞湯,淡定的擦了擦嘴,
“那有什么辦法,我們只是小公司,所有藝人的粉絲加在一起都不如人家的一半!
貝貝眼圈紅紅的,
“可是你這樣就算是被毀了!
看著這個真心為自己著急的小姑娘,林泱有些動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輕笑一聲,“你別急呀,你那點工資我還是發(fā)的起的!
貝貝撇了撇嘴,
“誰稀罕你那點工資了!
又待了幾天,她才讓貝貝幫她辦了出院手續(xù)。經(jīng)過綁架的事,葉彌的胎相有些不穩(wěn),祁儒生不放心,強行讓她多住兩天。
倒是祁知明早早的出了院,提起來他的時候祁母惆悵的嘆了口氣,
“見了我們跟仇人是的,不等傷好就著急忙慌的出院了,算了,愛怎么滴怎么滴吧,我就當沒生過他!
雖然她這樣說,但林泱知道她還是關系他的。
“媽,二哥只是想不明白!
祁母冷哼了一聲,
“怕是等我死了他也想不明白!
……
坐在車里,望著馬路對面高聳的寫字樓,祁知明從祁家出來之后自己創(chuàng)辦的公司晟一就在這座樓里。
她躊躇了好一會兒才下車,剛走進寫字樓卻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林小姐?”
“路叢?”
兩個人同時叫出對方的名字。
“你來的正好,祁總兩天沒來上班了,電話也打不通,我都要急瘋了,正想去他的住所看看呢,你也要去嗎?”
路叢是祁知明的秘書,他早就知道林泱和祁家的關系。
兩天……
林泱像是想起來了什么,她懸著心臟阻止他,
“我也在找他,剛剛從他家里出來,他不在家里!
路叢擰著眉頭,
“不在?”
林泱點點頭,誠摯的看著他,
“再去別的地方找找吧,如果找到了,我會給你打電話。”
路叢沒有懷疑她,
“好!
見他轉(zhuǎn)頭進了公司,林泱才疾步上了車,打著方向盤向祁知明的住處而去。他還在上學的時候就買了一個小公寓,從祁家出來后也一直住在那里。
“二哥?”
門被從里側(cè)鎖了起來,她拍著緊閉的公寓門,見一直沒有人出來,心里火急火燎的,越等越怕,最終只好請人過來開鎖。
打開門后,她看著亮著的燈,知道祁知明一定在家里,他的習慣是一出門就會關燈,但是客廳里卻靜悄悄的沒有人。
林泱忐忑的吸著氣,小心翼翼的走到臥室外面,緩緩的推開了門。
她發(fā)誓她畢生都忘不了臥室里觸目驚心的一幕,祁知明仰躺在地板上,雙目沒有焦距,手里握著一把匕首,上面沾著血跡,而他的身上數(shù)不清多少個刀口,手臂上、腿上、腹部都有。
“二哥!
她肝膽俱裂的撲過去,
“你怎么樣了?”
眼淚不由自主的積蓄起來,她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或許只有這樣的疼,才能讓他抵御那種被毒品控制的感覺,才能讓他清醒。
祁知明好像已經(jīng)捱過去了那陣兒癮,他幽幽的轉(zhuǎn)頭看向林泱,將匕首扔在一旁,聲音喑啞的古怪,
“滾!
林泱的眼睛順著眼瞼滑下來,輕搖著頭,她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扔下他不管。她小心翼翼的將他摟進自己的懷里,很怕觸碰到他的傷口。
“疼嗎?”
祁知明眼球微動,生氣的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你是聾子么?我說讓你滾!”
林泱的眼淚落在他臉上,語氣堅毅,
“我不會丟下你的。”
祁知明冷哼了一聲,
“誰稀罕,我再說一遍,滾!”
林泱劇烈的搖著頭,“除非你打死我,否則到你徹底戒掉的這段時間,我都會陪著你!逼钪鞯难凵裰惫垂吹穆湓谒樕希劢堑睦浜秃荼M數(shù)暴露了出來,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極快的伸出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林泱與他對視著,他毫不留情的手勁兒讓她的呼吸漸漸困難了起來,可是她沒有掙扎,也沒有求饒,只是看著他,用那種帶著心疼的眼神。
她的脖子很細,祁知明知道自己再多用一分手勁兒真的會掐死他,可是在她澄澈的眼神里他卻有點下不去手。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知道林泱覺得自己瀕臨失去意識,祁知明才一把將她甩開,扭過頭去繼續(xù)無聲的躺回了地板上。
林泱撫著自己的脖子艱難的喘氣,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自己的呼吸,她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看了祁知明一眼,開門走了出去。
聽著她的關門聲,祁知明古井無波的眼睛緩緩的闔上,將自己沉入黑暗里。
……
沒過一會兒,離開的林泱就提著一袋子東西去而復返。
她蹲下來,將紗布、棉簽、酒精一樣樣的拿出來,
“二哥,你忍著點。”
酒精沾到他的傷口,有種火辣辣的痛感,祁知明輕抖了抖,卻一直沒有睜開眼睛,任林泱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