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心？

呵呵。

“你難道不知道一個人的貪心就是無底洞，永遠不會滿足嗎？你應該很了解才對。”江時瑾笑得十分燦爛:“怎么，舍不得啊？剛剛你不還說只要我答應救他，你就無條件滿足我的要求嗎？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想認賬了？”

看著蕭靜青一道紫一道的樣子，江時瑾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或者說在你心中，穆蕭然的分量壓根就比不上那些錢？我還以為你是多么了不起的母親呢，看來，也不過如此。”

江時瑾成功惹怒蕭靜，可她越隱忍，她的心就越忐忑。

也不知道穆蕭然的具體情況，真的能讓蕭靜低聲下氣的，一定不是小問題。

“好，我同意，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現在你能答應我了嗎？”

她果然同意了。

江時瑾缺越發心慌了:“當然不行，你以為兩條人命用點錢就擺平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樣？能不能一次性說完。”蕭靜很著急，突然間仿佛眼眶都紅了。

“著急啊？那你別求我啊，大門就在那，你大可給我一巴掌然后離我而去，不是很好嗎？何必還要像狗一樣搖尾乞憐！”

如果可以，她想結果她。

可以，不可以。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趁人之危:“這樣吧，我答應你救他，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十個都可以。”蕭靜前所未有的誠懇，像哈巴狗一樣乖巧。

江時瑾冷哼:“不必，一個就好，我對你的錢不敢興趣，我要的不過是你對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她眉心一蹙，疑惑道:“你要我的命？”

“別這么說，我不是你，做不到滿手鮮血還無動于衷，更何況，我是醫生學的是就救人的本事，不是殺人。”

“那你什么意思？”

裝傻，真是沒勁。

江時瑾看了看掛在希爾頓墻上的時鐘，已經凌晨兩點，再拖下去真的沒有必要。

“承認罪行，去自首，你什么時候進去，我就什么時候救他。”

定睛與蕭靜對視的一瞬間，江時瑾氣魄逼人，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當然，你可以拒絕，反正你不愿意我也拿你無可奈何，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信你蕭靜的人比信我的人要多的多。不過，這么絕無僅有表現你偉大母愛的時刻，你應該不會拒絕吧，畢竟，那是你唯一的兒子，是吧？”

士別三日，刮目相待。

蕭靜看著面前的江時瑾，她步步緊逼，聲勢奪人，逼得她毫無反手的余地，原來曾經山水輪流轉是真的。

“江時瑾，你能保證嗎？”

“我當然能保證，畢竟我也是打心底愛過穆蕭然的，如果不是你自以為是的搞出這么多幺蛾子，我和他說不定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七年前也好，兩年前也罷，都只是因為你，不是嗎？”

作為事情的真實親歷者，蕭靜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就像一個自以為是的棋盤操縱者，自認為縱觀全局，了熟于心，可實際上卻讓自己泥足深陷，埋下陷阱，到最后卻是自己在踩。

“那好，我答應你。”

江時瑾很意外:“真的？”

“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問我這兩年有沒有睡過安穩覺，我可以很肯定的回答你，沒有，自從知道蕭然出事，我就再也沒有安穩過。”

蕭靜眼底滑過悲涼:“一開始我還是恨你入骨，我怎么都想不通像你這種伶牙俐齒，心思又不單純的女人到底哪里值得他這樣。可慢慢的，看他對我冷漠的樣子，和他痛苦的表情，我開始反思，離開農村前，家鄉的老一輩都很迷信，他們將就因果循環，善惡報應，我想這或許就是報應。”

她淚光閃爍又堅定地望著江時瑾:“江時瑾，我把蕭然交給你，請你務必要想盡辦法治好他。我知道他不僅是我的全部，也是你的全部，即便你嘴上不說，可我知道，你和他一樣，都是鐘情的人，你們不會隨意放棄彼此。既然從頭到尾都只有我是你們之間的阻礙，那么，當阻礙消失，你們也該重新在一起。”

江時瑾冷著臉，沒有搭話。

因為這一刻，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穆蕭然，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樣子，才讓蕭靜連最看重的前程都愿意放棄。

“所以你打算什么時候去。”

“現在。”

很有效率。

江時瑾點了點頭，反問:“你不打算再回去看他一眼？要知道，你這一去可就沒什么機會出來了。”

蕭靜搖了搖頭，苦笑著滿目凄涼:“他不會見我，雖然我很不想承認，可事實就是我已經快半年找不到他了，跟我報平安的從來就是楊凡，而我在他眼中，比外人還不如。所以我現在就走，你是不是也該立刻啟程。”

“那你最后見他是在哪？”

“海岸線咖啡廳，他從來不讓我知道他住哪。”

“他不讓你知道，你就不會查？蕭靜，你什么時候這么聽話了。”

蕭靜倒吸一口涼氣，感嘆道:“他畢竟還是穆蕭然，他不愿意的事，我又能如何。”

江時瑾十分失望，原本能從她口中得到有用信息，可說了半天，不僅什么都沒有，反而讓她一顆心懸乎的更厲害。

“我不了解他，所以找不到他，但我覺得你可以，江時瑾，你們之間總會有些類似感應的東西吧，他愛了你那么久，你至少會比我知道的多。”

“行了，既然說不出個所以然，就別再跟我廢話，你的這些假煽情戲碼在我眼中一文不值。與其在這里試圖感動我，還不如趕緊進去，你放心，我江時瑾向來一諾千金，答應的事就一定會辦到，倒是你，我等著看你法院的宣判結果。”

蕭靜前所未有的慷慨，幾句簡單交涉過后就離開希爾頓，直奔派出所。

這一天，終于來臨，可此刻的她卻無比寬心又毫無猶豫。

她的狀態反而像是在走向天堂。

就在蕭靜前腳走出希爾頓，江時瑾立刻開著車駛離。

不知怎么的，有股強烈的感覺要她再回一次江山公寓。

離那里越近，感覺就越強烈。

江山公寓。

江時瑾把車子一停，連火都沒來熄就直接奔上去，她快速按下密碼，推門而入。

客廳里，燈光明亮。

穆蕭然一身黑色短衣短褲坐在沙發上，正驚恐地看著她。

果然。

果然在這。

騙子，大騙子。

江時瑾二話沒說，沖到他面前就是一巴掌乎到他臉上，發出‘啪’的一聲，清脆，悅耳。