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膩的奶茶隨著程靖行走的動作從頭發上滴下來，襯的他五官更加冷硬桀驁。

七七下意識的擋在了晴安面前，

“她不是故意的。”

晴安嗷嗷的，

“老娘就是故意的！”

七七：…………

程靖面無表情的站在他們面前，一點兒要處理污物的意思都沒有，涼薄的開口，“我說了，要是誰敢動雅年，我余生都不會讓她痛快。”

在晴安要張嘴的前一秒，七七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直到程靖走遠了才松開。

晴安有些幽怨，“你為什么不讓我罵他呀，呵，還余生都不讓我痛快，他以為他是情圣啊。”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就小了，因為她發現七七的表情漸漸的灰敗下去。

“七七……”

七七握住她的行李箱把手，低斂著眉頭，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他沒欠我什么。”

“可……”

晴安有很多話要講，可看到七七古潭似的眼睛，就再也講不出來了。

………

“哥，我給你報仇了，你是不知道，程靖一臉奶茶，落荒而逃的樣子。”

顧晴安的嘴甜，逗的顧良行的病房里歡聲笑語的，可七七卻全程有些魂不守舍，她沒有想奶茶的事，而是在擔心程靖目前的身體狀況。

程靖以前在丹尼斯叔叔那里任職，那么丹尼斯叔叔有沒有他的體檢報告之類的呢？

“七七？你怎么了？”

顧良行把蘋果遞給她，喊了幾聲卻一直沒有回應。

“哈？沒事。”

七七接過來蘋果，若無其事的啃了一口。

顧良行知道她有心事，但還是不動聲色的繼續和晴安說笑，沒有再繼續追問。和顧家兩兄妹在病房里吃了午飯，七七借口有事先走了。

不過她確實有事，她去看了倪夏。

“你還好嗎？”

七七托人給她在監獄上下都打點過了，但是就幾天的時間，她還是看起來瘦了許多。

“嗯，謝謝你，七七。”

倪夏情緒不高。

七七有心想問案子的內情，可又怕會讓她更加敏感，而且已經宣判了，再問太多意義不大。

“那你保重，我可能不能經常過來看你，有事一定要讓律師聯系我。”

“好。”

倪夏自始至終只有寥寥數字，但七七知道她是個習慣將情緒放在心底的人。來見她一面，看著她通透的眼睛，心里也算寬慰了許多。

＊

出了監獄，她先去買了一身男裝又去了丹尼斯叔叔家，要了一份程靖的體檢報告。這才給程靖打電話，“你在哪里？”

“有話直說。”

程靖的語氣說不上不耐煩，而是他本來就是這樣，永遠學不會阿諛。

“我去找你。”

七七執意問他的地址。他好像很忙，沒跟七七扯太多，直接說了一個地址就掛了。

她在車上的時候看完了他的體檢報告，一切都正常，不過報告卻是一年以前的，這讓她有些沒有頭緒，一年能發生太多的事了。

到程靖說的地方，車子整整行駛了兩個小時。這里是一片偏遠的海域，一下車腥氣就撲面而來，特別的刺鼻。

有數十個男人在把剛從海里打上來的海貨一箱一箱的往車上搬，程靖就是其中的一員。七七沒有立即叫他，而是看了很久，他穿著一個皮圍裙，帶著手套，額前的碎發被風吹的四散，他的動作流暢熟練，應該是做了有一段時間了，七七眼圈紅紅的。

一定是被海風吹久了。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